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的走到屋裏的門口,卻被眼睛的一個景象給驚呆了,陳超正坐在沙發上,茶幾上面擺着一張錫紙,錫紙裏面是白色的粉末,他拿起錫紙,用打火機在下面燒了一會,這時候,白色的粉末變成了一股白煙,陳超貪婪着吸着白煙,他閉着眼神,那神态簡直爽到家了,臉上浮現出一股滿意的姿态。
“你在幹嘛呢?”高子健的一句話,把陳超拉回了現實當中。
陳超睜眼一看是他,趕緊收拾桌子上面的東西,他尴尬的笑着說,“哎呦,子鍵回來了,我有點累了,差點睡着。”
高子健随手把外門鎖上,眯着眼睛看着他問道,“我在問你話呢,你剛才幹嘛呢?”
“沒..沒幹嘛啊。”陳超臉色很難看,不過他還在狡辯着。
“沒幹嘛?你他媽糊弄我呢啊?我都看到了,你知道你自己再幹嘛嗎?你在吸毒。”高子健沖着陳超低吼着,滿臉全是怒火,他實在想不到,陳超居然會吸毒。
陳超無奈的說,“子鍵啊,我...我也不想這樣,要不...要不我還是走吧。”
他起身就要離開,高子健一把拉住他說,“你要去哪?去外面吸毒嗎?超哥,你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陳超一屁股坐下說,“我...我也不想這樣。”他雙手抱頭,顯得很痛苦的樣子。
高子健一把推開他,一把抓住他的脖領子吼道,“你說,你爲什麽要吸毒,你這是在往死路上走,你知不知道。”高子健平生最痛恨的就是瘾君子,他出來混這麽多年了,從來不碰毒品,更不讓手下人去接觸,這是他的最大原則。
“子鍵,我真的不想這樣,可我...可我沒辦法啊。”陳超眼睛含着淚水,放佛有很多難言之隐。
“超哥,到底怎麽了?你到底出了什麽事?我告訴你,兵子今天來找我了,他現在是刑警支隊隊長,一大早就來打聽你的事情,你知不知道,現在全國都在通緝你。”高子健盯着他,很認真的說道。
陳超一聽這話,臉色瞬間就變了,“沒想到這麽快被他們查出來了,子鍵啊,你坐下,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高子健坐下後,陳超拿出煙來點着,抽了一口後說,“你知道我爲什麽吸毒嗎?其實我也不想,可我不得不這麽做,這些年在黑道混迹,見證了太多的生與死,爲了讓自己變的麻木不仁,我隻能靠毒品來壓抑自己的内心世界。”
他說着話,把衣服給脫了下去,陳超的身上,幾乎全是刀疤,讓人看着觸目驚心的,“你看到了子鍵?我這滿身的刀疤,都是在這幾年留下的......”
陳超這幾年在南方一直混刀手,這是一個最底層的混混了,在東北,沒有刀手這種稱呼,隻有打手跟小弟,雖然意思都差不多,但形勢卻有很大的區别,南方的刀手,是一種職業,一種拿人錢财替人消災的職業,他們一般跟準一個老闆,平時不露面,當老闆要去砍誰,或者去殺誰的時候,這才會用到你。
每辦一個人,老闆都會給一筆錢,這就好像是一筆買賣,平時老闆會養着你,給你一些零花錢,但不會多,隻有爲他‘辦事’,你才能賺到錢,刀手的生活很無奈,也很心酸,他們在這個黑道上混迹,沒有名頭,也沒有身份,許多人都不知道他們是誰,甚至很多時候,他們都會迷失了自己。
而東北的混子和小弟卻不一樣,他們跟大哥,拜大哥,但可以明目張膽的出入社會,高子健也是從底層爬起來的,對于東北的混子,他了解得很,可是對于南方刀手的生活,他卻一點也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陳超那次跟他說,他已經入刀手這行了。
這是一個萬劫不複的職業,許多人會在這行喪命,不是死于江湖,就是死于法律,很少有人能走出這個圈子,陳超幹刀手很多年了,老闆一直也很重用他,平時他是不露面的,就連老闆身邊的人,都不知道有陳超的存在,他是一個背後的殺手,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
他這幾年在南方殺了三個人,重傷害緻殘十幾個,是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屠夫,每次他辦事受傷時,他都得自己忍受着劇痛,他不能去診所,更不能去醫院,幾乎所有的刀傷都是他自己來包紮,有時候老闆會親自過來幫他,爲了減輕身體的傷痛,他不得不去吸毒,隻有毒品,才能緩解他身體跟内心的傷痛。
曾經有一段時間,他想退出這個行業,可他發現,這就好像是沼澤一樣,陷進去根本無法出來,他身背三條人命,多起傷害罪,老闆怎麽會輕易就讓他離開呢,在他打算離開的時候,老闆就對他起了殺機.....
一是他怕把自己供出去,二也是怕别人在雇用他殺害自己,爲了滅口,陳超的老闆不得不這麽做,随後老闆派人來做掉陳超,也虧了陳超有所防備,當時算是逃過一劫,不過他也受傷不輕,他有想過老闆會殺他,可沒想到會這麽快,那段日子,他躲在城邊的一間民房裏養傷,他打算傷好後,直接做掉這個忘恩負義的老闆。
一個月後,陳超痊愈,一天淩晨,他帶着匕首跟手槍,悄悄的潛入了老闆的别墅,在别墅的門口,他用匕首悄無聲息的殺死了老闆的兩名保镖,接着他潛入房間内,用手槍頂着枕頭,打死了躺在床上的老闆和他的情人,随後,他逃出别墅,随便買了一張火車票,逃離了這個城市。
可陳超萬萬沒有想到,就因爲他這個老闆,他才會被警察給通緝,這老闆死後的第三天,被人發現并且報了警,這老闆在當地也是個黑道大哥,他的死,當時也算是比較轟動的,很多社會上的流氓開始紛紛議論了起來。
警察也随手開始了調查,認定這是一起有預謀的他殺案件,最主要的是,這老闆在别墅的周圍跟屋裏都安裝了隐蔽攝像頭,陳超的一舉一動全部被拍攝了下來,那天他唯一失算的,就是沒有蒙面,他的正臉,被監控器給錄了下來。
警方随後開始大面積搜譜他,雖然隻有面貌,但還不能确定他是誰,陳超這幾年在南方,一直用的假身份,他不會傻到用自己的真實姓名的。
警方開始根據這老闆周圍的人,調查這個案子,包括社會上一些别的江湖大哥,也被牽連了進來,不少江湖人都說,這老闆以前養了一個神秘的刀手,誰得罪了他,沒過幾天就會明上黃泉,但這個刀手,他們誰都沒見過。
警方懷疑,是這入室殺人的兇手,就是這老闆雇傭的刀手,在經過一番詳細的調查後,他們最後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就是這個殺手叫陳超,這是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當地警方開始全面搜捕,可是依舊毫無陳超的線索,最後沒辦法了,這通緝令才開始在全國蔓延。
陳超在殺人逃跑後,去過大西北躲過一段時間,大概能有兩個多月吧,他身上背着重金,也不方便逗留太久,按照他這麽個花法,他這幾十萬早晚得被坐吃山空,所以沒辦法,他不得不重新回到府陽城,而他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高子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