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兩人一起出去打牌,爲小夥伴收拾了殘局一樣,輕描淡寫的語氣。
“屋子有費米他們在,你不用擔心什麽,晚上好好休息。”
“嗯。”
“今天本有點事不在巴黎,要不我就過來接你了,等會兒我就回來,知道嗎?”
“嗯。”
蘇曉琪從律師的車上下來,回到住的房子,果然艾倫帶過來的幾個人還在家裏,她現在也不覺得人多了。
進浴室洗了個澡,沖掉自己身上的汗漬和灰塵物,水灑頭的水灑落下來,淋在她的頭頂,流過她的發絲和裸│露的脊背,眼前還不斷地重複着今天驚險的一幕。
從浴室裏出來,一道金色的影子就朝她跑了過來,利滋吐着舌頭興沖沖來到了自己面前,像個小孩子似的用鼻子挨了挨她的手背。
她用雙手摟着利茲的脖子,輕輕地歎了口氣。
沒過多久,聽到一串腳步聲走了進來,艱難地轉過身去,她目不轉睛的望着出現在身前的人,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那個時刻好害怕,害怕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沒有多少可以憑借的東西,沒有人可以依靠,必須沉着的應付将要發生的一切,不得不面對一個頂級職業殺手。
無論是被殺手追蹤還是後來進了警局,大概從來沒有遇到過像今天這樣驚險又可怕的事情,曾經一度以爲自己再也回不來了……
轉過頭,本想要冷靜一點的,她卻眼圈有些發紅,“沒事,有我在。”金發的年輕人走到她跟前,輕聲的安慰道。
一時相對無言。
過了片刻,他說道,“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
“好。”
回到自己的卧室躺下,蘇曉琪睜着眼睛望着天花闆,如此驚險的一天,根本就沒有睡意,然後突然從床上起身,打開了門,走到客廳裏。
燈火通明,金發的年輕人從沙發上擡起頭來,“怎麽,睡不着?”
她低着頭,不知道該說什麽,自己害怕,害怕一個人呆在黑暗裏。
“艾麗絲,我送你回屋子吧。”年輕人來到了她身邊,“别怕,有我在。”
“我要睡沙發。”蘇曉琪突然指着沙發道。
他看了一眼客廳裏的沙發,自己過來時重新布置家居擺設,客廳裏的沙發非常大,足夠躺下好幾人了。
年輕人道,“好,你睡沙發吧。”
蘇曉琪轉過頭,她不好意思把年輕人邀到自己房間裏,理由是因爲害怕。可他立即就明白了,她要讓自己陪在這裏。
“艾倫……”年輕女孩頭靠在沙發的靠墊上,看了一眼躺在沙發另一頭的艾倫,這樣在心理上的接近,又不太靠近的距離,讓她稍微覺得安全。
年輕人按下的搖控闆,客廳裏的燈暗了,隻剩下星星點點的微弱壁燈的光,像夜晚的星空閃亮。“别怕,一切已經結束了。”他的聲音有着催眠的力量,“當明天開始的時候,你就會不再恐懼,想出去走走嗎?還記得洛杉矶和帕薩迪納嗎?”
“記得,我們去帕薩迪納看了花車,那時我還想去看拉斯維加斯。”
“我帶你去看拉斯維加斯吧?”
“嗯。”
頭靠着沙發墊,她本來感到睡不着,卻因爲體耗支而顯得倦怠了,聽着他那磁性的男聲,不久便躺在沙發上呼呼地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覺得四周在來回的晃動。地震了?她蓦地睜開眼睛,卻發現裹着被子躺在艾倫的身邊,四周的環境也變了。
這是機艙内,飛機正穿過雲層上下颠簸,機身劇烈抖動,讓她從沉睡中驚醒了過來。
“艾倫?”她驚訝地想坐起來,卻頭頂碰到了艾倫的手指,他在她頭發上揉了一揉,像給小動物順毛,“睡吧!到了拉斯維加斯我叫你。”
“美……美國?”她瞪大了眼睛,立刻搖了搖頭,“不行,我還要上課的!”
“我替你請了假。”艾倫緩緩地說,“你隻需要好好休息就行了!到時候我托人把報告轉交給教授,不會影響到學分。”
“那……教授怎麽會同意?”
“你受到了驚吓,教授同意你這段時間休假。”他解釋說,“随便出去走走散心,你以前不是想到處看看嗎?”
“貝絲呢?她怎麽樣了?”蘇曉琪雖然精神疲倦,但仍然打起精神問道。
“你問那個女孩嗎?她沒事。”
他說道,“别擔心,我隻是帶你去拉斯維加斯玩。”
手掌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頂,“不要想太多,盡心的去玩,把以前的事情都忘掉。”
沒有想到艾倫真的會帶她出來,昨晚入睡前很困了,她還以爲他隻是說說而已。想起昨天遇到職業殺手,她後來因爲那把火進了警察局——自己是被艾倫的律師保釋出來的——這些……都是自己的人生中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這件事情,讓她的内心軟了下來。
雖然她知道不可以在他的雙臂間尋求安慰,此刻卻有太多的東西不想再去思考,隻想享受此時的片刻安甯。
好像,他們以前也一起在聖誕去過帕薩迪納?
噴氣直升機直接落在了一座大廈的樓頂上,司機從駕駛室下來,他走上來前打開了門,一男一女兼身後兩人從飛機上下來。
位于内華達州的拉斯維加斯不但是世界上最大的賭城,就連它的夜景也很出名,出現在她眼前的是海市蜃樓一般的絢麗燈火。
“想不想到街上看一看”他站在豪華套房的落地窗前,微微側頭問道。
“好。”她覺得夜景很漂亮,想下去看看。
電梯的燈一層層亮起,上面跳動的數字直到一層,年輕人帶着她從電梯門裏走了出來,來到了大街上。
看着兩邊高聳閃爍的大樓,看着洶湧在街道上的車輛和天橋上絡繹不絕的人流,她不由感歎拉斯維加斯不愧是賭城,甚至連街頭商業廣場上都有排列整齊的老虎機。
這裏有豪華的夜間遊樂場,一直鋪向視線盡頭的商業長街,還有仿歐式的建築群,各式各樣大型的音樂噴泉,希臘神話雕像,以及架起石橋的小河的威尼斯景緻。
總之,在遊客的眼中拉斯維加斯的夜景非常美麗,他們一般初到拉斯維加斯是不會立刻去賭場,會先行去購物、遊玩。
艾倫停下腳步,“要不要試一試?”指着街邊一台老虎機對蘇曉琪微笑。
蘇曉琪連忙搖頭,“賭運”這個詞,從不覺得自己和它沾邊,賭技更是沒有。
她以爲和艾倫分離了這麽久,兩人應該沒有什麽共同語言了,沒想到私下來談起任何事,他都能和她談得來。
逛完夜景之後,他們直接走上了大樓的電梯,直上十幾層,回到了之前的那個豪華套房的包間内部,裏面的房間相對獨立。
蘇曉琪因爲睡得太晚,一直到中午一點,他被帶上飛機,都還沒有醒過來,由于睡的時間太長,反而不想睡。
艾倫叫服務生拿來了一台微薄型的筆記本電台,放在客廳桌子上。他們兩人坐在沙發上,他教她玩起炒彙和炒股的遊戲,蘇曉琪雖然不算太聰明也不算太笨,在經過一番演示後,也很快明顯了其中的步聚。
結果是,她興緻勃勃地在拉斯維加斯酒店裏宅了2天,擺弄着筆記本電腦,玩一種叫炒彙和炒股的函數遊戲,在每隔一個波段的變化曲線中截取最高點和最低點,然後投入資金就會成倍上翻,就像變相的賭博。
“剛才我賺了九萬美金!”蘇曉琪舒展眉頭,開心的撫掌笑道。
“你真聰明。”他微笑着道。
蘇曉琪默默的汗了一下,被他誇聰明還真不适應——這孩子什麽時候轉性了?被天才稱贊聰明,他真的不是在反諷她嗎?
“别稱贊我了!”蘇曉琪說道,“誰不知道我的腦子在你眼裏像金魚,再這麽随便稱贊下去,我就真的變金魚了!”
早上從酒店出來,他們開始遊覽拉斯維加斯的景色,維加斯大道上的很多小教堂都帶許願池,用透明彩紙貼出來的琉璃窗,預備了寒丁子花。
她置身拉斯維加斯的景色中,卻看見有新娘身披一襲特别定制的、裝飾着尚蒂伊蕾絲邊、袖子漸細、長長的拖尾的普莉希拉婚紗在拍照,在這種地方不未免奇怪嗎?
蘇曉琪沿着維加斯大道準備進入一座小教堂參觀,卻有些愕然地停下了,直直地盯着上面的廣告,“我們攝影的技術無敵”、“将您的婚禮刻成唱片”、“帶燭光的典禮”、“提供蜜月食宿”、“從您旅館到政府到教堂再回旅館全程免費接送”、“宗教或非宗教儀式均可”、“提供化妝間、鮮花、戒指、啓事以及證婚人”還有“充足的停車位”等各種告示。
她的嘴角抽了抽,轉身對身後的艾倫道:“我們換個地方吧!”
又不是來度蜜月的!
沒想到下一個教堂更熱鬧,新娘戴着披紗,穿着一雙緞面單鞋,新郎則是一身白色小禮服。還有兩個伴娘出席,她們身穿一身高級法國料的禮服,帽檐下搭着一縷面紗,手捧一束鮮花。從裏面出來一個新娘,馬上又進去一個,然後教堂大門外又再度挂上了那個告示牌:“請稍等,婚禮進行中……”
這是什麽節奏?她默默地擦汗了,忍不住低聲嘀咕,“爲什麽這麽多婚禮?”
冷不防一個戴着帽子中年男人迎面走上前來道:“這估計其依據的前提就是婚姻其實和擲骰子賭博一樣:感覺對了就别猶豫,玩兒的就是心跳。”
男人有些幽默的說道,“所有這些服務,都跟拉斯維加斯的其他活動一樣、桑拿浴、支票直接兌現金、租售灰鼠呢皮衣、一天二十四小時,一周七天,全年無休。”
她驚訝的睜大了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是……”
“我是羅納德。”男人摘下帽子微笑道,“四年前和小姐在帕薩迪納見過面,您忘了?”
“原來,是你。”她不知道該怎麽表達了。
羅納德走上前來向蘇曉琪與艾倫打招呼,說,“艾格伯特先生,我們還有一年之約了,能爲您服務是我的榮幸,請問有什麽吩咐的嗎?”
年輕人淡淡地開了口,“你就爲我和艾麗絲做一下向導,如何在拉斯維加斯玩吧!”
“既然來了拉斯維加斯,不去賭場看看嗎?”羅納德問道。
她有些詫異道,“啊……賭…賭場!還是不要了吧!”
“艾麗絲,我們既然來了,就去看看吧!”他似乎突然有了興趣。
“可是,輸了怎麽辦?”她問道。
“都包在我身上。”
“那個,我們……好像21歲以下是不允許在賭場參與賭博的。”她立刻補充地道。
“沒關系,我們僞裝身份進去就行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wllll妹子的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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