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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大爺爺家的院子出來,看見爺爺遠遠地站在自家院子的門口,似在等我,二爺爺已經不見了。..我便暫時抛開心緒,快步走近爺爺。
待我走近,爺爺卻沒有說話,而是拉了我的手,牽着我一起往裏走。
我知道他一定有什麽話要跟我說,隻是不知道如何開口。而我此時心裏想的卻是堂兄林澤木的事,忍不住想要從爺爺這裏證實一下他的準信。
爲此,我率先開口道:“爺爺,堂兄是不是真的被王祭林害死了?”
爺爺沒有回答我,隻是沉重地點了點頭,并幽幽地歎了口氣。
我的心裏又是一痛,卻聽爺爺終于開口說道:“林涵,這事你不必放在心上,你大爺爺說得對,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解除林家的鬼咒。至于你堂哥的事,自有你大爺爺自己去處理。”
話雖如此,可那畢竟是我的堂兄,而且,他是在去接我的路上被害的,可以說是因我而死,我豈能無動于衷?再者,雖然我跟他短短地隻相處了幾日,并無深交,但我知道,我對他其實是有好感的。
可是,我還知道,這事确實不是我能夠解決的,就算我恨王秋月和王祭林,也無濟于事。也正是因爲如此,我才感到痛,一種無能爲力的痛,一種除了承受什麽也幹不了的痛。
爺爺又說道:“林涵,爺爺現在要問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實話告訴爺爺。”
“什麽事?”我忙從對堂兄的悲痛情緒中掙脫出來,不解地問道。
爺爺停下腳步,放開我的手,看着我,表情嚴肅,說道:“你和楊蕊參加冥婚後是否進了洞房?”
爺爺這個問題問得十分突兀,我怎麽也沒想到他此時會問我這個。..我楞了一下,但立刻想起當時的情形,不由臉頰微熱,心思一動,暗道:“不知爺爺問這話是什麽意思?不過,我現在知道了,那冥婚不過是一種儀式,而且是在幻境中舉行了,幻境本來就不是真實的,根本就是一種迷離狀态下的臆想。或許那時我跟楊蕊之間的肌膚相親,根本就沒真的發生,不過是一種幻境罷了。”
想到這裏,我一直暗暗的愧疚之情竟然莫名地減輕了些,心裏也輕松了,便又想道:“既然如此,爲了維護楊蕊的聲譽,我不能說出任何對楊蕊聲譽不利的話來。”
于是,我字斟句酌地說道:“爺爺,那不過是幻境,而且我們是當的伴郎伴娘,怎麽可以進洞房?”
爺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半晌才又說道:“沒事,爺爺隻是對這個詭異的儀式感到好奇,問你就是想知道這個詭異的儀式包含了那些環節而已。”
爺爺說到這裏,頓了頓,又說道:“這種詭異的儀式已經失傳了,我和你大爺爺他們也是從古典文獻中看到過有關記載,記載中沒有具體的做法,所以好奇。”
原來是這麽回事,我就此松了口氣。
爺爺便又舉步往裏走,我緊緊跟上。他不再提這儀式的事,而是邊走邊叮囑我好生照顧楊蕊,特别是有關走陰追魂的事,一定要好好跟楊蕊說,不要吓住她了。還說這其實是有求于人家。
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到了内院,我遠遠地看見楊蕊正站在她住的那幢樓的二樓廊道中,正向我們這邊張望。
我忙對爺爺說道:“爺爺,您也回去休息吧,我這就去見楊蕊。”
爺爺也看見楊蕊了,便住了腳,輕聲說道:“這丫頭竟然是那冤魂中的遊魂轉世來的,又偏偏跟着你進了我們林家山寨,也不知道是冥冥中的天意,還是偶然。”
爺爺說完,沖我揮了揮手,意思是讓我去找楊蕊,随即自顧轉身而去。
可是,爺爺臨别這句話卻讓我心裏十分不安,我略微站了一會兒,心裏卻想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管它是天意還是偶然,既然我現在已經知道楊蕊的身世了,而且她有助于解除我們林家的鬼咒,那我就不必瞻前顧後,且讓我去勇敢地面對吧。”
我将心一沉,毅然向楊蕊走去。
“怎麽樣?林涵,那林玄真是你們林家的先祖嗎?”
當我剛上樓,楊蕊就迫不及待地迎上來,急切地問我。
因爲要跟楊蕊說走陰追魂查明新娘子前世身份的事情,所以不能對她有所隐瞞,我點頭道:“是的。”
楊蕊忙又問道:“那新娘子呢?是不是真有其人?”
我實話說道:“剛才大爺爺對我說了,我們林家有族史,族史對林家所有重要的史實都有記載,包括那林玄真生病,林家爲其舉行冥婚沖喜的事,都有記載。可是,族史中卻沒有那新娘子的任何信息,不知道她姓甚名誰,是哪裏來的。甚至連她被林家用活燒死的事也沒有記載。”
“怎麽會這樣呢?”楊蕊不解地問道。
我繼續說道:“當我把我們昨晚在後寨中參加冥婚的事情告訴三位爺爺後,他們才知道我們林家的鬼咒竟然是那新娘子的冤魂所爲。爲此,大爺爺說林家之所以沒有記載這件事,是出于對林家聲譽的考慮。”
楊蕊點頭道:“這倒是有可能。”
“那麽,現在可以肯定你們林家的鬼咒一定跟那新娘子有關了嗎?”楊蕊忙又問道。
我說道:“是的,已經可以肯定,後寨中太祖爺爺的陰靈也是這麽說的。”
楊蕊臉一白,又問道:“那你們打算怎麽做?要怎麽才可以解除這鬼咒?”
這正是話趕話,我趁機說道:“大爺爺說,要先搞清楚那新娘子的前世身份。”
楊蕊點頭道:“有道理,我爸爸以前也說過,對付冤魂的最有效辦法就是要搞清楚那冤魂的冤情究竟是什麽。那新娘子是被你們林家燒死的,這隻是一方面,但當時的具體情況卻還是不清楚。要想解除它,确實應該先搞清楚她的身世。”
楊蕊說完,偏頭想了想,又說道:“可是,你們族史中沒有那新娘子的任何記載,那又怎麽查明她的身世呢?”
話已經到了嘴巴,我卻說不出口,猶豫着,隻是看着楊蕊。
楊蕊被我看得不好意思起來,臉突地一紅,扭捏地問道:“你隻管看着我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