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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月光異常的明亮,那吊腳樓反而顯得越發的幽暗,而那黑色的影子因爲有後面吊腳樓的隐襯,自然是如薄霧一般虛幻,以至于我懷疑那不過是我的錯覺,是因爲我在神經高度緊張的情況下,又因爲心裏先入爲主地認爲裏面有東西而生産的幻覺。
盡管如此,我還是敏感地看見了,我慌忙下意識地一把将開楊蕊推開了一些,雙眼警惕地看着那裏。可是,那黑色的影子卻又不見了。
就當我覺得奇怪的時候,楊蕊突然有了感覺,她的嘴幾乎是貼着我的耳朵,輕而急促地說道:“林涵,快,我們趕緊離開這裏。”
楊蕊提醒了我,是啊,爲了楊蕊的安全,現在還是趕緊離開這裏爲妙。
我沒有說話,卻以實際行動應和了楊蕊,我一邊兀自警惕地看着剛才那黑影出現的地方,一邊半擁着楊蕊,一邊一步一步慢慢地向鐵寨門外面退去。
楊蕊不知道是因爲害怕,還是什麽緣故,她将臉緊緊地貼在我的肩頭上,跟着我一起機械地往外面移動,那動作就像剛學跳交誼舞的姿勢,非常的别扭,走得也自然非常的緩慢。
誰知,當我們剛退到鐵寨門邊,那鐵寨門突然又“哐——”地一聲關上了,将我們關在了裏面。
楊蕊驚得失聲尖叫了出來,我此時反而不怕了,怒道:“什麽東西?”
因爲剛才用意念符打開了這鐵寨門,所以,此時我對自己有了自信。既然這鐵寨門被鬼控制着,打開了一次,便能開得了第二次。我幾乎是不假思索地伸出那根手指指向那鐵寨門,并脫口叫道:“開。”
那鐵寨門果然又應聲而開了,“吱呀——”一聲,從中裂開了一道縫隙。我暗松一口氣,剛要伸腳去踢門,突然看見一個黑影迅猛地向我撲過來。
我大吃一驚,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伸出那根手指,迎向那黑影,并顫聲叫道:“去。
”
“咦?!”
一個陰冷的聲音驚訝地叫了出來,同時,那黑影向旁邊一閃,避開了我的手指。
終于現身了!
我不由心裏一陣緊張,但見它确實忌憚我的意念符,心裏又多了一些依仗,不由膽氣一壯。便在心裏想道,這鬼物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我還是先下手爲強比較好。
信念一動,我便不做絲毫的猶豫,當即看準那黑影,又是一指點去。
誰知,我的手指剛伸出一半,突然感覺到像被人狠狠地拍了一巴掌一樣,整個手臂竟然一麻,就此軟軟地垂落了下來,無力地耷拉在腰間。
同時聽見那陰冷的聲音怒道:“混賬小子,就算你會意念符,又怎奈何得了老子?見了你太祖爺爺,怎不下跪磕頭?”
那黑影我雖然仍然看不清楚,但這話卻聽得十分明白,我不由楞了一下,戰戰兢兢地問道:“你,你究竟是誰?”
“沒聽明白嗎?臭小子,老子是你的太祖爺爺。”
那聲音雖然仍然陰冷,似帶着怒氣,但給我的感覺卻像是沒有什麽危險了,我心裏的警惕感竟然莫名地松懈了下來。驚訝地看着那黑影。
那黑影依然如薄霧一般,若隐若現地漂浮在我的面前,并像被夜風吹動的霧氣一般,似乎觸手可及,但卻怎麽也看不清它的真正面目。
“太,太祖爺爺?”我喃喃地說道,“我,我怎麽看不見您?”
“臭小子,你不是會意念符嗎?”那聲音似乎頗爲不滿,意思卻非常明顯地提醒我。
是啊,我頓時醒悟過來,便試着擡起手臂,手臂竟然又恢複了力氣。
我抖抖索索地指向它,并顫聲道:“顯。”并在心裏暗道:“你這次可别躲開啊。”
那黑影果然沒有躲開,并很快就變得清晰起來,大約過了幾秒鍾,一個黑袍老者威嚴地出現在我的面前,并似驚似喜地看着我。
楊蕊天生陰陽眼,自然也看見那老頭了,忙戰戰兢兢地躲到我的身後。
“您,您是……”我戰戰兢兢地問道。
那老頭陰沉着臉,可一雙看着我的眼睛卻顯得詭異地明亮,爲此,我一時難以判斷出他對我究竟是什麽态度。
老頭鼻子裏哼了一聲,說道:“老子已經說了兩遍了,你是傻子還是聾子?竟然還不知道老子是誰。”
“難道這老頭真是我們林家的先人?可他的脾氣怎麽這麽差啊?”我不由心裏暗暗想道。
老頭似乎看出了我心裏的疑惑,又是一聲冷哼,說道:“你不用懷疑,老子是你的太祖爺爺,在這吊腳樓上苦等了近百年了,沒等到一個像樣的小子。前日你剛到這山寨,我便注意到你了,還有你身邊的這個女娃娃。所以今晚特意引來查看一番,你們不必害怕。”
“查看?我們有什麽問題嗎?”我大吃一驚,忍不住驚慌地問道。我這一驚倒不是因爲他真的是我的太祖爺爺,而是因爲他說他在注意我和楊蕊。
老頭臉色似乎好了一些,卻沒有理會我的問題,而是自言自語地輕聲叨念道:“或者我們林家的鬼咒這次真的有希望了,也該如此了。”
“林涵,他說的是什麽意思?”楊蕊突然問我道,并使勁地掐着我的手腕,她的指甲因爲太用力而劃破了我手腕的皮,痛得我哆嗦了一下。
可楊蕊渾然不覺,一雙美麗的大眼睛不安地看着我。
我便顧不得疼痛,輕聲安撫她道:“我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别急,我來問問他好了。”
誰知,我問話還沒來得及出口,那老頭竟然沖我說道:“你們回去吧,此地不是你們久留之地,以後,你們也别随便來這裏,一切聽林長風的安排便是。”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這老頭竟然這麽快就要把我們打發走,可我心裏還有太多的疑問沒有解開,自然是不肯就這麽輕易離去。
然而,不等我把問題說出來,那老頭突然又化成了一個模糊的影子,晃晃悠悠地向吊腳樓上飄去,并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好生對待這女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