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念其實清楚根本回不去，隻是吓到了才有此一問。
薛長老一言不發，觀察着水體中那些灰蒙蒙的東西。
他的确沒想過列維塔二十丈會有這樣的東西，此刻他心中反而十分甯靜，心中各種假想一一掠過，當年大猜想院的格言“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八個字就是他提出。
“羅念，你有沒有覺得這些東西的氣息有些熟悉？”薛長老問。
“熟悉的氣息？”羅念搖搖頭。
他根本是第一次見到這些東西。
薛長老想了想，竟徑自将頭部探入透明水體内。
“嘩啦！”
當他鑽進透明水體時，水體内那一團灰蒙蒙的東西迅速遊來，展開成一根根尖利牙齒形狀朝他一口咬來。
不過薛長老隻是将頭部探入，在這東西沒咬上前他已從透明水體内退出。
“嘩！”
這灰蒙蒙的東西無法離開水體，隻能在水面上展開一陣子，又慢慢的退開。
薛長老似乎很喜歡逗弄這東西，等到灰蒙蒙的東西剛剛遊走，他又将頭部伸入透明水體，又将那灰蒙蒙的東西吸引過來。
來來回回玩了四五次……
“薛長老，這是爲何？”羅念真當他在逗弄透明水體内的東西。
“感知它們的氣息，可惜水體将絕大部分氣息都阻隔掉，感知非常困難，所以我想多确認幾遍，”薛長老凝思道。
“到底是什麽氣息？”羅念實在想不通。
薛長老笑了笑，“我已經知道了，”說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腦子，“此前連入我們腦海的那一縷意識，它的氣息和它們很像！”
聽到薛長老的話，羅念頓時來了興趣，“水體裏的東西和它們的意識氣息很像……”
“有可能這就是養族人的靈魂，”薛長老的假設更加大膽。
“養族人的靈魂……”羅念驚訝之餘更是有些不信，“可它們爲什麽要将靈魂放在這裏？就爲了狙擊我們？”
薛長老盯着水體内的東西，沉默好一會才說道，“我不确定，很可能是一種獎勵？”
“獎勵？”羅念啼笑皆非。
剛剛那位匈族人就在他們面前被爆頭慘死，這怎麽與獎勵扯上關系？
而且在幾日前兩名匈族人也是爬升到這個高度，同樣也止步于此。
薛長老并不在乎羅念那嘲諷的表情，而是繼續分析道，“養族不可能設置一個無法通過的障礙。”
“那隻是我們沒有找到方法，但不可能是獎勵……”羅念堅持着。
這時薛長老盯着羅念說道，“你覺得找出一個與你差不多，甚至更弱的人類進列維塔，通過剛剛那六個考驗的概率大嗎？”
羅念不知薛長老爲何這麽問，稍微想了一下，“通過的概率很大！”
那些人性考驗并不難，如果是自己父親，或者天命叔叔他們，絕對是百分百通過……
“可這無數年來，六大深空種族的人有兩百多萬進列維塔，卻隻有我和你以及三名匈族人走到這裏，你不覺得奇怪嗎？”薛長老又問道。
羅念的确沒想這麽多，但這麽一說羅念便道，“這所謂的六大深空種族，是不是太蠢了點……”
以人類而言，即便将他們放在蠻荒之地，最多數萬年就會産生智慧，幾千年後就會誕生文明，然後迅速繁榮昌盛。
六大深空種族誕生的時間遠遠超出，匈族更是有薛長老的教化。
如今還是一副愚笨不堪的樣子，的确有些說不過去。
“深空破碎後已經失去産生高等文明的條件，這六大深空種族就像地底生存的蚯蚓，螞蟻那般，它們從誕生起就被想限制，所以即使我努力教授它們也于事無補，它們在很多事情上表現的依舊愚笨……”薛長老說完又問道，“你若将一縷神魂放入螞蟻，蚯蚓的腦海會如何？”
“爆頭？”羅念嘗試性的問，他沒幹過這麽無聊的事兒。
“對，”薛長老指了指地上那一片白灰道，“站在養族人的角度，匈族人就是地底的螞蟻，蚯蚓，蟲子，它們根本承受不住養族人的靈魂，所以才會被爆頭。”
“那薛長老覺得我們就……不會爆頭？”羅念問。
“除了冒險一試，别無選擇！”
“嘩！”
薛長老直接鑽入透明水體。
雖然他是匈族人的肉身，但靈魂是一名人靈，盡管來自于主界但依舊自信強過匈族人。
“呼……”
那一團灰蒙蒙的東西迅速長出一根根“牙齒”，一口将薛長老咬住，随後就朝他腦海中不斷地鑽，這一幕看着就可怕極了。
薛長老不斷泛着白眼，身體更是抽搐着……
羅念看着這一幕，雙手都緊張的沒地方安放，他唯恐下一瞬薛長老的腦袋爆開。
一個呼吸，兩個呼吸，三個呼吸……
大約二十個呼吸時間，原本顫抖着的薛長老終于停止顫抖，他坦然飄在透明水體内，望向羅念的雙眼中多出一絲深邃之色，同時向他勾了勾手指。
“真的承受住了！”
羅念興奮的說了一聲就想朝透明水體内鑽進去，但剛靠近透明水體頭部便停滞下來。
他忘記自己與薛長老終究不一樣。
薛長老是人靈，而且是人靈中最強的那一檔，羅念是混沌世界的人類，僅僅隻有真神修爲，這差距太大。
薛長老能夠承受，他未必能夠。
“薛長老，要不我還是在這裏等你，等你拿到那天環杖再救我出去，”羅念笑嘻嘻的說道。
誰知薛長老從透明水體内徑自遊來，一隻手從水體内伸出，一把扣住羅念的脖子将他朝透明水體内拖進去。
“咕噜，咕噜……”
羅念鑽入水體的同時，另外一個灰蒙蒙的東西直奔他而來。
他就像看到一朵迅速盛開的灰色花兒，那花瓣将他的腦袋包裹，随後全數鑽入羅念腦海中。
“嘩！”
下一刻，羅念就感覺一陣脹痛傳來，他感覺一股強大靈魂之力鑽入腦海。
這些靈魂之力非常純淨，沒有任何烙印，完全是無主之物，羅念自然吸收的非常順利。
在吸收的同時羅念亦感受到一股強烈的脹痛感，這強大的靈魂之力仿佛要将他腦袋直接撐得裂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