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嗎?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他……已經死了!
可是,爲什麽這個語氣還有這個聲音這麽的相似。
小雨驚慌地張開了雙眼,有個人正在以雙手抵擋着那怪物,他似乎是一下子便出現的。他的背影是那麽的熟悉,小雨能夠認得出,還有這道背影前面的正臉,一定是……安……她眼眶中某種液體似乎又要決堤崩潰。
猛地,那人忽然被怪物一把甩飛,他被那怪物甩向後方,指指地沖着一面牆壁被撞去,那種速度如果是一個普通人,根本就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親眼見到他被甩飛,小雨的情緒無比慌亂,瘋狂地對那怪物大叫一聲。
“不!”
根本就躲不過了,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小雨的心情更是哀傷,她似乎預見了他死亡的場面。沒有人抱什麽希望,一個以驚豔方式登場的人,卻是以這樣的方式死去,隻能怪他太傻了。
沒有人對他抱有希望,因爲以正常人的速度和反射神經,根本不可能在一秒内停止住這股力的傳播,所以他是死定了。如果他死了,或許會在他們的心中停留三秒,這般想着,不少人已經在心中禱告上帝。
一個被人原以爲将死之人,可他硬是在眨眼的時間中,将身軀生生地扭轉了一百八十度,接着雙腳一把踏在牆壁上,猛地使力……
眨眼之間,他已經到達了那個怪物的身後。隔着一道龐大的身影,随着龐大身影的移開,小雨看見了他的面孔,他,果然是他!剛止好血的張芃也見面對着他,那道熟悉的模樣,生生地從内心深處放射而出。
“我叫安傑,還算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他雙手勾住怪物的手臂膀,像是旋轉大風車一般,勾着怪物的手臂生生地在原地轉動。保镖們誇張地瞪大了雙眼,身高大約在177公分的人類,竟然能夠将一個身高377公分的怪物瘋狂地轉動,對于一個人類來說,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可是眼前的這個人,他是真的做到了。他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人類。
轉動了不知多少圈,但轉動的時間大概是十秒鍾,不少人就有些暈眩。這時,他猛地松開雙手,怪物便像離弦的箭一樣被甩了出去,直直地撞上先前它想讓他撞上的牆壁。瞬間,一陣滔天巨響,那堵牆壁竟然凹下了一個巨大人形的印痕,鋼筋以及混凝土水泥也不知翻出了多少碎片。
怪物立即爬起,接着瘋狂地對他咆哮。令衆人奇怪的是,怪物竟然沒有一把撲上來将他撕成碎片,僅僅隻是對着他瘋狂咆哮,一聲又一聲地對着他大叫,似乎非常地忌憚眼前之人。隐約之間,那怪物還在緩緩地後退,腳步顫抖地後退……它的呼吸聲開始發虛,胸口起伏加大,衆人能夠感受到,它在恐懼那個人。
咔的一聲細響,它的腳後跟觸碰到了牆壁,一塊混凝土碎片正在掉落。猛地,它對他瘋狂地咆哮起來,雙手雙腳快速地舞動,沖他快速地撲了上來。衆人的目光在此集成一線,死死地盯着他,怪物的力量他們是親身經過的可怖,毋庸置疑,任何一個普通人都會在它的力量下殒滅成渣,即使是這個家夥。
想象中肉醬橫飛的場面沒有出現,隻聽見轟咚的一聲悶響,他的雙手竟然直直地撐住了那怪物的雙拳,這一幕竟是異常的滑稽與怪異。打個通俗的比喻,就是一個成年人的拳頭,被一個嬰兒的小手掌給擋了下來,無論是身材還是力量,這明顯就是一個不可能的存在……怪異的視覺對比,使得衆人仿佛産生了幻象。
怪物瘋狂咆哮,這時擡高了雙手,那人也随着擡高的手臂膀被擡了起來。這時,怪物不待那人反應過來,伸出雙手鉗制住那人的雙手腕。那種場面看起來就像是……一雙巨大的手,正在用力的抓着一根牙簽。
怪物沒有絲毫放松,伴随着龍吟虎嘯般的咆哮,抓起他便是瘋狂地一甩。就在它松開手掌的刹那,他卻如同靈敏的猴子一般纏繞上了它的手臂膀。怪物一驚,連忙瘋狂揮舞手臂膀,試圖将這隻該死的猴子給摔下來。
他握掌成拳,對怪物的腦袋便是兇狠地敲打。怪物被這股力量打得痛苦咆哮,他将拳頭縮了回來,衆人這才看見,它的腦袋上出現了一個豁口,如同水龍頭噴出的水般的鮮血從裏面噴湧射出。此時,不少的白色觸手瘋狂冒出,迅速地修補那個受傷的豁口。
他再次對它的腦袋砸下了一拳,又是一個猙獰的豁口出現在它的腦袋上。怪物痛苦咆哮,額頭上的血管充血暴漲異常。在痛苦不堪的咆哮聲中,他對着它便是瘋狂地敲打……怪物的腦袋已經血肉模糊,那些白色的觸手根本來不及修補坑窪的豁口,本來便是暗紅色的身體肌膚,染上了猩紅的血液後,變得更加猙獰。
他的手臂膀已經染上了一片猩紅,怪物的腦袋盡是一些密密麻麻拳頭般大小的坑窪豁口,一條條白色的觸手就像是一條條蠕動的蛆蟲一般,不停地從腦袋的豁口中伴随着粘稠的灰白色液體冒出。此時,那怪物的腦袋上盡是密密麻麻白色的觸手,它們像藤蔓一般纏繞上了它的腦袋。
他還在瘋狂地敲打着怪物的腦袋,此時,那怪物沒有了一絲生命的氣息,就連一個呼吸的哼聲都沒從它的鼻子中冒出,整個酒店大堂隻冒出規律的敲打聲。如果不是那還在上下起伏的身軀,估計不少人都會認爲它已經死去了。他卻是知道的,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它還存活着,隻要腦袋中某個東西還沒有被徹底破壞,那麽它便會一次又一次地重生于頻死之間。
白色的觸手纏繞它的腦袋,它的腦袋此時俨然成爲了一個蟲繭。怪物就這般站立着,任由他一次又一次地敲打它的腦袋。衆人看不清繭子之中腦袋的模樣,他們從他的動作幅度上,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狂暴的力量一次又一次地集中在那個腦袋上,一次又一次地傳來咚咚的悶響。毋庸置疑,蟲繭之中絕對是一片又一片的血肉模糊。
打到半刻,他忽然愣了一下,目光呆呆地看着纏繞在手中的白色觸手。不知從什麽時候起,竟然有數不勝數的白色絲線纏繞在了他的手臂膀上,絲線的一端是那怪物的腦袋,另一端便是他手臂膀中的肌肉。
是的,那些白色觸手完全紮進了他的手臂膀内,此時,他手臂膀内的血液正在通過那些白色觸手,貪婪的汲取并且快速地傳送到怪物的腦袋内……這一過程中,那些白色的觸手就像是吸血的水蛭,讓人死于不知不覺之中的水蛭,而他竟然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全身上下的血液全被吸幹,然後變成了一副人幹,這一想想他都覺得惡心異常。
“啊!”
他瘋狂地大叫,同時以空出的左手一把扯住右手臂膀上的細小觸手,試圖将之全都撕扯成段。但是,他的左手還未觸碰到它們,那些觸手仿佛存在靈智一般,立即就縮回了怪物的腦袋内。當那些絲線離開他右手臂的肌肉時,那個地方瞬間便噴出了數十道細小的血水,是暗紅色的。同時,他整個右半身全都麻痹開來,他現在完全動彈不得那半邊的身子。
他直直地摔落在了地闆上。與此同時,那個許久未曾有動靜的怪物竟然在這節骨眼上瘋狂地咆哮了起來,籠罩住腦袋的那層白色觸手薄膜,也在瞬間化爲了無數粘液向四周噴灑,被它覆蓋住的物品,竟然逐漸腐蝕起來,并且還冒出大量的白色泡沫。
完好如初的腦袋再次出現在了衆人眼前,它忽地獰笑開來,瞬間,怪物一把抓起了他,雙手扯住他的手臂向樓梯口大力甩去。隻聽見嘭咚的一聲悶響,他便直直地砸在了樓梯的台階上,水泥制成外加大理石覆蓋的台階,就像是一塊泡沫片,被他瞬間砸成了無數塊細小碎片。
“可惡,你這個怪物,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見到他被甩飛的刹那,兩位女孩同時大聲尖叫,紛紛舉起手槍對怪物瘋狂地射擊。一顆又一顆的子彈毫不留情地砸在了它的身軀上。射擊的同時,兩人抽手給保镖們丢去幾塊彈夾,這個時候,每個人都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子彈便是像黃金一般的珍貴,擁有的寥寥無幾。幾塊彈夾中子彈,便是一個人擁有的生命長度。
怪物隻是對着他們咆哮一聲,并沒有理會他們的子彈射擊,那些射擊在身軀上的子彈,對于它來說也不過是撓撓癢罷了。它沖着樓梯口瘋狂地虎躍而去,他正掙紮地從碎石礫上爬起。
如果是一個普通人絕對會在砸到台階的刹那夭折。即使沒死,但至少也會落個半身不遂的下場。他雖然有受傷,但也僅僅是翻起了幾塊血肉,憑他現在肌肉中的細胞活性,隻要短短的半個小時即可恢複如初。
當他爬起來時,怪物已經撲到了他的身前,兩隻大鐵拳二話不說向他直直砸來。他靈敏地往後翻滾着躲開,翻了兩層的台階穩穩地站着,景象地避開了怪物的緻命一擊。他趁着那怪物借由運動的慣性停止不住時,猛地一腿向它的腰間踢去。
刹時,那怪物猛地彎腰捧腹,一道肉體碰撞的悶響也随之傳來。
自從他了解到自己目前的身體情況,他當然知道這一腳所包含的力量,即使是以钛合金制成的厚度一公分的鋼闆,也會在瞬間被他打成稀爛。
但是,視網膜中傳來的景象卻讓他怎麽也不能相信這是事實,那個怪物,竟然以單手支撐住了他的力量。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就在幾分鍾之前,這個怪物還是被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家夥,可是現在……
他驚恐地扭動着身子,試圖掙脫開那怪物雙手的束縛。此時,怪物抓着他的腳的雙手更加用力了起來,它一把揪起他的腳,就像甩幹衣服一樣,揪着他不停地砸起砸落,不停地砸在四周的牆壁上。隻聽見咚咚咚的幾道連續悶響聲,瞬間便有幾道牆壁上出現了猙獰的凹痕,仔細一看,那些凹痕郝然是一個人形。
與混凝土進行瘋狂地碰撞,他渾身上下傷痕累累,光是腦袋便出現了幾塊猙獰的傷口,猩紅的血液正在瘋狂地湧出。他拼命地蜷縮起身子,以僅能活動的左手勾住了那怪物粗壯的手臂膀,死死地抓着不放松。他對着怪物的手臂膀使力,借用左手臂艱難地勾起自己的身子,生生地将自己的身軀緊緊地依附在怪物的手臂膀上,他整個身子形成了彎曲的c字母。
怪物意識到了不妙,瘋狂地抖動着自己的手臂膀,試圖将那隻該死的猴子給甩下來。可誰人知,那隻猴子的單手卻依舊是不肯放松絲毫,仿佛它的手臂膀是一串美味的香蕉。嘗試了幾分鍾,怪物終于放棄了這個辦法,将手臂膀擡高橫在胸前,那隻猴子郝然暴露在了它的目光之下,暴露在了手臂膀之外。
它瘋狂地咆哮,對着一堵牆便是瘋狂地沖撞過去,緊緊抓着手臂膀上的猴子郝然背對着那堵牆,他将被它與那堵牆夾擊而成爲一堆肉醬。見到這一幕的衆人立即變聯想到了這樣的場面,這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的。
張芃小雨甚至不忍再看。
他知道這個怪物單純的心思,隻不過,這僅僅是一個計劃罷了。
看着越來越靠近的那堵牆,如果憑着它目前的速度,待到将這股動能全都轉化爲勢能,再加上牆壁方面傳來的阻力,兩力撞擊之下,他的确有可能成爲一灘肉醬。但是相對來講呢,如果……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