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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這樣一張遺照,竟然跟我一模一樣!我驚得猛地後退了好幾步,後背重重地撞在門框上,一陣專心的疼痛頓時刺激了我的神經,讓我瞬間冷靜了下來。
怎麽會這樣?
我強迫自己不要慌亂,努力調整思路,尋思這不可思議的事件究竟是怎麽回事。
突然,我心裏咯噔了一下,猛地想起那姓林的青年說這是他的表哥,可是,他的表哥怎麽也姓林呢?
我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額頭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由此可見,那姓林的青年是在騙我,我立刻就意識到了這一點。那麽,他們的目的是什麽呢?難道真的隻是因爲冥婚的需要嗎?可是,爲什麽又要用我的照片呢?
我此時腦子轉得特别快,已經顧不得害怕了,一定要搞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我迅速地回想了一下剛進來的時候的情景,那時候我沒有真的留意這張遺照。我就想,如果這遺照上的照片真的是我的話,那一定是我來了之後才被他們偷拍下來的,并在我當伴郎參加冥婚的這期間才趕制出來的。
爲了證實這一點,我決定再仔細看看那靈位上的遺照。
我強忍住狂跳的心,連忙走到靈桌前,那遺照又清晰地展現在我的面前,遺照中那雙熟悉的眼睛清冷地盯着我,讓我不敢直視,我又下意識地瞄了一眼脖子上那個讓我毛骨悚然的疤痕。我越發堅信這就是我的照片。
還有什麽能讓你發現自己的照片被别人當遺照立在靈位前的那種感覺更震驚和憤怒的呢?
一股惱意頓時取代了内心的恐懼感,我猛地抓起那遺照的相框。
然而,我幾乎是抓起相框的同時就傻眼了,因爲那相框上布滿了灰塵,手指一碰到就留下了幾道清晰的指印。
這顯然跟我剛才的分析不符,如果這照片是剛弄的,那這相框不可能有如此厚的灰塵。
我的手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遺照相框頓時跌落在靈桌上,發出一聲“砰——”的悶響。
恍惚中,我感覺到一股陰風吹了過來,桌子上那早就奄奄一息的燭火頓時熄滅,我立刻陷入無限的黑暗之中。
好在門口就在我身後幾步之遙,我幾乎是條件發射地立刻就逃了出去。外面雖然也很黑,但跟房間裏的絕對黑暗比起來,卻有一種朦胧的青光。我們住的那個院子還隐隐地透着亮光,我一看見那亮光,頓時想起楊蕊來。
這裏透着濃濃的詭異,我頓時後悔不該把楊蕊一個人丢在房間裏,便顧不得多想,慌忙急匆匆往回走,打算先去跟楊蕊彙合後再考慮下面的打算。
此時,院子裏一片死寂,我在那燈光的指引下跌跌撞撞地跑回到我們被安置的院樓下。剛要上樓,我無意間看了一眼樓下隔壁的廳堂,廳堂裏還亮着紅燈籠,在昏暗的紅光之中,一個模糊的影子隐在其中,那影子也是紅的,幾乎跟周圍的紅暈混在一起。
那不是新娘子嗎?
我大吃一驚,以爲自己看花眼了,也沒覺得這詭異,慌忙揉了揉眼睛,再一看。果然是那新娘子,像一蹲石像一般端坐在椅子上,頭上還蓋着紅蓋頭,身上的大紅嫁衣在周圍紅燈籠的紅光映襯下,散發出一種讓人眩暈的紅色意境,如煙似霧般,飄逸着一種難以言傳的凄涼。
我記得在冥婚結束後,新娘子先跟着我和楊蕊到了新房的,然後就被帶出去了。怎麽會被一個人孤零零地冷落在這廳堂裏呢?
我心裏突然感到很不是滋味,對這新娘子莫名地生出一股同情來,并對她受到如此待遇而深感難受。
正好可以找她問問。
我突然靈機一動,便顧不得對新娘子表示廉價的同情了,便鬼使神差地向廳堂裏走去。
我一步一步走進廳堂,在距離新娘子大約三米之處停了下來,而新娘子還是那麽一動不動地坐着,縮在寬大的衣袖中的手中規中矩地放在膝蓋上,身子微微前傾,保持着一種僵硬而幸苦的姿勢,讓我看見就替她覺得累,真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到一直這麽坐着而不動的?或許是内心太苦了吧,所以才感覺不到來至身體的苦和累。
我心裏這麽想,無聲地透了一口氣,定了定神,沖她輕聲叫道:“喂!”
新娘子沒有理我,還是那麽一動不動地端坐着。
我心一沉,等了幾秒鍾,又試探着叫道:“您好。”
然而,新娘子還是沒有回應我。
我的心頓時感到一陣莫名的慌亂,她怎麽不理我呢?難道是個聾子?
我慌亂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下去。因爲新娘子整個人都裝在大紅嫁衣裏,頭上又蓋着紅蓋頭,我根本就看不見她的樣子和神情,自然也無法判定她是否聽見我叫她。如果她一直不理我,我又該怎麽辦呢?總不至于去揭開她的蓋頭吧。
我下意識地又向前走了一步,索性直截了當地問她,也不管她是不是故意不理我。
“你好,我是林涵,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一個人坐在這裏呢?林家的人呢?他們怎麽不管你?”
我說話的同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新娘子,想要看看她的反應。
誰知,新娘子還是不理我。
我忍不住有些動氣,心裏暗想,就算你不幸,有怨氣,也不應該沖我來啊?這又不是我的錯。
我清了清嗓子,提高了聲音,又叫道:“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恰在此時,一陣莫名的穿堂風吹了過來,吹得新娘子的蓋頭掀起一隻角,隐隐地露出她的下巴來。
我心想,這下你總應該有知覺了吧?
于是,我又提高了聲音說道:“大姐,我是林涵,是之前替你們的冥婚當過伴郎的,我想問問你,林玄真的家人呢?他們怎麽不管你?我也想找他們,你知道他們在哪裏嗎?”
然而,新娘子還是不搭理我。
我不由有些光火,突然有一種沖動,要掀開她的蓋頭質問她,看她是不是真的聽不見我說話,還是故意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