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起身拍了拍手,大步走過去,二話不說,一把把他抱起來,放到不遠處的氣墊床上,随後又順手扔了張毯子給他。
本來隻是想氣氣她的江寒,滿臉窘迫,渾身不自在地抱着毯子,不知道做何表情爲好。
他是男人!
是男人!
是個地地道道,頂天立地的男人!
能不能别動不動就捏他下巴,動不動就摟他腰,動不動就抱他?
還打橫抱起……這麽屈辱的方式……
流血不流淚的江寒,覺得今晚是他這輩子最丢臉的時候。
他一輩子的臉,都丢光了。
蘇喬根本沒發現他的異樣,走出山洞,很快抱了一堆幹草幹葉子進來。
江寒又氣又難爲情,蓋着毯子,側躺着背對着洞口。
蘇喬進來後,他才故作鎮定地道:“一會你喊我,我們輪流守夜。”
“你早點退燒,傷早點好,就算是做好事了。”
硬綁綁地說完,蘇喬将幹草放在火堆邊,盤腿坐下,閉上眼睛開始修煉。
除了樹枝被燒得‘辟裏啪拉’地響以外,偌大個山洞裏,再沒有一點聲響。
好一會,在蘇喬以爲他已經睡着了的時候,洞裏頭又響起了他略顯低沉的聲音。
“我以爲你真把我扔了。”
從五歲開始訓練,這些年刀光劍影,風裏雨裏的,他都咬着牙挺過來了。
他以爲他已經夠心狠手辣,夠無情,夠冷血的了。
可不可否認,在真正被放棄的那一刻,他心裏還是有些不好受。
在她身邊呆了五年,從十六歲,到二十一歲,不知不覺間,默默地跟着她已經成了他的一種習慣。
“其實在那種情況下,你把我扔下也很正常。”
盡管老當家的是派他來保護她的,可他其實從沒認真過。
他甚至有些嗤之以鼻。
當年他爸死得不明不白的,家主隻說被仇家給殺了,并沒有說仇家是誰,也沒有屍體。
随後不久他媽也死了。
說得好聽點是跌進了井裏頭,其實誰不知道是被人給害了?
他那麽努力,就是爲了查清當年的事,找到殺他媽的兇手,報仇血恨。
可查來查去,線索都隐隐指向蘇家。
這一次他之所以跟着出來,其實并不是爲了家主的命令,而是因爲他查到,當年他父親也來過這一帶。
正修煉的蘇喬,隻覺得耳邊有隻蒼蠅在‘嗡嗡嗡’地叫。
心裏很不到耐煩。
“閉嘴!睡覺!”
她倒是真想扔來着。
可444一直在腦子裏叫個沒停。
一會罵她大渣女,沒良心,一會又說她以後一定會後悔之類的。
搞得她煩都快煩死了,隻能趕緊配藥,連夜飛跑過來救人。
難得有傾訴欲望的江寒,就這麽被噎住了。
真是……一點兒也不溫柔,也不怕嫁不出去。
念頭轉到這,江寒腦海中滑過她背着他,在夜色下的山林中飛奔的背影,心底突然地,就有些不舒服。
悄悄地回頭看了一會火堆邊那個閉着眼睛,盤腿坐得直直的身影,身心疲累的他慢慢地瞌上了眼。
翌日一早,天剛亮,蘇喬就出了山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