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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可棟的幫助下,我終于從僵屍的懷抱中掙脫了出來,狼狽不堪地從地上爬起,那僵屍則保持着擁抱的姿勢直挺挺地側倒在地上。而我那可憐的鬼師父的屍骨則被我們壓得粉碎,散了一地,僵屍的上半身幾乎全部壓在那些散碎的屍骨殘骸上,簡直慘不忍睹。
我顧不得身體上傳來的陣陣疼痛,連忙問道:“師父,您怎麽樣了?”
鬼師父惱火地說道:“臭小子,你害死爲師了。”那聲音聽上去已經沒有之前的響亮穩定了,變得飄忽不定,甚至有一些撕裂般的感覺。
我頓時着急起來,不知道這究竟有多嚴重,連忙問道:“師父,您究竟怎麽樣了?”
鬼師父沉默了一下,随即歎了一口氣,說道:“天意,看來這是天意啊,也罷,我們之間的恩怨就此了結了,一起歸于虛無吧。”
我不知道鬼師父這話是什麽意思,但我感覺他應該不是在對我說。我不安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僵屍,不由心裏一動,難道師父這話是跟這僵屍說的?可這恩怨就此了結,一起歸于虛無又是什麽意思?難道……
我的心随之一緊,立刻想到了最糟糕的情況,一定是我害死他了。我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我因爲看不見師父的鬼魂,隻能呆呆地看着散碎在地上的屍骨殘骸。師父的屍骨因爲時間實在太過久遠,剛才雖然看上去完本無損,實則早已枯朽不堪,隻要稍微受到外力的影響,就會分奔離析,就此毀損。
雖然不是我故意的,但确實是我跟僵屍相鬥的時候處理不當,這才直接導緻了他老人家屍體被壓毀。
我愧疚得要死,也悔恨得要命,卻又束手無策,更是擔心這屍骨的毀損最終究竟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
就當我在彷徨無計之計,鬼師父突然幽幽地說道:“林涵,你也不用太過自責了,爲師這一刻反而釋然了,或許這就是爲師早就注定的結局,你的出現剛好是我命中注定的那個了結我心願的人。
”
聽鬼師父這話越說越不對,我便知道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可是,我真的無法理解,不是人死後屍體和鬼魂是不相幹的嗎?難道師父的屍體竟然直接影響着他的鬼魂?屍體被毀,也就意味着鬼魂也跟着被毀?
真的很奇怪,我跟他相處還不到一個小時,而且連他的鬼魂模樣都沒看到,可是,我對他此時竟然充滿了依賴感,就像是至親親人一般,此時聽說他要“死”了,而且還是因爲我的緣故,我的心裏就特别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我差不多要哭了,急切地問道:“師父,您老人家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您還沒來得及好好教我符技呢,您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鬼師父突然變得急切起來,忙說道:“林涵,你不說爲師倒還忘了。快,趁爲師魂飛魄散之前,趕緊來,爲師把意念符傳授給你,至于那些紙質符的畫法,那是沒時間傳授了。哎,可惜了。看來老夫的這一部分符技是要失傳了。不過,你能得到我的意念符傳承也不錯了,我就算死也可以瞑目了。”
我連忙說道:“師父,弟子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要學你的符技,我是不想要你有事。”
鬼師父喟然道:“傻小子,生死有命,别那麽死了老子娘似的。趕緊聽爲師的吩咐,抓緊時間學意念符技才是最要緊的。”
聽師父說得迫切,我隻好暫時收起紛亂的心緒,不解地問道:“師父,您之前不是說我沒有修煉,無法學習意念符技嗎?怎麽現在您反而要教我意念符技,卻不是那紙質的畫符之技了?”
鬼師父說道:“傻孩子,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爲師不是要教你,而是直接把爲師身上的意念符技傳承給你。”
“傳承給我?”我不明白是什麽意思,忍不住問道。
鬼師父說道:“是啊,傳承是不需要學習的,隻要你接受了我的傳承,你以後就自然而然地會了,根本就不需要耗費精力和時間去學習。
”
鬼師父這麽一解釋,我似乎隐隐地猜到是什麽意思了,但又不是很清楚,便問道:“師父,什麽是傳承?”
鬼師父似乎嫌我啰嗦,耽誤時間,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傳承就是我直接我我技能意念傳授給你,讓你直接擁有我這一部分意念。”
師父的意念直接進入我的體内?那以後我的體内豈不是有他的意識了?那以後究竟是我支配他,還是他支配我?我不由有些驚恐起來,自然不敢欣然接受這種傳承。
師父見我猶豫,似有不信任他的意思,不由火起,怒道:“林涵,爲師跟你不過一面之緣,因爲特殊的緣分,願意把這符技傳授給你,對于你來說無異于天上掉餡餅的事,你竟然還不高興?難道你以爲老夫要害你嗎?如果老夫真要害你,何須老夫這麽大費周折地算計于你,還賠上自己的親親性命?就那僵屍和狐媚姬就可以輕松将你殺死。真是氣死老夫了!”
聽鬼師父這麽一通牢騷,我就像被他當頭一棒了一般,頓時明白過來,不由暗叫一聲慚愧,心裏想道:“是啊,師父說的确實是這麽回事,看來是我自己想多了。”
爲此,我連忙辯解道:“師父,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害怕師父把傳承給了我,那您豈不是會受到,受到……”
受到什麽我卻一時找不到合适的詞語來表達。
誰知,鬼師父立刻接道:“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麽可隐瞞你的了,爲師直跟你說了吧。爲師即将魂飛魄散,魂飛魄散你總知道吧?爲師是可惜了身上的符技,所以想在魂飛魄散之前,通過特殊的方式,把這一部分技能通過意念傳承的方式,轉送給你。”
這下我是完全明白是怎麽回事了,頓感羞愧不地,同時又是感動,又是難過,忍不住雙腿一軟,便沖師父的屍骨殘骸跪了下去,并悲怆地叫了一聲:“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