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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我可以肯定,這山洞之中藏着一個神秘的人物,他對我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中,這讓我感到十分的不安。而且,從他的話語之中可以聽出,他明顯地在維護狐媚姬的屍體。因此,很可能是狐媚姬的同夥,那就真的糟糕了。
我強忍住狂跳的心,勉強支撐着,顫聲問道:“您是誰?”
那聲音說道:“我是誰并不重要,你應該知道你自己是誰,這對你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這老頭這話竟然帶着禅意,讓我頗感驚詫。我定了定神,索性大着膽子說道:“前輩,您有所不知,我曾經幫助過這狐媚姬,她卻對我恩将仇報,想要奪我的陽魄用來修煉她的肉身。”
誰知,那老頭竟然說道:“嗯,這個我知道。”
老頭這回答讓我頗爲意外,我略微楞了一下,卻在心裏想道:“既然你知道,爲什麽還要指責我呢?”
誰知,那老頭就像知道我的心聲一樣,當即微微哼了一聲,說道:“小子,你是不是在心裏想,既然老夫知道那狐媚姬對你不義,而且還要加害于你,爲何老夫還要指責你毀損狐媚姬的死屍?”
“我……”我猶豫了一下,索性幹脆承認道,“是的,不瞞前輩,這狐媚姬害我在先,我爲了自保,毀她肉身,何錯之有?”
那老頭又是微微一哼,說道:“小子,那狐媚姬害你确實不對,可你像現在這樣暗中使壞,難道你的心裏就真的問心無愧嗎?其實那狐媚姬原本也不是十惡之徒,她爲了修煉不得已害你,雖然不該,但也實屬無奈。難道你忍心毀掉她的真身,讓她永遠失了修煉之盼?這豈不是太過殘忍了?老夫剛才說過,你應該知道你自己是誰,可你是否問過自己的心,你真的知道自己是誰嗎?老夫看你似乎頗有慧根,不忍讓你以後後悔,所以才提醒于你,善惡在一念之間,你自己掂量吧。”
聽老頭這麽說,似乎對我并無惡意,我也就心安了,不由又看了一眼那棺材中的狐狸屍體,随即想起狐媚姬對我的手段,我終究心裏不安,便說道:“可是,那狐媚姬害我之心猶在,我又怎麽能夠自保?”
那老頭唯一沉吟,說道:“小子,老夫在這墓中枯寂數百餘年,今日你不期而入,也算與老夫有緣,老夫便幫你一把。
”
老頭這話讓我十分吃驚,他說他在這墓中枯寂數百餘年,墓中?數百年?難道他是鬼?是這洞穴之中的成年老鬼?
我在心裏驚疑地想着,那老頭又一下子知道了我的心裏,呵呵一笑,說道:“小子,不用猜疑,老夫确實是這裏的鬼魂,你也算是有些經曆的人了,想必不會害怕老夫吧?”
果然是鬼,我慌忙穩了穩心神,恭恭敬敬地說道:“那就多謝前輩了,不過,我怎麽看不見您呢?”
老頭說道:“想要見我倒也不難,你向前走,走到洞壁邊。”
我便聽話地向前走,心裏卻十分忐忑。走到洞壁邊,那老頭又說道:“在你頭頂的牆壁上有一塊活動的石頭,那便是開啓老夫墓室的機關。你找到它,向裏用力按下。”
這洞壁上竟然有機關?我又驚又奇,忙興奮地在洞壁上尋找。
這洞壁本就是岩石,而且凹凸不平,怪石林立,如果不是老頭告訴我,我怎麽也想不到竟然有機關隐藏在這洞壁之中。
我仔細地看着面前的洞壁,隻見石頭凸起勝多,而且很雜亂,很難看出究竟哪一處是活動的機關。
“還沒找到嗎?”老頭問道,語氣中略帶不滿。
突然,我看見有一塊石頭頗爲不同,不由心裏一動,暗道:“應該就是它了。”
我忙應道:“可能找到了。
”并伸手去按那石頭。那石頭果然是活動的,被我按進去寸許。便聽見洞壁上發出“軋軋——”的聲音。我慌忙向後退了幾步,便看見我面前的洞壁上竟然裂開一條半米寬的縫隙,從裏面冒出一股陰寒之氣,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并探頭往裏張望,可裏面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
“進來吧,小子。”那老頭說道。
我隻好硬着頭皮走進那縫隙。
誰知,剛走進去,裏面突然亮光一閃,竟然憑空亮起了兩隻燭火,那燭火漂浮在半空中,發出幽藍的光,毫無熱氣。跟我以前在張柯家後山那亂墳崗中看見的幽光頗爲相似。
在這幽光的照亮下,我看清了裏面的情形。
裏面跟那放置僵屍的石屋頗爲相似,隻是并沒有棺材。裏面很大,雖然有那兩團幽光照明,仍然看不見最裏面的景象。
“小子,再往裏面走走。”那老頭突然又說道。
我便聽話地往裏走,走了差不多十步,突然,看見前面有一個模糊的人影。
我驚得站住了腳,随即想到,難道這便是那神秘的老頭?
我便又大着膽子往前走了幾步,終于看清楚了,果然是個須發俱白的老頭,端端正正地盤膝坐在地上的一個蒲團上,就像打坐的道人一樣。
那老頭緊閉着雙眼,面目紅潤慈善,胡須甚長,幾乎垂地,并微微地有些飄蕩的動感,看上去就像是入定的道人一般,頗有一些仙風道骨之神韻,壓根不像是死了幾百年的古屍。
我正在心裏尋思感歎,便聽那老頭的聲音又在空中漂浮地響起:“怎麽,見了老夫的真身,還不肯參拜一下嗎?”
不管怎樣,對方畢竟是長輩,跪拜一下也是應當的。
我慌忙走上前去,在距離那屍身三步開外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叩了三個頭,并說道:“後生小輩林涵拜見前輩先人。”
那老頭突地“哈哈——”地爽朗笑了,笑得十分的暢快開心。
“好好,果然是個識禮的小子,老夫心甚喜。”老頭說道,“你姓林,名涵?”
我又恭恭敬敬地說道:“是的,晚輩叫林涵。”
我說着,又擡起頭來打量着那具端坐的屍身,忍不住問道:“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那老頭歎道:“古穴枯骨,一幽魂爾,俗名早已淡忘,不問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