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點名的是挑戰趙雲。
白馬義從大帳之内,趙雲死活不肯出戰,任馬剛在大營之外罵的狗血淋頭,依舊在帳内飲酒作樂。
文醜不解的問道:“避而不戰,豈不是一樣示弱?”
趙雲淡淡的說道:“裝敗太累,不如不戰……”
一句話氣得文醜吹胡子瞪眼的,滿臉的不忿之色,要知道他昨天可是足足裝了一百招。
大營之外,馬剛雖然頭腦簡單,倒也不敢縱馬沖營,見得白馬義從不出,便一個勁的在轅門口破口大罵,然而等到他一開口罵,立即就後悔了。
馬剛:“趙雲,出來一戰!”
衆白馬義從:“我們将軍不屑與你一戰!”
馬剛:“白馬義從,一群烏合之衆。”
衆白馬義從:“長安城外,殺得馬超丢盔棄甲的烏合之衆。”
馬剛:“隻會口舌之利,你等誰敢出營,與馬某一戰?”
衆白馬義從:“你他娘的算什麽東西,豈配與我等一戰?”
馬剛:“一群縮頭烏龜,有種出營來!”
衆白馬義從:“一隻狂妄土狗,有種進營來!”
馬剛:“可笑,我才五百騎,豈可沖營?”
衆白馬義從異口同聲,齊聲吼道:“馬剛窩囊廢,連營都不敢沖,還不快滾!”
馬剛:“我……我……我……你等無恥!”
就這樣,馬剛罵了半個時辰,沒占得半點便宜,反而屢次被氣得一口氣回不上來,差點跌落于馬下。
無奈之下,馬剛隻得憤憤然回城,無可奈何,當即修書一封給馬超,将自己如何英勇善戰,如何一人堵住白馬義從大營無人敢出得光輝事迹,大大的吹噓了一番。
修書已罷,馬剛雖然在口舌之争失利,但是心中還是美滋滋的,走起路來都是飄的,心中對龐柔已是完全不屑一顧。
敵軍既不敢出戰,馬剛也不願待在城頭,索性策馬回府,關起門來,開了一壇老酒,自斟自酌的喝了個痛快,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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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雖然已是五月,關中的天氣仍舊有點涼意。
微弱的星空下,漆縣北門外一片沉寂,畢竟白馬義從的大營駐紮在東門,所以北門的兵力并不多。
城頭上的守軍,有的在打着瞌睡,有的正在閑聊馬剛大敗文醜,堵住白馬義從大營無人敢應戰之事,有人說此其中必然有詐,也有人說馬剛武藝乃傳自漢伏波将軍馬援,自然非同一般。
誰也沒注意到,城外的數百步之外,上萬兵馬嚴陣以待,肅然而立,人人身着鋁甲,超硬度鋁合金戰甲在月光的照耀下,閃耀出一片片銀白色的光芒,在夜色下如同一片白色的浪濤。
鋁甲,的确不适合夜襲之戰,隻是在絕對實力之下,公孫白并不在意是否會提前暴露而已。
縱馬屹立在大軍之前的,正是燕王公孫白。
身旁的郭嘉不解的問道:“主公,區區一個龐德,用得着如此大動幹戈?”
公孫白淡淡的笑道:“龐德之名,僅次于馬超,羌人五不聞其名而色變,是西涼屈指可數的良将。我若得龐德,不但可多一員良将,而且涼州軍則少一大臂助,豈不妙哉?”
郭嘉不再說話,因爲公孫白的觀人之能,從未看走過眼,不容置疑。
一道黑影飛馬奔來,在公孫白面前十餘步之外翻身落馬,然後疾奔向前,急聲道:“啓禀燕王殿下,小的已打聽清楚,馬剛之府邸在城西大街自北向南第三巷。”
公孫白微微點頭道:“很好,待會北門一破,你當立即率軍圍住馬剛住處,萬萬不可讓其走脫!”
“喏!”
公孫白長戟一揮:“大軍向前,不可喧嘩!”
腳步聲沙沙響起,萬餘訓練有素的精兵,立即如同一片烏雲一般,安靜而迅捷的向漆縣城東門靠近,轉眼之間已在百步之内。
“那是什麽?”很快,就有人看到那銀色的浪濤滾滾而來,失聲喊道。
“敵襲,敵襲,準備迎戰!”
“弓弩手何在?快搬擂木來……”
“他娘的别睡了!”
……
衆守城将士大呼小叫的聲音此起彼伏,城頭上瞬間大亂。
就在此時,公孫白伸手一指,數十架雲梯出現在前方,然後一揮:“攻城!”
嗚嗚嗚~
号角聲沖天而起,戰鼓聲大作,無數的公孫軍将士呼啦啦的沖向前去,推着離城牆不遠的雲梯車朝城牆下飛速的奔去。
咻咻咻~
城頭上終于稀稀落落的射下一枝枝羽箭,可惜對于身着鋁甲的公孫軍将士來說,根本就無關痛癢,前進的速度沒有絲毫的減緩,依舊推着雲梯狂奔。
砰砰砰~
數十架雲梯的活梯重重的砸在垛堞之上,塵土飛揚,緊接着搭鈎很快扣上了垛堞,如雲似雪一般的公孫軍将士,口中銜着鋼刀,飛速的向城頭上爬去。
此次行動的主力便是飛狼騎,負責率先登城的正是公孫白新收的大個子,飛狼騎副将晏明,他那姚明一樣高的偉岸身軀很快出現在垛堞之前,垛堞口的一名守軍舉起一塊大石,就要往他頭上砸來,卻聽他一聲爆吼,長臂一伸,伸手推在那即将要砸出的大石之上,推得那人手上的巨石頓時松手,反而将身後的幾名涼軍砸傷。
兩名涼軍趁機舉槍向他當胸刺來,隻聽晏明雙臂一展,将兩杆長槍拍歪,然後順勢一把抓住兩人的臂膀,猛然往上一提,那兩人便忽的騰空而起,雙雙慘叫一聲,從數丈高的城頭摔了下去。
晏明趁機騰身而起,躍上垛堞,從口中摘下鋼刀,怒吼一聲,如同虎入羊群一般撲入涼軍叢中,大肆砍殺。
當當當~
城頭不是傳來清脆的金屬撞擊聲,身着鋁盔鋁甲的公孫軍,面對敵軍的羽箭和長槍,除了護住要害部位,完全不管不顧,硬生生的殺上城來。
北門的敵軍原本就不多,如何禁得起如狼似虎的飛狼騎的攻襲,很快城頭便陷落,樓道上到處是鋁盔鋁甲的公孫軍。
不一會城門大開,飛狼騎主将顔良一馬當先,率着衆飛狼騎呼嘯而入,而顔良則在黑豹衛的指引下,率着百餘名飛狼騎朝馬剛的府邸疾奔而去。
馬剛在睡夢之中被一陣巨大的喧嘩聲所驚醒,正頭暈暈沉沉的不知發生了什麽事,被顔良一把從床上提起,扔在地上。
宿醉之中的馬剛尚未完全清醒過來,便已被五花大綁起來。
有人提來一桶水,對着馬剛當頭潑了下去,這才将他澆醒。
望着四周如雲的公孫軍甲士,馬剛這才如夢初醒,驚恐的問道:“你等如何進來的?”
顔良桀桀怪笑一聲道:“當然是打開城門進來的。”
馬剛滿臉不甘的吼道:“無恥之賊,可敢與我一戰?”
哈哈哈~
顔良忍不住仰頭大笑,許久才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不戰也罷,帶下去!”
四周的飛狼騎将士強忍着笑意,惡狠狠地将綁的像大粽子一般的馬剛推了出去。
漆縣城内,火光通天,人聲鼎沸,到處都是喊殺聲和兵器的碰撞聲。
聞訊而來的龐柔,率着數千兵馬朝北門方向趕來,正遇到公孫白的主力大軍,龐柔一見這陣勢自知大勢已去,不可挽回,當即二話不說,一勒缰繩,高聲吼道:“撤,撤往西門!”
公孫白正要去尋龐柔,此刻就在眼前,哪裏肯舍,當即長笑一聲,一催胯下汗血寶馬,如同一團流光一般,奔往龐柔。
龐柔剛剛調轉馬頭,便聽得身旁風聲響動,正要舉刀劈去,卻隻覺腰部的勒甲帶被抓住,緊接着身子便從馬背上騰空而起,連人帶刀被人提起,再被惡狠狠地摔落在大街之上。
等到被摔得頭暈眼花的他從地面上擡起頭來時,已有無數的利刃架在他的脖頸之上,龐柔無奈,隻得乖乖的束手就擒。
眼見得主将半合被擒,衆涼軍齊齊呐喊一聲,便四處散逃,落在後面的直接繳械投降。
自此漆縣城的主将和副将全被被擒,城内的涼軍也在抵抗一個時辰之後,全部潰逃或投降,漆縣被公孫軍完全占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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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柴房之内,馬剛正滿臉不甘和怨毒的躺坐在幹草叢中。
他實在想不明白,昨天還風光無限,一百合戰敗河北名将文醜,堵在公孫軍門口挑戰卻無人敢應戰。然而不過就睡了一覺而已,一醒來便已被擒,被像條死狗一般扔在雜草堆裏。
這一起一落的落差實在太大了,大得讓他難以接受,幾疑在夢中。
到底問題出在哪裏,爲何他隻是睡了一覺,漆縣城便被破了,甚至沒人來通知他,賊軍便徑直的闖入了他的廂房,将宿醉中的他綁了起來?
就在馬剛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門外的守衛對話聲吸引了他的注意,聲音雖然很小,卻足以讓他聽得清清楚楚。
“太爽快了,這蠢貨馬剛昨日還氣焰嚣張,今日便成了階下囚,老子還以爲他能一直嚣張下去呢。”
“哈哈,此人雖然勇猛過人,就連趙将軍都沒有把握勝他,的确算是一員勇将,奈何有勇無謀。”
“不過,我等皆騎兵,擅野戰不擅攻城,若非龐将軍令人偷開城門,恐怕此城不是那麽好破的。”
“不是吧,娘的我說怎麽眼睛剛眨了一下,前頭的城門便大開,原來是敵将開城迎敵。不過龐柔将軍乃涼軍大将龐德之兄,豈會降于燕王?”
“兄弟,這你就不懂了,你看那諸葛氏,大兄諸葛瑾投孫策,二兄諸葛亮投劉表,而孫劉兩家還不照樣是仇家?龐氏兄弟倆,一個投燕王,一個投馬氏,無論輸赢,都可保他龐氏不倒。”
“妙啊,果然妙,隻是可惜馬剛這蠢貨稀裏糊塗的就成了階下囚,遲早是要問斬的,哈哈哈……”
兩人忍不住齊聲怪笑起來,雖然聲音不大,卻極其刺耳。
嗷~
馬剛雅緻欲裂,怒發沖冠,這一刻,他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爲何一夜之間便成了悲劇。
一陣激憤之下,他氣得猛然将身上的繩子一掙,恨不得崩斷繩索,沖殺出去找龐柔報仇雪恨。
咔~
一陣低微的響聲傳入他的耳朵,卻令他如遭電擊一般,身子定住了——其中一股繩索竟然被他掙斷了。
刹那間,原本怒火沖天的馬剛很快冷靜了下來,他再次氣運丹田,奮力一掙,又是一聲輕響,身上原本勒入皮肉的繩索頓時變得松松垮垮的了。
狂喜之下,馬剛連連掙了幾下,身上的繩索便一圈圈的松開,他用力抖了幾下,那繩索便全部掉落在地,他已完全成爲自由之身。
此刻的馬剛頭腦已變得十分的冷靜,強自按捺住出門擊殺守衛的沖動,掀開拆房的窗戶,小心翼翼的爬了出去,然後一路潛行到圍牆邊,翻牆而過,消失在夜幕之中。
(今天争取三更吧,下周去上海參加作協的高研班,沒有了工作的羁絆,每天兩更是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