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柱子爬的越高，光線一頭鏈接的彼岸信物力量最強。
羅念很早便确認這一點。
但書頁階梯沒有明顯的分界點，總是上面一層書頁台階比下面一層要強一些。
現在出現分界點後，羅念的興趣自然大增。
他在書頁側面半蹲着，朝着紅色光線深處手指。
觸碰到紅色光線的一刹那，羅念就看到一柄劍，非常樸素的長劍。
劍柄纏繞了一層白布，磨損的很嚴重。
劍身更是坑坑窪窪，還有細細的裂紋分布其中。
但就是這把尋常的劍，時時刻刻逸散着驚人的能量！
“這劍放在哪裏？好像是一座塔……”
羅念的手指在紅色光線上蹭來蹭去，這樣能調整他的視角。
這座塔的内部很空曠，四周都挂滿彼岸信物，看上去整整齊齊……
“這是某個文明的修煉塔吧？”
羅念此前觀察過，有些彼岸信物周圍有其他信物排列的整整齊齊。
一些文明和勢力收集彼岸信物後，供族中弟子使用。
這座塔也不例外。
不過相比此前羅念觀察到的景象，這裏的彼岸信物更加全面。
羅念在觀望這座塔的同時，塔頂那位仙風道骨的老者忽然“咦”了一聲，身形一閃便已來到塔内。
他與天地玄黃塔連爲一體，塔内的一舉一動都能感知到。
剛剛一刹那，他察覺到有人在塔内觀察着。
老者的舉動也引起了青袍青年的注意，青袍青年在一個眨眼功夫後，也來到老者身邊。
“老頭子，怎麽了？”青袍青年問道。
老者的目光朝周圍掃視一圈，面色凝重的說道，“有人在觀察天地玄黃塔。”
青袍青年也跟着老者的目光移動，笑了笑，“老頭子莫不是出現幻覺？今天又不是敲鍾日，怎麽……”
“别說話！”老者嚴厲的斥責道。
老者平素裏非常和藹可親，青袍青年在他面前也非常放肆，極少用如此嚴厲的口吻訓斥。
青袍青年也知情況不對，知趣的閉上了嘴。
老者在天地玄黃塔三十一層，三十二層不斷地遊走，最終停留在三十三層的中間，目光落在那把劍上。
孤劍。
一件難以評估的彼岸信物。
曾經的使用者是誰，不明。
有何能力，不明。
唯一明确的是以劍運永恒真意能夠融合它。
但融合後如何使用，不明……
以老者近乎于變态的天賦融合後，也無法發揮其作用，似乎這玩意就是一把普通的劍。
但老者不相信。
他将孤劍放在天地玄黃塔内，隻是想等一位有緣人。
“在這裏！”
老者的聲音有些顫抖。
那位神秘的觀察者絲毫不遮掩自己的目光。
青袍青年盯着孤劍打量了幾眼。
這把孤劍他也嘗試承載過，結果和老者一樣，失敗……
“難不成劍裏面有什麽東西？關着一個靈魂？甚至詭谲？”
青袍青年打量了幾眼後，甚至還伸出鼻子嗅了嗅，沒有聞出味來。
“不是……”老者繼續說道，“這目光來自于彼岸信物的另外一頭！”
聽到老者這麽說，青袍青年的瞳孔猛的一縮，“老頭子，你确定？”
“确定！”老者說道。
青袍青年也是一臉的震驚，“這，這……”
他不敢質疑老頭子。
老頭子絕不會在這件事上胡說八道。
老者盯着孤劍一會兒，孤劍背後的目光持續觀察着。
“可否聽見老朽聲音？”老者問道。
“能夠回應老朽麽？”老者又問道。
“你是誰，你在哪裏……”
書頁台階上的羅念當然聽到聲音，也看得到他們。
就青袍青年的鼻孔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這座塔和塔裏的主人來曆恐怕不小，羅念也非常想和他溝通。
老者能夠敏銳的察覺到自己的目光，已經非常神奇了，在此之前沒有一個人能觀測到自己！
羅念很想回答老者的話。
問題是他根本做不到……
“怎麽溝通？”
“用意識嗎？”
“這光線根本是單向的，不可能傳遞聲音！”
羅念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這時天地玄黃塔内的青袍青年眼珠子轉了轉，旋即說道，“如果你能聽到我們說話，可以暫時不觀察！”
“不觀察？對，這也是一種簡單的溝通！”
羅念照做了，他的手指離開了紅色光線。
老者便察覺到孤劍後面的目光消失了。
“他能聽到我們說話，”老者露出一絲喜色。
不僅能聽到，還能聽明白他們的語言！
青袍青年聰明絕頂，這種單向觀察的通道根本無法溝通，但他很快想出一個溝通的方式。
“既然你能聽懂我們的語言，應該能書寫我們的文字，”青袍青年繼續說道，“你記好了，請按照我所說的做，我們以側、勒、弩、趯、策、掠、啄、磔八個筆畫順序來書寫！”
“點爲側，便是一，橫爲勒便是二，豎爲弩則是三，鈎爲趯則是四，提爲策乃五，撇爲掠是六，短撇爲啄是七，捺爲磔是八！”
“你的目光閃爍一下便是一點，連續閃爍兩下爲一橫，三下爲一豎，四下爲一鈎，以此類推。”
天下文字，都以這八筆畫構成。
對方無法說話，但能夠控制自己的目光，這就有了溝通的可能性。
老者聽到自己徒兒提出這個方案，便是微微一笑，這拆字法用來溝通倒不稀奇，但臨時就能想出來，自己徒兒這腦筋轉動的是真快。
“老頭子，該你了，”青袍青袍擺擺手。
老者便開口問出第一個問題，“你是誰？”
另外一頭的羅念想了想，手指便在紅色光線上輕輕的撥動。
先六下，再八下。
一撇一捺是爲人字。
老者的臉色猛的一變。
“老頭子，他回答了？這麽快？”青袍青年也是一臉急不可耐。
“六，八，”老者說出兩個數字。
“人！”青袍青年腦子裏勾繪出這個字，臉色同樣大變，“是人靈！”
“不可能，四靈都無法回主界，不可能回去，不可能是人靈！”老者搖頭。
另外一邊的羅念則是莫名其妙。
人靈是什麽鬼？
我是人族！
于是羅念又開始用手指撥弄紅色光線。
“族”字比人要難寫多了。
先撥弄一下，再撥弄兩下，然後再六下……
羅念的一個“族”字沒有寫完，老者腦海中已出現這個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