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白将内政事務全部交給司馬懿和郭嘉打理,而城防事務則由張遼處理,自己則和新招降的大将龐德在府衙大廳之内,相談甚歡。
龐德不但是一員良将,而且還是久居西涼的土著,在西涼人中的地位極高,而且還是個西涼通,他處心積慮的诓來龐德不是沒有道理的。
同時考慮龐德在西涼的影響力,公孫白準備再組建一支兵馬讓龐德統領,鎮守西涼之地,以鎮壓時而不時發生的羌人之亂。
就在兩人正在熱烈的讨論着西涼之戰的大緻戰略以及如何治理西涼時,史阿已急匆匆而來,奔近公孫白身前,急聲道:“啓禀主公,馬騰、韓遂、侯選、程銀、李堪、張橫、梁興、成宜、馬玩、楊秋合計十部兵馬,合計十二萬騎兵往臨泾城攻殺而來,已在十裏之外。”
大廳之内衆将不禁臉色大變,這才剛剛拿下臨泾城不過半天,馬騰的援軍就來了,若非下手的早,有了這十二萬西涼鐵騎的援軍,臨泾城不知哪一日才能攻破。
公孫白臉色微變,正要答話,卻見郭嘉、司馬懿和張遼三人也已聞訊趕來,大堂之内主要将領已然到齊。
公孫白問道:“十裏的路程,賊軍既皆是騎兵,辎重和糧草也應是馱馬拉行,最多半個時辰便會兵臨城下,奉孝與仲達意下如何?”
郭嘉道:“十萬騎兵,若是将臨泾城四門圍住之後,屆時城門甬道極其狹窄,一次僅可三馬并行,我軍再出門迎擊,敵軍堵門攔截,必然吃虧;況且,如今臨泾城初得,城内間諜細作不在少數,降卒也未必安分,守城對于我軍不利,不若率軍主動出擊!”
很顯然郭嘉和司馬懿在路上是商量好了的,當即也随聲附和。
一旁的龐德不禁臉色大變,急聲問道:“我軍僅有十萬步卒,不足四萬騎兵,還需派人留在城中維持治安,看守俘虜,如何能在野戰之中硬抗敵軍十二萬騎兵?”
此時,馬镫、高橋馬鞍和馬蹄鐵已不再是秘密,早已經過當年的曹軍傳播到了西涼,如今的西涼騎兵也都配置了這三樣騎兵的法寶,同樣的武力的情況下,一個騎兵号稱可抵五個步兵,這樣算起來兩者的實力已相差甚遠。更何況西涼騎兵,是天下騎兵之中的精銳,西涼騎兵中以羌人爲主,羌人悍不畏死,以戰死爲榮,絕非當年的鮮卑人、匈奴人可比,龐德久居西涼,豈能不知西涼騎兵的厲害。而對于公孫軍,他因爲未參與去年在長安郊外的那一戰,對公孫軍的戰鬥力尚未有完全的認知,故此擔心。
話音未落,趙雲、文醜、顔良和太史慈等騎兵統領傲然一笑,卻沒有說話。
公孫白微微一笑,拍了拍龐德肩膀,笑道:“令明初來乍到,尚不知孤之軍馬實力,不如随孤同行,共觀此戰!”
當即,公孫白已發号施令。令郭淮率兩萬解憂軍在城中留守,看守降卒和維持城中治安,令司馬懿主持城中事務,跟随龐德投誠的八千西涼騎兵,爲了避免面對老東家和昔日同袍交戰的尴尬,也留在城内。其餘趙雲、太史慈和顔良率三路騎兵合計三萬騎,張遼率八萬步卒,合計十一萬馬步大軍,出城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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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壓頂,天地昏暗。
風過草原,一面面紅色的戰旗,如一浪浪血色的波濤。
那一面最耀眼的大旗下,身披金甲的馬騰,巍然如山,坐胯着一匹身高近九尺的大宛良駒之上,奔行如風。
在他的兩旁,分别是韓遂和馬超兩人,再往後則是閻行、侯選、程銀、李堪、張橫、梁興、成宜、馬玩、楊秋以及馬岱、馬休和馬鐵三兄弟。
左右,洶洶湧湧的鐵騎,如潮水般奔騰。
舉目遠望,臨泾城上,一杆公孫軍大旗,頑強的在風中飛舞。
“公孫賊,叛徒龐德,該是你等授首的時候了!”馬超望着遠處的大旗,鷹目之中,殺機如刃。
公孫軍就算加上龐德的騎兵,也不過三萬多騎,步卒也不過十萬,野戰是決計不可能能抵擋十二萬鐵騎的沖襲的,唯有堅守。而臨泾城是他馬家的天下,城**應無數,屆時便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利用内應奪回城池,斬殺公孫白。就算内應毫無作爲,十多萬人,人吃馬嚼的,一旦圍城,就沒辦法從關中運來糧草,被斷了糧草供應的公孫軍,又能堅持多久?
含着沙塵味的風,撲面而過,馬超從風中,嗅到了一絲血腥的味道。
那種感覺,讓人戰意陡起,馬超的那顆殺戮之心,被這血腥的味道點燃。
他馬超自出道以來,橫掃西涼無敵,羌人聞其名無不膽戰心驚,尊其爲神威天将軍,視若天神,甚至好不吹牛的說,他就算單槍匹馬進入任何一個羌人部落,部落首領都得卑躬屈漆相迎,絕不敢有半點不敬。
他馬超,就是西涼的神,不敗的神!
然而,他這個西涼之神在西涼不敗的神話,卻被另外一個神,另外一個神話所終結。
先是長安之戰的失利,接着又被連破三城,連老窩都被丢了,而更丢臉的是,他臨撤走之前,還被射了一箭。所幸铠甲極其堅厚,敵軍又是用長弓在百餘步之外施射,雖然透穿了铠甲,但是隻是傷了皮肉,未及骨頭,包紮一下之後,尚能交戰,影響不大。
馬超上一次受傷,還是十三年前,他年歲尚未滿十六歲的時候,當年韓遂和馬騰相争,他被閻行偷襲一次而受傷,至此之後再未受過傷了,而且如今的閻行也不是他的對手,對他要避讓三分。
時隔十三年之後,堂堂的神威天将軍再次受傷,叫他如何不怒火沖天,恨不得将那偷襲者碎屍萬段!
這一次,一定要殺個痛快,讓那些公孫賊軍,爲他們的所作所爲,付出最最慘重的代價吧。
一騎飛馳而來,急聲禀道:“報~公孫賊軍,傾巢而出,在臨泾城西門排開陣勢,準備迎戰,請老将軍知悉!”
“什麽?”不隻是馬超疑惑不解,就是馬騰和韓遂兩人也瞬間淩亂了。
難道公孫軍又增兵了?
馬騰急聲問道:“賊軍多少人馬?”
那斥候答道:“約八萬步卒,三萬騎兵,合計約十一萬兵馬。”
這一刻,不但馬騰、韓遂和馬超認爲公孫白在找死,就是身後的諸将也認爲公孫軍在自尋死路,一時間情緒高漲,紛紛叫嚣着要親自斬下公孫白的人頭。
數裏外,十一萬公孫軍馬步兵馬,尚在倉促的集結,軍陣剛剛排列整齊不久,涼軍就奔騰殺至。
在公孫軍視野中,地平線的盡頭,仿佛忽然擠出了一汪平靜的湖泊,奪目的陽光在湖面上如鏡般閃耀,宛如沙漠中蠱惑的幻覺。
耳邊,陣陣的悶雷聲隐約傳來,飛快的逼近,大地也随之莫名的顫栗起來。
公孫軍的神經,立時都緊繃起來,那一張張的臉上,驚慌之色,在克制不住的湧現。
他們的視野中,那面湖泊正由東緩緩的飄來,恍惚間,讓他們以爲是幻覺。
轉眼,他們就意識到,那并非是什麽幻覺。
滾滾的驚雷聲,飛快的接近,雖不急促,卻十分的沉重。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蓦然間。
數不清的戰旗!
數不清的騎兵!
數不清的刀槍!
鋪天蓋地,一瞬間的填滿了公孫軍的視野。
那是十二萬身披鐵甲的西涼鐵騎,以銅牆鐵壁之勢,齊齊的向前推進,才會産生的極度震撼的場面。
這驚人的畫面,瞬息間,震撼了不少公孫軍步卒。
十二萬騎兵同時出現,那是何等恐怖的場面,除了那些身經百戰的公孫軍騎兵,當年在漠南、漠北草原見過匈奴人和鮮卑人有這麽多騎兵,其他大部分解憂軍步卒,何曾見過如此多的騎兵?
就算是白馬義從、墨雲騎和飛狼騎三隻騎兵,也清楚的知道,這隻西涼騎兵的戰鬥力,遠遠非當年的鮮卑騎兵和匈奴騎兵可比。
十一萬大軍,騎兵在兩旁,步兵在中間,整齊的屹立在草原之上。
公孫白望着那來勢洶洶的西涼鐵騎,神色不變,淡然一笑,舉戟大吼:“藤甲先登,出列!”
一陣腳步聲響動,八千藤甲先登士兵手持着巨大的精鋼打制的大鐵盾魚貫而出,排成數排,站在陣前的最前方,正對着氣勢洶洶而來的敵軍騎兵。
經過幾場戰鬥之後,公孫白已将全部白馬義從換上了鋁盔鋁甲,使得白馬義從擺脫了極其影響形象的藤甲,重新恢複了白馬銀甲的炫酷形象,而将藤甲先登擴充到了八千人。
隻是,這一次爲了防禦敵軍的騎兵,舍棄了滕盾,全部配以一人多高的大鐵盾。
随着張遼的一聲令下,八千士兵爆喝一聲,高高舉起沉重的鐵盾,八千多張巨大的鐵盾的尖端被狠狠的插入地面,形成一道巨大的盾牆,一杆杆鋒利的長戟從鐵盾的縫隙中伸出。
公孫白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喝道:“神雷營,出陣!”
隻聽一陣如雷般的響應,五百神雷營的騎兵在周倉的率領下從陣中疾馳而出,迅速而整齊的排列在藤甲先登士兵的身後三步之外,人人腰中挎着一個皮囊,裏面貯藏着一枚火藥彈,手中拿着一個浸透油脂的大火把。
“怒風營,備弩!”
随着公孫白的一聲令下,身後立即弩機聲大作,數以萬計的神臂弩已經裝填好弩箭。
神雷營,隻是起到驚擾的作用,五百個火藥彈,對于十二萬鐵騎來說,能夠造成的傷害實在有限。
真正将對西涼騎兵産生緻命威脅的,将是那令後世金人的重甲鐵騎鐵浮屠都聞風喪膽的神臂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