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的火光點亮嗜血的咆哮,法術的力量點亮刀劍的寒芒,數萬人在這片已經流淌了無數年鮮血的土地上生死相向,一開始,他們或許是爲了榮譽,爲了仇恨,爲了其他種種的心緒…
但是到了最後,他們心中的信念在狂熱的死亡當中卻隻剩下了一個
那就是——活下去!
“嗷!”
一聲咆哮,緊繃着身軀的綠色獸人猛然揮動手中簡陋的鐵斧,狠狠敲擊在人類士兵半人高的盾牌上,出如鍾鼎般轟鳴的巨響。
隐藏詭異的巨魔俯身在戰友的身後,塗着詭異毒液的細長标槍與手中掙紮的毒蛇讓他們如此的詭異和緻命。
數量稀少卻具體龐大的食人魔,用模糊不清的語調出一陣陣嘶喊,猶如一輛輛狂奔的戰車,不斷的在人類的隊列間生生犁出一條血腥的混亂線條…
聖光在閃耀,法術在飛舞,力量在不斷的翻騰激蕩…但是,在這裏,最勇猛的強者也隻能淪落爲配角
唯有殺戮和死亡,才是真正的主宰!
“真是,壯觀啊…”
站在遠方的山頂,董軒看着這完全不同于熱武器戰争,卻更加殘酷和熱血的冷兵器的碰撞,頓時深吸口氣。
就連空氣,仿佛都飄蕩着血腥與死亡的氣息…
他以爲自己會感到惡心,會感到不适與恐懼,但是最後卻什麽也沒有
不,還是有一點點情緒在不斷浮現,在醞釀,膨脹…
“緊張麽?不…并不是緊張,而是一種非常陌生的感覺…”
有些煩躁的他扭過頭看了眼身旁,人造戰士統領賽琳娜安靜的站在那裏。
但是在他敏銳的感知力,她的眼底卻不斷有莫名神光閃動的,就好像兩團跳躍的火焰…
“在興奮,在…渴望麽?”
沒錯,興奮
一種仿佛來自基因深處的嗜血的本能,在驅使着她内心本應毫無波瀾的心緒,讓她不安,讓她爲之躁動,和狂暴!
“就是這種感覺…”
一步步,他突然緩緩走下山丘…
“慘叫…哀嚎…居然是如此美妙的芬芳…”
雙眼突然閃過一絲妖異的紫色,他似乎終于現自己内心在見到這宏大戰鬥的時候,翻騰湧動的到底是什麽了…
激蕩的奧術在空氣中帶起肆意流淌的光輝,擡起手,無數一人大小,燃燒着赤紅烈焰的法術隕石猛然從虛空中浮現,向着敵人的大軍狠狠砸下!
“都給我,去死吧!”
在所有人耳邊響起的宣言仿佛在預告,死亡,降臨了!
————
“你說,我這算不算暴走?…嘶,瓦莉拉輕點…”
“活該!你一個法師,非沖到敵人的軍隊裏算什麽!”
眼含霧氣的女精靈狠狠的掐了下裸着上半身躺在床上的董軒,然後小心的俯下身。
冰涼細嫩的指尖滿是心疼的劃過一道已經開始愈合,卻依舊能夠看出足有巴掌大小的巨大傷口,女精靈暗暗歎了口氣,之後将一些藍色的藥膏小心的塗抹在上面。
上完藥,她伸手取過已經消過毒的上等絲綢布,動作異常輕柔的将傷口包紮起來,
而這時,她也忍不住心中的惶恐,輕輕的将臉頰貼在了他赤果的背上。
“主人,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做這名危險的事情了,好嗎…”
絲絲溫潤的水滴落在自己的背上,緩緩的滑落,董軒的心頓時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好吧,我答應你...”
很顯然,這就是他一時熱血上頭的後遺症了,相信短時間内女精靈都得黏在他身邊把他看的牢牢的。
當然除了女精靈的擔心,第一次接觸宏大的冷兵器戰鬥,他的收獲可謂是巨大的。
奧術師說白了,本身也是一種爲了戰鬥而誕生的職業,所以一番全身心的戰鬥殺戮之後,他現自己對力量一直比較生澀的掌控力徒然變得得心應手起來。
不少原本還需要醞釀一下才能使用出來的奧術,如今已經能夠做到随心而動,就連那些新掌握的7、8級奧術的威力也提升了不少。
當然,之前的戰鬥雖然熱血上頭,但是他還是有理智的。
一直都隻表現出比較強大的中級奧術師的程度,甚至最後故意被一名高階獸人戰士砍了一刀,好方便退出戰鬥。
不然以他奧術師的持久性,對于那些法術來說就算是嗑藥也實在是太過誇張了。
原本出現傷勢,應該先去找那些牧師或者是聖騎士進行治療,但是對于深刻明白聖光到底有多麽坑的某人自然不會這麽做。
開玩笑,他本身就生命力不足,再被聖光消耗幾次還要不要活了?
而且以他現在身體的強悍程度,就算是不處理幾天也能自己治愈,最後爲了掩人耳目,他還是從後勤的兩名藥劑師那裏弄來了一些應對外傷的藥膏。
至于效果嘛...
“聊勝于無吧...”
在心裏鄙視一下兩名年輕藥劑師的手藝,他跟瓦莉拉相互依偎了一會就不得不再次爬了起來。
因爲老聖騎士之前已經派人通知他去開會。
“這個老混蛋...”
董軒對這個老頭有時候真的恨得牙癢癢,但是卻又不得不妥協。
至少他可不想讓老頭等急了晚上再偷偷往他布置了隔音結界的房間裏丢釋放了聖光的石頭,那簡直就是異界版的閃光彈,尤其是在兩個人正興奮的時候,無異于一場災難。
對任何年輕人來說,這種事有一次就夠了。
當然,老頭這樣幹也是因爲真急了。
雖然昨天有他這個彪悍的戰力加盟導緻主力碰撞人類并沒有吃什麽大虧,但是依舊無法掩蓋如今人族一方惡劣的形式。
各處沖突的結果甚至可以用糟糕來形容。
就好像他之前預計的那樣,狂傲自大根本沒有做好萬全準備的人類直接被實力出乎意料強大的三族聯軍給打蒙了。
尤其是獸人和巨蟒的數量,與他們印象當中的情況嚴重不符,起碼比正常應有的兵力多出至少五倍!
“如果是兩族一直隐藏起來,隐忍幾十年才暴起難的底牌還好,如果是另外一種情況,那可就真是一個大麻煩...”
在瓦莉拉的服侍下穿好法袍,吻了吻她的臉頰,董軒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頭頂的烏雲不斷的翻騰,不是還能看到一閃即逝的電光。
“暴風雨,要來了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