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換句話說……
楊振甯的眼睛射出了一道鋒利的寒光,如同一把尖銳的利劍般,刺穿了他所看到的一切。
那些喪屍,在他的眼中俨然變成了一具具腐爛的屍體。
“來吧,**們!”
他對着那群喪屍大聲地喝叫,手中緊抓着的那袋血液也随着聲音的傳出大力地甩了出去,這袋血液慢悠悠地在半空中劃過,就像是在以慢動作播放着的電影。
與此同時,東邊的喪屍群被這突兀的一聲吓了一跳,它們忽地回過頭來迷茫凝望,呆愣了一會後,便瘋狂大叫地向楊振甯搖晃走來,一邊走還一邊瘋狂地嘶吼。
楊振甯快速拔出手槍,對着半空之中的那袋血液瞬間扣下扳機,隻聽見哒的一聲輕響,一道銀色的寒光劃過後,那袋血液便噗一聲綻放開來,血花如同清明時節飄灑的小雨般,化成一股薄薄的血霧灑在了他的身上。
血霧将他慢慢覆蓋成了一個血人兒,他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了濃濃的血腥味,但這味道,并不是那些腐爛的氣息就能夠抹除的掉的。
“來啊,你們這群圈養的肉豬,一群圈養的吃貨,都給老子過來!”
楊振甯大聲地尖叫,對着緩緩接近過來的喪屍便瘋狂地扣動扳機。
這些喪屍還是以小孩子爲主,它們的身高普遍都在一米四到一米五左右,但對于老楊這麽一個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大漢子,它們實在是沒有任何的威壓感……
隻看見楊振甯瘋狂地扣動着扳機,一道道輕微的響動如同一首規律的曲子,伴随着曲子的響動,楊振甯的握着槍柄的雙手也極其有規律地前後擺動,一前一後,一上一下,轉眼間,幾發子彈已經射出槍膛,轉眼間,便已有五六隻倒黴的家夥躺在了地面上抽搐。
他可沒有忘記張郁之前所說的,“你們可以使用槍械,但隻能是少量,每一層樓的喪屍死亡數量控制在十隻之内。我要告訴你們非常重要的一點,我們的任務隻是将這些喪屍給吸引出教學樓,你們将喪屍殺死在了走廊上,那麽就會對下一個人的行動進行阻礙,很有可能會導緻這些行動的失敗,我們全都會……滅!”
想象完畢,他握着的手槍已經進行了一輪的彈夾更換,他真不愧是士兵出身的,即使多年沒有觸碰過槍械了,但是那種熟悉感卻絲毫不比一個老手差,或者說,這個家夥就是一個老手。
與此同時,大半的喪屍已經到了楊振甯的跟前,他與它們之間的距離不足三米,可以說是近在咫尺,他甚至都能夠聞到喪屍身上的那種腐爛氣息,如同一棵枯樹被蛀蟲侵蝕後的腐敗,慢慢地化爲一堆灘渣的腐爛氣息。
他冷冷地看着這些不足他胸口高的喪屍,沒有絲毫的大意,雖然說它們的數量也僅僅隻有五六十人左右,但是……他們若隻是一群普通的小學生,他不介意與他們一同上來圍毆。但是,這些可是‘它們’啊,它們的力量比得上兩三位成年人,一個不小心,那絕對會死的很慘很慘……
“**們,想不想哥哥呀!”
楊振甯瘋狂地大叫,一腳已經對着一隻喪屍的腦袋大力地踹了過去。
隻聽見咚的一聲悶響,那隻倒黴的喪屍倒退連連,不停地在半空之中翻滾跟鬥。
楊振甯陰險地想:它就連腦袋都不知變成了什麽樣,更别提連連在半空中翻跟鬥了,落下時鐵定成爲一堆肉渣。
半晌後,在弄倒了五六隻喪屍後,這個倒黴的家夥也無聲地趴在了地面上,刹時,隻傳來一聲悶響……這隻倒黴的家夥果然腦殼碎成了五六瓣,如同被大力敲打的西瓜般,紅的、白的、粘稠的、稀的,全都混合在了一塊,惡心至極。
這個倒黴家夥所綻放出來的漿體刺激了它的同類,它們竟然開始瘋狂地咆哮,并且還竟然加快了速度,更加瘋狂地向着楊振甯撲來。它們齊刷刷伸直向上的手臂膀,甚至就像一條條蒼白的枯竹。
見到五六雙手齊刷刷地揮來,楊振甯果斷地靈敏一躲,然後便大步跑下了樓梯,如同猴子一般呼呼大叫着。
喪屍們見一擊不中,咆哮了一聲,果都跟随着他下了樓,見到喪屍跟來,他又轉換了逃跑的方向,這次卻往東邊的樓梯口跑去。
見到獵物的消失,喪屍們加快了速度追捕,其實,說是加快速度,也就僅僅是雙腿的擺動幅度頻繁了些,按照具體數字,那就是每分鍾多增加了十個擺動次數。
喪屍們還是緊跟不舍,死死地粘在楊振甯的臀部後面。他的身體上包裹着濃濃的血腥味,這便是它們追随他的唯一理由,唯一目的。
楊振甯奔跑還不待停,便舉起了手槍,接着一邊跑一邊便對着後面的喪屍開了一槍。
刹時,震耳欲聾的槍聲咚的一聲響徹開來,他身後的喪屍更加瘋狂地向他追趕,就連手臂膀都在瘋狂地揮舞着。
楊振甯冷冷地笑,怪叫了一聲,便跑下了二樓的樓梯。
與此同時的四樓,在樓梯口邊緣處的某一個黑角,那裏不時升起袅袅的白煙,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鐵定會以爲——失火了。
一道飽含滄桑的聲音從黑角内緩緩地傳出,“不錯,終于輪到我出場了麽……”
“嗯,等了快到兩分鍾了,好慢啊,不過,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
王徹看着樓梯的天花闆如同神經病般輕輕地呢喃,吐了一口煙圈,然後便将手中那根快要吸完煙頭狠狠地摁在了牆壁上,再狠狠地碾壓揉撚了幾下,便再也沒有白煙的升起,就連紅色的火星都沒有。
留下的隻是一地的煙灰,以及滿地的煙頭,沒人知道他究竟抽了多少根煙……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等,等的就是這道槍聲的到來,這是楊振甯這個家夥到達三樓即将下到二樓的證明,也是他的引怪任務開始的提示。
按照張郁的計劃,他們兩人都要吸引喪屍到達下一層樓,然後便往下來時的那個樓梯口的相反方向跑去,借着相反方向的那個樓梯下到下層樓,将喪屍也全都吸引下樓。
吸引這些喪屍下到下一層樓時,然後又往下來時的那個樓梯口的相反方向跑去,接着又進入相反方向那邊的那個樓梯口,再次吸引喪屍下樓……如同螺旋一般地重複下去,直到……離開了這棟教學樓。
那時張郁說過,“到那時,我的計劃也完成了,幸存者們也可以得救了……”
按照王徹的理解,這的确是一個不錯的分流計劃,借着樓層将喪屍全都分開,這與我們中國的上下班分流政策有異曲同工之妙。
可是,他總覺得漏掉了什麽,似乎有什麽不是很清楚,很朦胧……可惜,他的大腦沒有張郁那樣的發達,苦思冥想之下也沒能發現任何的差錯,就算是真的有什麽問題,那也一定不會是針對他們的,他相信張郁不會這麽做。
即使是真的,那也隻能等到任務結束後再詢問他……
王徹放棄了苦思冥想,因爲再怎麽想下去也不一定能想出什麽來。他接受了張郁的計劃,開始準備吸引這層樓的喪屍。
這将近兩百多隻的喪屍真的不是一個小數目,況且,别看這些喪屍還隻是小孩子,稍有一個不慎,那麽死在它們手下便是你。
王徹将那袋血液均勻灑在了自己的身上,按照張郁的計劃說明,隻有這樣做,才能讓這些嗜血、嗜肉的惡心家夥乖乖地跟随在你的臀部後面跑。
塗抹血液完畢,他就像一個從戰場上負傷下來的倒黴士兵,渾身上下都是鮮豔的紅色。
“你們這群吃屎的混……”
他對着它們瘋狂地大叫,但那話音才剛剛叫到一半,這群喪屍便滿臉狂熱地看了過來,緊接着,便哇哇大叫地沖他瘋狂撲來。
喪屍們的年齡普遍在十一、十二歲左右,完全不及王徹年齡的一半大。
但是它們的這股狂熱,那就像是一群勤懇的**功教徒,雖然年紀尚小,但是精神卻已經深深地震懾了他。
他長這麽大,何其見過這樣的大場面,特别是在這樣一條狹窄的走廊上,這樣的場面更加的驚歎人心。
“媽的,老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啊!”
一百多隻喪屍可不是像五十多隻喪屍那樣,雖然說它們都在走廊的東側,但還是有着一定量距離,這條走廊總共長五十三米,而這群喪屍排開的距離便是——三十二米長。
數息之間,他與它們之間的距離便被拉近了一半,又是數息之間,他與它們之間的距離更是短短的五米不足。
都說血液會使人瘋狂,對于喪屍來說也是一樣的,相對于人類,它們更加的嗜血,更加的渴求鮮血,更加地需要血液這些營養作爲支撐身體的運轉。
爲了血,它們什麽都可以幹。
這群喪屍更加接近了他的身體了的時候,他竟然看到它們竟然一邊走一邊痙攣,接着竟然還渾身抽搐地以下巴對着他。
以他的視角看去,能看見的隻是它們輕輕抽動的嘴角,還有那不斷起伏、撐開和收縮着的鼻子。
王徹知道,它們是在嗅着他的氣味,他身上的血腥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