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長方形木門的門框越來越近,從門縫中甚至都照射除了耀眼的白光,安傑一咬牙,立刻沖出了那道門。
終于是跑出了教室,按照安傑的目标,他現在應該是先回到家,然後和家裏人一起離開這座小鎮。雖然是這麽想的,但是他還沒來得及松上一口氣,眼前的景象又讓他惡心了。
隻見這條寬不足三米長不足二十五米的走廊上,到處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猩紅血肉、碎體殘肢。走廊兩邊本是雪白的牆壁,也沾染上了不同程度的污穢之物,在這條走廊上還存在不下于五十隻喪屍,它們還在啃食着人的肢體肌肉。
當然了,如果不是這些肢體上還存留着衣物布片,否則安傑很難想象這還是人的肢體。
一時之間,他完全愣在了原地,不知道等下的路到底該如何走。他的胸口被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動撞擊個不停,手中的椅子始終緊緊地握在手中,他恨不得将雙手完全融在這把椅子中,可實際上,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麽要握得這麽緊。
就在他的心髒跳動到第一十七下時,終于有一隻喪屍注意到了他的存在,當它轉頭看向他的刹那,他甚至感受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顫栗。它的面龐是一種說不出的興奮,它丢下了一條被啃得隻剩下森森白骨的手臂,搖搖晃晃地朝着安傑走來。
當它靠近時,安傑仔細地看着它,心中不免掀起一陣心猿意馬。
這是一隻相當美麗的喪屍啊,用美麗這個詞形容喪屍或許并不恰當,但若是用來形容人類,那絕對是剛剛适合。
長長烏黑的頭發,白皙的皮膚,完美無瑕的瓜子臉以及秀麗的俏鼻,都在表明着這曾經是一個很美麗的女孩。安傑記得她,她便是隔壁班的學生,貌似是這個學校中的校花。它還算是一隻比較幹淨的喪屍,至少臉上沒有那種碎肉污穢。
這算得上是目前以來,他見到過的最美一隻喪屍,他深知,如果就這樣被它的美給迷住,那結局絕對會很慘。
這隻喪屍上半身的衣服,不知被那個好色的家夥被撕了個精光,兩個充滿彈性的小肉球,毫無遮掩的暴露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看着這隻美麗的喪屍,正在一步一步地緩緩靠近中,兩個充滿彈性的小肉球越來越接近,安傑的下體不知怎麽回事,竟然堅挺了起來,下體的異常令得他當場面紅耳赤。
安傑一巴掌就狠狠地甩上了自己的臉蛋,隻聽見啪的一聲脆響,清秀的臉蛋立即就印上了一個微紅的掌印,他一邊掐着手臂一邊念念有詞,“安傑啊安傑,你真的是一個禽獸啊!你都沒有命活了,竟然還想着這種事!你你你,你……”
後面那段話沒有說下去,美麗的喪屍校花,就在他念叨的這段時間中晃到了他的面前,蒼白無神的眼珠中瞬間映照出了他的映像。他被吓得生生斷了之後的話語,緊接着,校花喪屍就伸出了蒼白幹枯的雙手,并掌成指,仿佛老鷹抓兔一樣狠狠地抓向安傑。
他吓了一跳,立馬就舉起了那張椅子護在胸前,企圖能擋得住這一抓。
哪知,這雙幹枯的手勢如破竹,那張木闆制的椅子就像是泡沫一般,這雙手毫不費力就從中刺穿了豁口,從那個豁口中,安傑又見到了那兩個小肉球,一搖一搖,就在胸口上下地劇烈彈跳……正當他還想對自己甩上一個巴掌時,卻猛然看見了那雙手臂直直地逼進自己的胸口。
他吓得往後竄了幾步,本來還握在手中的椅子,也在他後退的那刹那,大力地甩向了那隻校花喪屍。當下,他隻聽到了咔嚓的一聲悶響……
實際上,安傑根本就沒有見到那張椅子是否砸中了那隻校花,呸,是那隻喪屍,當甩出了手的瞬間,他也立即轉身,試圖再次躲入教室中。然後将教室内的喪屍全都消滅掉,最後便堵住這間教室,然後靜待着救援的到來。
他是這樣想的,那隻美女,呸,那隻喪屍的力量是何其的巨大,一張椅子都像是泡沫闆一般,這還僅僅是一隻校花,操,這還僅僅是一隻喪屍的力量,外面可是還有五十多隻的美女,媽的,還有五十多隻喪屍,怎麽想都不可能逃得出去,所以,還是靜待着救援的到來。
或許是因爲恐懼的緣故,導緻安傑連腦海中所想的話都出現了錯誤。
就在他轉身的那瞬間,安傑眼睛見到的一幕,讓他的内心的恐懼被放大了好幾倍,他渾身上下都在顫抖,他甚至感覺到了肌肉中的細胞也在顫抖。
已經變爲了喪屍的同學,和停留在教室中的十多隻喪屍已經緩緩地走到了門口,堵住了安傑的退後之路。是的,他已經成爲了甕中之鼈,這近二十隻的喪屍已經把他給包圍在一條小小的走廊中,然而事實上,他還看到了走廊之上的那五十隻喪屍,也在搖搖晃晃地向這邊走來。
看着它們滿臉的渴望,安傑絲毫不懷疑,如果現在還不行動的話,它們絕對會送給自己一個大滿貫的瘋狂撕扯。
終于,在安傑的眼中,浮現了一絲恐懼。
但,更多的是——絕望……
眼看着數量将近一百的喪屍逐漸湧來,安傑試圖借用咆哮聲讓自己壯膽,可當他叫起來後,那些喪屍更加狂熱地沖他撲來,他吓得連咆哮聲都變成了呻吟聲,有一種感覺他很想表達出來,可就是……心髒實在太過于劇烈顫動了。
安傑張開牙齒對着手指頭就是狠狠一咬,劇烈的疼痛讓他忘記了膽怯。
他迅速抓起丢在地闆上的那張近乎破爛的椅子,那隻美女,呸,那隻喪屍已經被那張椅子給捅穿了腦袋,非常可憐地在地面上抽搐着。安傑的面龐不知是什麽表情,看着那隻喪屍還在劇烈掙紮的模樣,安傑對着它的腦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初次殺‘人’的罪惡頓時湧上心田,安傑再次狠狠地咬了咬手指頭,劇烈的疼痛讓他再次清醒。他将那張椅子緊緊地握在手上,他隻是不想讓它痛苦罷了,他沒有錯。安傑死死地瞪着逐漸撲來的喪屍,此時的他,什麽武器都沒有,唯一能夠使用的就隻是這張破爛的椅子。
再加上,他的同學不是死就是變成喪屍了,一個人,一張破損的椅子,面對着數量近百的喪屍群。可以想象,此時的安傑是多麽的寂寞和恐懼了。
喪屍又再次逐漸接近一步,此時,最近的喪屍離安傑也不過短短的兩米。所有的猶豫在此化爲了粉末,他不再遲疑,一邊大叫一邊将那張椅子抓在胸前,快速地沖進了喪屍群的一條窄窄的縫隙中,不停地用椅子撩開攔路的喪屍。面對如此絕望的情勢,他這麽做完全就隻是賭一把,留着是死,那爲什麽不主動地跑。
成功了,那就能活下去!
失敗了,也不過是和留下來一樣的情況而已。
所以,都是一個死,那就拼過一把再死!
抱着這種想法,安傑利用椅子從喪屍群中擠開一條小豁口。當然了,喪屍的肌肉幾乎就是幹軟粘稠的存在,他在擠開它們的時候難免會觸碰到它們。那冰冷如冰的身體溫度,軟膩就像是雞腸一樣的肉體觸感,再加上一碰就會弄下一兩塊肉的身體組織,面對這麽惡心的東西,他幾乎快要頭腦發昏窒息而死了。
見到他主動撲來,不少喪屍都揮舞着手臂向他撲來,他隻好不斷地彎曲身軀,最後甚至達到了貼着地面行走的程度。這時,他卻有了一個發現,喪屍的手臂竟然不能觸碰到他的身子半點,都隻是與背部驚險地擦肩而過……
安傑似乎明白了什麽,心中卻是驚喜一片。
片刻之後,他又擠開了數隻喪屍,這下卻因爲驚喜加上慌張的緣故,導緻手上的力量大了一點,幾隻喪屍的肚皮刷拉的一聲,就被椅子的四隻椅子腳給捅出了一個豁口。他爲了躲避喪屍的利爪,所以他都是半蹲下腰部前進,濃稠的鮮血立即就從這幾隻喪屍的肚子中灑了出來,由于是半蹲着,這些鮮血毫無保留地都灑在了他的臉上。
腥臭的血液嗆得他緩不過氣來,讓他感覺非常的暈眩。他一把抹去臉上的血液,立即加快了速度,此刻也不管什麽力不力量、半不半蹲的問題了,他站立起了身子瘋狂地揮動椅子大步奔跑。一邊跑還一邊哇哇大叫。
由于喪屍身體的僵硬,所以它們一般都是不能躬下身子到達90度,頂多就是120度左右。而安傑恰恰發現了這點,所以身體的本能地半蹲下腰擠進喪屍群,在喪屍群中前進。然而,他卻是忽然站直了身子,這下子,可愛的喪屍們幹枯的手臂,幾乎都可以架在他的脖子上按摩了。
僅僅眨眼之間,這些眼中隻有進食的喪屍,都猛地伸出了幹枯的雙手,異常狂熱瘋狂地朝安傑抓來。他跑的更快了,手中的椅子也開始胡亂地揮舞,不管是什麽東西,凡是被其視網膜捕捉到了家夥,就一椅子打過去再說,僅在短短的數秒間,已經有着近十隻的喪屍,被他手中的椅子給招呼過了。
喪屍的數目勝在多,這十隻喪屍對于它們來講,也僅僅是幾隻牛身上的小小幾根牛毛,安傑怎麽說也隻是個一個人,怎麽能比得上它們,他還能活下來或許要去廟宇感謝上帝了。片刻之後,他雖然還在前進着,卻也被逼到了死胡同。
眨眼間,最前方的數隻喪屍瘋狂地一撲而上,安傑吓得躲開,它們再猛撲而上。這下子,他卻怎麽也躲不過了,因爲身後的喪屍也撲了過來。其中一雙蒼白幹枯的手,已經差不多要和他來個親密接觸了。
安傑猛推開一隻倒黴的喪屍,顫抖地往後大跳。此時,他的後背已經緊緊地靠在了一堵冰冷的牆壁上,那道來自大理石瓷磚的寒冷,不言而喻。
眼見着那雙枯手越來越近,他的額頭在此時竟然流下了幾滴黃豆般大小冷汗。
終于,要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