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爲什麽要離開,難道真的和王徹說的一樣麽,他殺了人,而張郁他也知道這件事……,所以,張郁讓他離開了……,真的是這樣麽,是真的……麽?如果是的話……”
小雨實在是不敢再想下去了,這短短的幾秒間,她的眼眶中再次充滿了淚水。與他重逢的時候,再到如今他離開的時候,她的心境仿佛在天堂與地獄之間徘徊,雖然她知道在這種時候應該堅強點,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氣了。
但是,爲什麽那個人是他啊……
張芃雖然沒有大過小雨幾歲,但至少她的人生閱曆比其豐滿,所以她依舊是大聲地爲安傑辯解:“我真的是看錯你們了,他這些天的表現你們也是有目共睹,他爲我們做了多少事。你們好好地想想,當初……”
但王徹聽了她的咆哮,卻在她話音未落之際,反而是更加大聲地吼了出來:“她們與他,全都是名爲安傑的那頭怪物的幫兇,正因爲他們的縱容,才導緻了我們這麽多人的死亡。我現在問你,你們它媽的究竟想要對我們做什麽!”王徹一手揪起了張郁的腦袋,接着惡狠狠地對其大叫。
張郁冷冷地看着王徹,臉上的戲谑畢露無遺。而王徹看着張郁的表情,心中更是憤怒。
正當王徹想要發作之際,一道聲音卻是忽地傳來:
“你它媽的有病啊,你忘記了嗎,安傑可是救過我們所有人的命啊!”
說這話的人卻是那位名爲王國巍的大叔,之前他一直都站在中立者的角度觀看場中的情形,其實不出言幫忙倒不是他真的那麽冰冷無情,隻是他與張郁他們并非很熟。相對而言,他與這些保镖半個月的交情,怎麽說都比與張郁幾人這短短幾天的交情來的濃厚。所以,之前他才會在一旁冷眼看着,直到王徹說出安傑是怪物的話後,他這才站出來爲他們說一句公道話。
王徹停下了即将對張郁下的重手,接着便以怪異的眼神看着王國巍,這位開長途貨車久達二十年的老司機。
“大哥,你應該能夠理解我現在的心情,我的四個兄弟以及那麽多的幸存者都被那個名爲安傑的人給殺了,即使他先前救了我們,但是他卻是殺……”王徹在面對王國巍的時候,他的語氣仿佛弱了一層,隻有對于王國巍這個善良的人,他不敢太過于強硬。因爲他實在無法與之相提并論。
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被王國巍給打斷了:“這隻是你的猜測而已,你沒有證據證明安傑殺了幸存者。”
聽到此話後,王徹原本稍稍緩和的表情立即轉變爲不耐煩,但由于王國巍拯救過他的弟兄好幾次的性命,所以他還是盡量克制着自己的語氣,用之前的觀點去反駁:“那麽大哥,你說說那個家夥爲什麽就忽然離開了這兒,還有監視錄像在那段時間中異常碰巧的空白,這兩者聯系在一起,讓我不得不懷疑那位安傑其實就是殺害了我兄弟以及幸存者們的兇手!”
說到最後,王徹也不管什麽克制不克制的了,他幾乎是發了瘋似地咆哮起來:“你們注意看看這些屍體上的傷痕,如果是安傑的話,如果是他的話絕對可以輕易辦到!我們都見過他那可随意暴漲成大腿般粗細以及長短的手臂,那爲什麽他的手中就不可能再長出一條長長的爪子來,他是一位極度變态的殺人狂魔啊!”
王國巍也不生氣,輕吸了一口氣,像是大哥般慢慢地領導着做錯事的弟弟走上正軌:“你目前的證據還不能證明安傑就是殺人兇手,其中大部分是你的想象,他會離開酒店的原因有很多種,例如今天我們要離開這座城市,他會不會是先行離開去幫助我們清理道路了?”
“再者,我相信那位男孩不會是你口中的變态殺人狂魔。這些天他在這裏的所作所爲我們都有目共睹,食物以及醫療藥品,全都是他給我們帶回來的。還有一點你難道忘了麽,當初我們在市中心小學被喪屍群包圍脫身不得時,你說是誰救了我們?”
“這些天來,他更是默默地爲我們做了許多事,但是,他卻從未向我們索取過什麽回報,他也從未像命令仆人一樣命令我們,憑他的實力,我相信他有命令我們去當他的仆人的能力。王徹,做人要憑着良心說話,我知道你死了兄弟後心裏非常難受。畢竟,他們是同你一同戰鬥至今的戰友……”
“他是這麽好的一個人啊……,如果你還堅持說他是變态殺人狂魔的話,那麽,你就把我的腦袋給打碎掉。直到我死後,你才擁有資格這麽說。但我卻是告訴你,老子即使是做鬼一輩子也不會放過你的!”說到最後的之時,王國巍幾乎是瘋狂地咆哮了起來,他的面部表情此時也是變得相當堅毅,此時在他的心中,更是有了一種不畏懼死亡的信念。
在場的衆人都被王國巍的一席話牽扯住了思緒,從王國巍的隻言片語中,他們開始回想起與安傑這個少年這幾天相處的一切事物……,從他帶回的食物、藥品,接着到他那平易近人卻木讷的性格。
安傑與他們的關系非常緩和,他們如論如何也從沒想到會把氣撒到安傑的身上,他是那麽好的一個人啊……,這時,在場的幸存者不少都猶豫了起來,雖說王徹與他們待的時間比較長,但是相較起來,他們更喜歡安傑。
雖然王徹的理由比較充分,但是王國巍的理由更加真實。兩兩相較之下,幸存者還是選擇了觀望。但是他們的立場卻已經悄悄地站到了安傑的那一方,從他們向張芃與小雨的方向輕輕挪動的腳步便可知道。
“是啊,”聽完王國巍的話後,王徹松開了張郁,緩緩地從地面上站了起來。
王徹将自己的頭發撩上耳垂,露出了寬寬的額頭。接着,他便用充滿滄桑的聲音對王國巍說:“這就是現實啊,你們全都站在利益大的一方,因爲我沒有實力、因爲我的兄弟們也沒有實力,所以當他們死了之後你們也不會露出傷心的表情。我兄弟幾人當初在爲你們玩命拼搏的時候,你們曾感謝過嗎?安傑啊,他明明就是一個殺人魔,你們卻還要如此偏袒他,還不都是因爲利益嗎……”
說完,王徹猛地笑了,那是一道異常猙獰的笑容。
下一秒,王徹卻已經将手槍的冰冷洞口對準了王國巍,“大哥,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大哥了,爲兄弟們報仇的心情你們沒有人可以理解……”王徹的食指已經搭在了扳機上,他的眼神在此時也變得陰冷異常,“王國巍,你确定要擋住我的這一發子彈?讓開,我們還是以兄弟相稱!”
王國巍絲毫不畏懼王徹手中的槍,他走上前來,冷冷地說:“你想要殺的那個人不在這兒,我隻想問你,你想要如何報仇?”
“如何報仇?”王徹猛地大笑起來:“哈哈哈,你它媽的竟然問我如何報仇!你它媽的竟然懷疑我的能力!他如何對我的,我就如何對他!他如何殺了我的兄弟的,我也如何殺他的兄弟,還有他的女人!不,或者在殺死他的女人之前要好好地玩樂一頓,讓他的女人在快活中死去也何嘗不是一件美事!”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
(安傑的兄弟,與安傑關系最親密的女人……)張郁不經意地瞄了一眼臉色紅白交錯的小雨,(王徹是想要借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逼出安傑嗎?他爲什麽會有這種自信?那麽現在的時間是,如果所料不差的話,他也應該回來了,到那時這件事也該處理完畢了。在此之前,必須保護好自己的性命……);
“王徹,你已經喪心病狂了!”王國巍大聲咆哮,接着,楊振甯也大聲地說:“你們之間有些誤會,你們應該好好地坐下來,好好地談談!張……長官,安長官上哪去了,他的行蹤你應該知道吧。”楊振甯并不希望他們鬧翻,所以還想要勸阻或者讓其和好,因爲在他的思想中,安傑是絕不可能會殺掉這些人的。
“他馬上就會回來……”張郁淡淡地說:“但我想問你一句話,真正的殺人兇手你真的看不出來嗎,還是說你本來就是……”
聽到最後,王徹猛地扯住了還在說話的張郁,接着更是将手槍頂在了張郁的腦袋上,生生地讓張郁把即将出口的話給堵塞住了。
“媽的,事到如今還想要博取同情嗎?别以爲老子不知道,其實,老子看到的比你們了解到的還要多得多!别給老子裝傻、也别否認,小心老子一槍就崩爛你的腦袋!”楊振甯剛想開口勸阻,王國巍卻先他一步沖上前去。
在王徹話音說完的刹那,王國巍也猛地大叫起來:“王徹,你……”
砰!
在王國巍說出那個“你”字的時候,王徹猛地将手槍對準王國巍的腦袋,接着便是狠狠地扣下扳機。
一顆銀光閃閃的子彈,就在瞬間穿透過了王國巍的腦袋。
進入的是銀光,而帶出的卻是一股猩紅混白的漿體。
而王國巍,卻是夾帶着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倒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