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叫,再叫,再叫,趁現在好好叫吧!”
王徹和其他兩人隻能淚流滿面地扣車座,扣圈圈,淚流滿面外加一臉失落地縮在牆角中發抖。仿佛是幹了什麽事,受了什麽委屈。
巧合還是陰謀,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張郁在隐隐約約之中,似乎明白了這一切的源頭。無論對方想要幹嘛,無論對方想要怎麽處置他們,他們能做的也隻是逃出這座城市,遠離這裏,永遠不要回到這個地方來。
那張網子實在是太大了,張郁甚至感覺到身邊的每一個人,其實都是被網子罩住了的,每走動的一步,都是由木偶一般的扯線在拉扯着。它們于無影無形之中操控他們的思想以及行動,而這個‘他們’,包括了張郁自己。
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越過的雷區,否則,會受到比地雷砸死更嚴重的傷害。
張郁對着話筒叫道,聲音從喇叭的擴音器傳播開來,“報告你們所在的位置!”
女教師聽後立即大叫,“我們現在是在一間圖書教室中,這裏是六樓最右側邊的房間!”
聽她說完,張郁不自覺地看看四周,發現有無數架紙飛機散落在草坪上。實際上,不少紙飛機都散落的挺遠的。張郁好奇地架起望遠鏡,看向了一架落在草坪上的紙飛機,那是用《格林童話》的封面折成的紙飛機,飛機的機翼上寫着幾行清秀字體:
救命,我們在市中心小學的五号教學樓!我們有二十五名孩子……
那些字體絕不會是小學生寫的,張郁看向了六樓窗戶邊的那位女教師,那些字體與她的身影重合在了一塊,他的眼圈不知不覺地抹上了一層水霧,用隻有他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獨自呢喃:真是一個好老師呢,幸存者明明是二十六個人的……
張郁再次架起望遠鏡看向那架紙飛機:隻是,用油紙封面折成的紙飛機,根本就不可能飛的多遠呀。
張郁揉了揉眼睛,再次沖着話筒大叫,“報告你的名字,以及幸存者的正确數目!”
女教師愣了愣,用半秒鍾思想張郁這麽做的目的,恢複常态後大叫,“我叫韓璐,幸存者包括了我總共有二十六名,其中二十五名都是小學生!”
張郁再次大叫,“你們目前的情況怎麽樣,請詳細地說明出來,你們被多少隻喪屍包圍着?”
女教師怔了怔,膽怯地推了推鏡片不算薄黑框近視眼鏡。
她怯怯地說,“我們目前的情況,目前的情況就是相當的缺少食物,還有,還有兩名孩子已經快要不行了,他們,他們已經餓了很久了……”
這是實話,這些天來,這位教師總是以白開水充饑,雖然說圖書教室還僅剩着一些餅幹,當她全都将之給了學生。若是說餓,最餓的應該是她,張郁從她蒼白如紙的面龐就已經看了出來。她說話時的語氣,也總是斷斷續續,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這不是餓還是什麽?
張郁剛想說他們這裏還有食物,但是樓上卻忽然傳來咚咚的聲音,那位女教師驚恐地回頭看,接着便慌張地大叫了起來,“我不知道那些怪物有多少,它們都在教室的外邊,現在正在拼命地敲打圖書室的鐵門,我們用書櫃擋住了,可是,可是就要支撐不住了!”
當她說完,張郁從望遠鏡中隻看見她驚恐地大叫,實際上,不少孩子也都在拼命地大叫,其中還有一些已然落淚。
女教師慌慌張張地跑離窗戶,緊接着,張郁便聽到了某種東西倒地的劇烈聲響。在那種東西倒地之前,張郁還聽到了密集的敲打聲。
張郁雖然看不見那間教室之内的情景,但至少能夠想象,他此時的心情卻是相當的矛盾。
不少孩子也都跑離了窗戶,全都跑向了那位女教師的所在,望遠鏡穿過鋼制的窗戶隔離架,張郁隻看到剩下的兩三位女孩子在大哭,她們全都面對着張郁的視線“嗚嗚,請警察叔叔救救我們,那些吃人的壞孩子又想要進來吃掉我們了,嗚嗚……”
這時,樓上卻又傳來了一聲更加猛烈的咚咚聲,不少尖叫聲全都響徹在了上邊,如同沸騰的油鍋一般。
王國巍首先從傷感中回過神來,他看着上方對着張郁拼命大吼,“長官,他們可能已經被喪屍所襲擊了,不,不能這麽說,喪屍應該快要突破進去了,我們要趕緊向他們實施援助啊!”
車座後面的兩人也在大叫,“長官,我們難道要眼睜睜地看他們死在喪屍的手中麽,我們來此的目的不就是爲了救人麽?”
說罷,兩人甚至給手槍上膛,就連彈夾都已經準備充足地塞到了褲兜中。他們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張郁的身上,隻待他一聲令下,他們便會打開車門,對外邊的喪屍大開殺戒。
張郁深深地吸取着空氣中的氧氣,雙手握拳死死地掐着手心,對于樓上的情況……他實在是猶豫了。
耳邊聽到的咚咚聲,越來越密集地傳來,樓上的尖叫聲卻是絲毫不減,逐漸還有向嚎啕大哭聲發展的傾向。伴随着一道又一道的尖叫聲傳入耳中,張郁的手中竟然出現了一絲殷紅的血液。
救,還是不救?
正當張郁猶豫之時,這一切終于是恢複了平靜,那位女教師又重新出現在了窗戶前,表情比之先前更加的蒼白無力以及憔悴。當她看向張郁這邊時,眼圈紅腫得像水蜜桃般,一層又一層的晶瑩漣漪悄悄地覆蓋上了她的雙眼。
張郁心中不知是滋味,隻能安慰她,“先冷靜點,先冷靜點!我們就在這下面,先詳細地說出你們的情況,特别是你們這棟大樓的詳細情況,我們詳細地了解過後,這才能将你們全都給解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