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吃一驚,連忙問道:“你說什麽”
方可棟已經揭開那碗了,他把瓷碗扔到地上,轉頭看着我,肯定地說道:“裏面根本就沒有王勝的魂魄。”
“怎麽可能”
我的眼睛在方可棟身上和地上那隻瓷碗之間來回快速掃視了幾遍,确實什麽也沒看見,方可棟認真的表情讓我不得不相信他說的是真的。雖然我不一定能夠看見魂魄,但方可棟畢竟是鬼,他應該能夠看見,既然他說沒有,那就一定沒有。
可是,王勝不是說他的魂魄被道士先生用碗扣在墳頭的嗎而且,剛才那位熱心的老婦人也證實了這點,還說要扣七七四十九天,現在才過了十幾天而已。
難道,有人動過這碗,把裏面扣的魂魄給放了
可是,這應該不可能,因爲剛才來的時候,我還特意看過,那瓷碗好好地扣在墳頭,并沒有被動過的痕迹。再說了,這一帶的人都十分迷信那楊道士的話,既然這碗是楊道士親手扣上的,而且特别叮囑大家要扣七七四十九天,那麽斷然不會有誰膽敢來動這碗。
那麽這碗裏的魂魄又怎麽會不見了呢
方可棟突然不安地說道:“林涵,你說裏面的魂魄會不會被那個楊道士用法術給迫散了啊”
“迫散了”我一時沒明白過來,不解地重複道,并看着帶着明顯的怯色的方可棟。
方可棟見我不明白,忙解釋道:“就是說魂飛魄散啊,王勝的那一部分魂魄被那道士打散了,所以沒有了。”
關于魂飛魄散我是聽說過的,聽方可棟這麽說,也不由動了疑心,覺得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應該,因爲楊道士說這碗要扣七七四十九天才行,現在才過了十幾天,就算楊道士的目的真的是要散了裏面的魂,也應該不會這麽快啊
我把我心裏想的說了出來,方可棟也覺得有道理,便問我道:“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是啊,我該怎麽辦呢本來以爲可以不負王勝所托了,沒想到竟然會是這麽一個結果我不由得又想起在鬼門關外遭遇噬魂鬼的可怕情形,王勝每時每刻都有危險,他一定在苦苦盼望着我能夠幫他找回這一部分魂魄。
如果真的客觀上找不到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這就隻能是王勝的命了,他也終須怪不着我。可是,現在我并不能确定這一部分魂魄究竟怎麽了,如果就這麽不了了之,終究是于心不忍,也難以心安。
爲此,我便打定了主意,對方可棟說道:“我決定去找一找那個楊道士,問問他究竟是怎麽回事。”
方可棟立刻驚恐地看着我,不解地問道:“爲什麽要去見他”
我隻好把我心裏想的告訴了方可棟,說道:“我們沒有在這碗裏找到王勝的魂魄,并不代表王勝的那一部分魂魄就真的飛散了,或許它并不在這裏,而是在别的某個地方呢如果我們就這麽放棄了,我會覺得對不住王勝的,自己心裏也不會安心的。所以我決定去找那個楊道士問問,畢竟當時是他處理的這部分魂魄,他應該清楚是怎麽回事。如果真的證實那一部分魂魄不在了,我也就死心了,心裏上對王勝也不會有太大的愧疚感了。”
方可棟聽了我話,竟然動情地流下了眼淚。
我不解地問道:“你怎麽啦怎麽無緣無故哭了”
方可棟擦去眼淚,硬擠出一絲笑意,用一種深情的眼神看着我,說道:“林涵,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是個一諾千金的人,你對素不相識的王勝尚且這樣,想必對我更不會不管了,我真的很幸運遇上你。”
我被方可棟說得心裏一暖,也不由受了感動,但面上卻不肯帶出來,故意無所謂地笑了笑,說道:“方可棟,别說得這麽肉麻哈,我不過是信守自己的承諾而已,對誰都一樣,在我心裏,你跟王勝并沒有什麽不同。”
方可棟卻嘿嘿一笑,說道:“我不管,反正我相信你一定會真心實意地幫助我的,跟着你,我放心了。”
我就說道:“不廢話了,我們趕緊走吧,還不知道那楊道士好不好說話呢。”
我說着,就把儲魂袋的袋口打開,對着方可棟。
方可棟退了一步,可憐巴巴地看着我,央求道:“林涵,求求你了,就讓我跟你走一會兒吧,在這儲魂袋裏,我真的悶得慌。”
我忙嚴肅地說道:“方可棟,你可知道我們是要去見誰那可是道行高深的茅山傳人,難道你就不怕他收了你的魂魄”
聽我這麽一說,方可棟頓時臉色大變,忙乖乖地鑽進了儲魂袋,兀自不放心,又不安地對我說道:“林涵,你可要把我藏好了,别讓那道士發現啊。”
我見方可棟終于老實了,滿意地收起儲魂袋,說道:“你放心吧,隻要你乖乖地呆着,就沒問題。”
方可棟答應了,便真的乖乖地不說話了。我小心翼翼地把儲魂袋放進夾克衫的内壁口袋裏,就向山下走去。
我一路打聽着楊道士家的地址,好在那楊道士在這一帶十分出名,一路上并沒費多少周折就找到了他所在的村子盤山村。
盤山村不是很大,散落在山坳裏,風景秀麗而偏僻,整個村子就一條路從山外一隻蜿蜒伸進村裏。而楊道士的家在最裏面的半山腰,摩托是開不進去的,我隻好把摩托車停在了村頭,然後步行而去。
想必是平常來找楊道士的外地人很多,一路上遇到的幾個村民面在面對我時,都沒有很在意,這讓我心裏自在了很多。
楊道士家在半山腰,他的家是盤山村最裏面的一戶,距離與他最近的一戶起碼有五百多米遠,顯得與衆不同。一條石階小路蜿蜒而上,道路兩旁林木森森,讓人有一種不僅僅是幽靜的壓抑感。我突然有一種莫名奇怪的感覺,究竟是什麽感覺又說不清,反正就是心裏無法抑制的緊張。
随着我一步一步靠近楊道士的家,突然感覺到身上一抖,便聽見方可棟輕聲說道:“林涵,我怕。”
我慌忙停了下來,驚慌地問道:“你怕什麽”
方可棟說道:“我感覺到一股濃厚的陰氣,連這儲魂袋都無法隔阻。”
我大吃一驚,暗道:“道士的家裏怎麽會有濃厚的陰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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