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鍵先是看了看題,然後拿起筆認真的答了起來,寫到一半的時候,他擡頭看看了前面的不遠處的劉世傑,他正趴在桌子上呼呼的睡大覺,哈喇子都流了快一地了,又看看了右邊的大軍,也是一個造型,睡的呼呼的,轉頭看看左邊不遠處的陳超,手裏拿着個筆,眼睛一直看着窗外也不知道是在看啥呢。
高子鍵笑了笑,就隻有他前面的時兵,正在低着頭寫東西,時不時的擡起頭來思考一下。
第一節考試結束後,他們五個人在校門口抽着煙,聊天,劉世傑說,“真他媽的,看着考試卷子就跟看天書一樣,啥也看不懂啊,全是他娘的亂碼。”
陳超表示贊同的說,“可不是咋的,也不知道這題都是誰出的,你說你弄點簡單的啊,什麽一加一等于二的,那個多好啊,我全會。”
高子鍵笑罵道,“我靠,傻逼,這要按你這說法,全國十三億人口全他媽是博士了,操。”
時兵問高子鍵,“子建,你打算去哪個高中上學?”
高子鍵抽口煙說,“按照我這成績啊,一中二中是肯定不行了,要是有希望就去附中,離家還能近一點。”
時兵說,“也行,那我跟一起你起去,附中也不錯,反正我這成績一中二中也沒希望,到了那裏俺倆還能有個照顧。”
大軍插話說,“也算我一個,我也跟你們一起去附中讀書,反正我在哪都是念,隻要跟哥們在一起就行。”
陳超笑着說,“我看大軍你就得了,就你這點成績,别說附中了,連個平價的職高都考不上,你還是琢磨點别的,這個你就甭想了。”
劉世傑擺手說,“這事兒也不一定,現在學校都是爲了賺錢,大軍可以自費去讀書,拿錢就能上,沒事兒,要是找不到關系,哥們我給你想辦法。”
大軍笑哈哈的說,“哈哈,看到沒大超,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啊,我晚上回家打電話跟我爸媽商量一下,估計應該沒什麽問題。”
高子鍵看了看劉世傑和陳超說,“傑哥,超哥,你兩真打算不念了嗎?”
陳超無奈的說,“還念啥啊,也沒那個腦細胞,還lang費我時間,不如早點出去賺錢呢,不過也不一定,說不準我能去讀個技校或者職高啥地,看看家裏人怎麽說。”
劉世傑說,“我還不好說,但估計在這念的希望不大,我老爸弄不好要把我送外地去,我也懶得想那麽多了,這段時間先好好享受享受生活再說。”
高子鍵點了點頭,沒說話,就悶頭抽煙了。
劉世傑又說,“對了,等考完試了,我把大家夥都聚起來,咱們一起吃頓散夥飯,也算是大家相互之間送行了,哎,這三年的光景,過的是真他媽快啊。”
這時候,每個人的心裏,多少都有點傷感,畢竟在一起好幾年了,可路終歸還是要走的,時間,是不等人的。
幾天後,緊張的中考算是徹底的結束了,成績也很快出來了,高子鍵跟時兵考上了附中,大軍拿錢自費,也跟着他倆一起過去了。
晚上,高子鍵他們一大群人找了一家中檔飯店聚餐,頂了一個中包,信陽八傑全都到齊了,但是沒有外人,就他們兄弟八個,誰也沒有帶對象,每個人都知道,這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能全部到齊的聚在一起了,以後的日子裏,他們也許會三三兩兩的聚一聚,但像今天這種時候,估計是找不到了。
還是劉世傑第一個站起來舉杯說,“兄弟們,哥幾個,我先說兩句,今天這頓飯,算是咱們信陽八傑的散夥飯了,我跟兄弟們在一起生活三年了,說真的,很快樂,也很開心,很多時候,我都希望咱們能永遠的在這個學校裏呆下去,可以一直這樣胡混的生活着,但現實就是現實,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哥幾個往後的日子裏都好好的,我更希望大家都能混出個樣來,大家記住,無論到什麽時候,咱們都是最好的朋友,是一輩子的兄弟,我不說了...來,幹了。”劉世傑說到最後的時候,眼圈已經紅了,淚水正在打轉,在他們這個小圈子裏,他是最剛強的一個人,可是今天,他也同樣的脆弱了一把,八個人同時舉杯,一口喝掉了杯裏的酒。
陳超面帶微笑的說,“阿傑說的對,咱們不是同學,是朋友,是兄弟,同學是三年的關系,可朋友和兄弟是一輩子的,我陳超也不會說什麽話,就祝兄弟們都步步高升,将來哪位成了大款或者**的,可别忘了咱們這群弟兄。”陳超的話,把原先離别的傷感氣氛給沖淡了一些。
鬼子接話說,“廢他媽話,咱們什麽關系,忘了誰也不能忘了咱們這群兄弟啊,過兩天我就要跟我媽回日本了,機票也定完了,說真的,我他媽真的舍不得走,舍不得咱們這群弟兄。”鬼子說話的聲音有些哽咽,他這一走,也許真的就是一輩子的事兒。
時兵在他旁邊拍拍他的肩膀說,“行了鬼子,有空就回來看看咱們,順便也給咱們帶幾盤日本的純正av看看,哈哈。”時兵故意這樣說,是想把沉悶的氣氛搞的活躍一點。
劉世傑笑了笑說,“對對對,鬼子你必須得回來一趟,好給咱們送日本的av啊,要不然咱們上哪看正中的去啊,是不是兄弟們?”
薛亮在對面說,“那還說啥,這事兒就交給鬼子辦了,哈哈,還有,哥幾個,我下個月可能要去南方上學了,我家裏人在那邊給我聯系了一個學校,他們打算讓我過去,以後跟兄弟們再一起的機會就少了,咱們今天都開心的玩,一會誰也别留量了,都給我往死了喝,不能喝了也給我灌,要的就是這個勁兒,今天必須玩的盡興,玩的開心,怎麽樣?”
高子鍵這時候說,“好,這個建議我同意,今天哥幾個必須不醉不歸奧,咱們能快樂一天,那就享受一天,對不大軍?”
大軍笑嘻嘻的說,“對,今兒這酒平時能喝一瓶的,今天必須三瓶以上,酒量好的就更不用說了,咱們在一起三年了,但今天不一樣,這是咱們的永久留念,我不管,今兒誰都不能跑奧,必須戰到最後,喝倒了的,喝吐了的,我負責送回家。”
“好好好,今兒就可勁的來,兄弟們,爲了咱們的友誼,幹了,幹了,幹了。”八個人在包房裏嚎叫痛飲,那場面讓人看着羨慕,又心疼,歡樂中帶着點點的憂傷。
幾輪酒下肚後,每個人的臉色都有點發紅,酒勁兒也開始上來了。
高子鍵站起來大喊一聲,“各位兄弟,這種離别的時刻,讓咱們來唱首歌?我先起個頭奧,大家一人一句,輪着來。”原本沒有的音樂,好像突然響起了一樣~~‘朋友....我永遠祝福你....朋友....我永遠祝福你....啊~~~高子鍵紅着眼睛唱,“不要問,不要說,一切盡在不言中,這一刻,圍着燭光讓我們靜靜的度過...”
時兵唱,“莫回首,莫回頭,當我唱起這首歌,怕隻怕,淚水輕輕的滑落...”
劉世傑哽咽着唱,“願心中,永遠留着我的笑容,伴你度過每一個春夏秋冬...
八個人相互之間摟住肩膀,含着淚水同時唱了起來,“傷離别,離别雖然再眼前,說再見,再見不會太遙遠,若有緣,有緣就能期待明天,你和我重逢在燦爛的季節....”
高子鍵的初中生涯伴随着這首《祝福》就此結束了,有些傷感,也有些糾結,還有一絲的離愁,心理學上說,悲傷的起源,來之與離别,看來這句話一點都不假,不論是朋友之間的離别,還是親人與愛人之間的離别,那一刻,幾乎是沒有開心的,更多的是擔憂,是牽挂。
突然間想起一首詩詞,用來紀念這段初中時代的純真感情。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