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掃一眼不遠處榻上昏睡的春雨,想了想,下床給她蓋上了一床被子,這才又重新回到床上,開始盤腿修煉。
她有一種緊迫感。
如果靳蒼寒最終還是下不了決心對付太後和靳陌璃,那就隻能她自己上陣,來個改朝換代了。
要改朝換代,自己沒點武力值,這可是不行的!
離開後的靳蒼寒,就似一幽魂一般在冷宮深處的雜草林中徘徊。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裏,隻是習慣性地往這邊跑。
此時的他,整個人都有些懵懵的。
“十年前?”
“一生氣就不說話?”
“被壞人抓住?”
“冰糖葫蘆?”
爲什麽他覺得好似有點熟悉?
十年前,他十二歲,那一年……
那一年給他的印象極深。
因爲那一年,他替代靳陌璃去跟鄰國太子周旋,卻在回來的路上,被人偷襲而中了毒。
就是這次的中毒,讓他絕了擁有子嗣的可能。
那時他盡管隻有十二歲,卻已經懂得了很多事,他心情不好,第一次沒有聽母後的話,悄悄地從地道跑出了宮。
那是他第一次産生了離開皇宮的念頭。
隻是,他看着那滿街的人流,看着人們臉上生動的表情,卻覺得是那麽地陌生,那麽地遙遠,那麽地跟他格格不入。
他竟是覺得,世界之大,卻無他立足之地。
就在他很茫然,很垂喪,他看到了一個被人捂着嘴,奮力掙紮着用冰糖葫蘆去戳人臉的漂亮小姑娘。
盡管情況很危急,但小姑娘卻并沒有哭,一雙清澈的大眼裏滿是怒氣。
但在他将那幾個擄她的人打跑之後,她卻一下子抱着他的腿,‘哇’地一聲哭了。
而且還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那種,是哭得沒完沒了的那種。
他被她的哭得很頭疼,之前的茫然和垂喪,在看到她那張生動鮮亮的臉時,竟然奇迹般的,竟然消失了。
他沒帶銀子,當時也不知道出去買東西還要銀子,直接從一小商販的耙子上搶了根冰糖葫蘆塞給她。
果然,小姑娘有了冰糖葫蘆就不哭了。
當時他還慶幸地想着,原來小姑娘哭,真的隻是因爲壞人打掉了她的冰糖葫蘆。
他當時心裏還有點小得意。
記得,她的家人找來的時候,口裏一直着急地念着‘喬喬’兩個字。
當時他沒在意,聽着也以爲是‘悄悄’,心裏還奇怪着,是什麽樣的人家,給個小姑娘取這麽一個奇怪的名字。
原來……是他弄錯了……
“原來,一直是我弄錯了。”
靳蒼寒一拳頭砸在邊上的樹杆上,
冷白的月光下,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黑眸燿燿生輝,亮得驚人。
“不對,是她弄錯了!”
“她要找的人是我,不是靳陌璃!”
“她爲之進宮的人,也是我靳蒼寒,不是他靳陌璃!”
“她努力變得優秀,也是爲了我靳蒼寒!”
“她努力練習跳舞,也是想有朝一日再見面時,跳給我看的。”
“她當時大聲喊過的,她說長大後會跳最美的舞給我看,讓我開心!”
靳蒼寒越說,聲音越大,嘴角的笑意也更深,滿身都是壓抑不住的喜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