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絕對不用擔心有城管前來砸攤罰款的現象,連日本鬼子都不幹的事情,咱大漢的官差怎麽可能去幹。
但是小攤小販曆來都是賺的血汗錢,擺攤生涯也不會是一帆風順,總會有點小插曲。
大街拐角處有一家賣幹紅棗的攤子,那紅棗雖然已曬幹,卻依舊紅豔豔的顯得特别誘人。但是誘人的不隻是紅棗,更誘人的是賣紅棗的老頭的女兒。
這個十四五歲的少女,一張如花的笑靥,外加上那像草莓一樣紅撲撲的臉蛋,令人見之心折,而更令人心折的是那前凸後翹的身材,雖然被棉衣包裹着卻仍然掩飾不住那誘人的曲線。
“賣紅棗啰~~~”一聲聲脆生生的銀鈴般的聲音,招惹着大街上的行人紛紛駐足,就算不買紅棗也要看上幾眼。
“讓開!讓開!都給爺讓開!”
突然一群紅衣騎者縱馬闖了過來,馬鞭一路狂甩着,打得衆人紛紛奔逃。
“羽林騎來了!”有人驚呼道。
眼看那群羽林騎即将從攤子邊縱馬而過,領頭的中年紅衣騎者卻突然勒馬而立,希聿聿的停在紅棗攤子之前。
那領頭的羽林騎軍官淫邪的盯着少女的臉蛋,随即視線又遊移到那女子傲人的弧度上,漫不經心的問:“老頭,紅棗多少錢?”
那老頭一看這架勢,哪敢得罪,連忙陪着小心:“爺,這個紅棗保管好吃,隻要兩文錢一斤。”
那羽林騎軍官從衣袖中甩出兩串大錢,扔到紅棗攤上:“賞你的!”
那老頭一見這麽多錢,急聲道:“爺,這攤上的紅棗全要了也要不了這麽多,要不小老兒回家再去取……”
那羽林騎軍官揮了揮手打斷他的話道:“誰要你的紅棗,這是賞你的。”
那老頭驚呆了,急忙搖手道:“爺,無功不受祿,這錢小老兒不敢要。”
那羽林騎軍官朝他身旁的少女一指:“誰說你無功不受祿,你這女兒太子妃看上了,要去進宮陪伴太子妃幾天。”
老頭一聽立刻急眼了,臉紅脖子粗起來:“爺,這可是天子腳下,就算真是太子妃看上小女也得咱老兒同意,再說了咱家女兒粗手粗腳的怎麽可能被太子妃看上。”
那羽林騎軍官臉色一變:“不識好歹,來人,給我打!”
幾個羽林騎翻身下馬一擁而上,将攤子掀翻在地,把滿地的紅棗踩得稀巴爛。老頭心疼立刻拼命來攔,又被衆家丁抓住暴揍,打得滿臉是血。
那羽林騎軍官伸手就來拉老頭的閨女,那少女哭着拼命掙紮。
“缇騎來了!”
随着衆人的驚呼,一陣急劇的馬蹄聲奔馳而來。
一群白馬騎兵約五十餘騎,馬背上的其實人人身着帛丹黃色的官袍,縱馬如飛,很快便奔到近前。
領頭一人,形态粗猛豪爽,不是别人,正是昔日的白馬義從統領嚴綱之子,公孫白早年時的至交好友嚴飛,時任缇騎司馬。
嚴飛一見面前這番亂哄哄的情景,當下火冒三丈,手上長刀一揮,高聲喝道:“來人,給老子圍起來!”
呼啦啦~
話音未落,四周的缇騎立即将十數名羽林騎團團的圍了起來,一柄柄長刀拔鞘而出,直指場内的羽林騎。
衆羽林騎已然放下了那名被打得滿臉流血的老頭,有人高聲吼道:“你們缇騎也管得太寬了,羽林騎辦事你們也敢管?”
衆缇騎也毫不示弱,回駁道:“缇騎擔負京城内的巡察﹑禁暴﹑督奸之責,凡京師之内犯王法者,無缇騎不可管之。”
此時那名羽林騎軍官已一掌将那俏麗少女打暈,交給旁邊的羽林騎,神色淡然的回過頭來,朝嚴飛一拱手:“在下羽林騎左監劉建,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嚴飛斜視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沒有回答,邊上有人替他答道:“這是我們缇騎嚴司馬。”
羽林左監和缇騎司馬,都是六百石的官,兩人官階倒是不相上下。
那劉建年紀四旬左右,倒也知道能入缇騎混到司馬的,恐怕都是多少和魏公公孫白有點關系的。不過他不但是羽林左監,而且跟随太子劉和多年,是劉和最信任和倚重的家奴,情同兄弟一般,兩人也算四大鐵了,并沒将嚴飛當回事,隻是他年過四旬的人,終究少了幾分毛躁。
當下劉建也不惱,隻是微微一笑道:“原來是嚴司馬,幸會幸會,在下爲永樂宮辦事,還請嚴司馬借個道。”
永樂宮正是太子劉和所居之地,六百石以上的官員沒道理不知道的,劉建這話看起來不卑不亢,其實已明顯帶威脅之意,這是明擺着告訴嚴飛不要搞事,得罪了太子吃不了兜着走。
這要是遇到尋常的官員,還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惜他遇到的是嚴飛,嚴飛性格一向粗猛,又是魏公公孫白的心腹之将,再加上從戰場上出生入死過來的人,終究不如普通文官那麽勢利。
嚴飛哈哈一笑,長刀一攔:“對不起,劉左監,若想借道,還請放下無辜民女,向此老丈鞠躬道歉,賠付醫藥之資,否則今日你是走不了的。”
“什麽?”劉建瞬間怒了,應該是說抓狂了,叫他放下那民女也就罷了,居然還叫他向那賤民鞠躬賠禮,這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當下劉建動了真火,怒極而笑,哼哼道:“若是老子要強闖呢?”
嚴飛嘿嘿的笑了,笑得很燦爛,回頭一招手:“備弩!”
噶及噶及~
四周一陣弩機響動,那些跟着嚴飛的缇騎也是一向神氣慣了的,一聽嚴飛一聲令下,立即取出弩箭——連弩瞄準了衆羽林騎。
劉建回頭望了望四周的弩箭,臉上的憤怒已然到了極點,仰頭大笑道:“很好,很好,老子跟随太子殿下三十年,從未見過如此張狂之人,老子今日倒要看看,誰敢給老子動刀動箭的!”
說完一揮手,高聲吼道:“給老子闖出去,缇騎敢動老子一根毫毛,就算是賈诩也得死!”
然後一催胯下駿馬,便率着衆羽林騎挾持着那少女,迎着如林的弩箭要硬闖出去。
咻咻咻~
嚴飛望了望那被打倒在地爬不起來的老者,視線又轉向那雙目緊閉身子軟綿綿的花季少女,眼中戾氣陡增,二話不說,大手一揮,怒聲吼道:“放箭,有事老子擔着!”
四周利箭弩箭齊發,激射而出。
噗噗噗~
箭矢透入骨肉的聲音大起,十幾個羽林騎突然如同稻草一般摔落于馬下,劉建也被一隻強勁的弩箭透穿了胸口。
刹那間,劉建的臉色變得極其蒼白和驚恐,又帶着極度的不甘和悲憤,他萬萬沒想到嚴飛會如此心狠手辣而且不顧一切。
他捂着胸口的弩箭,那箭尾尚在嗚嗚的顫抖,他死死的盯着那枝箭,似乎不願相信自己真的已然中箭,許久才哇的從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指着嚴飛顫抖着說道:“你……你竟敢……真的放箭……太子殿……下……是……不會……放過……你……”
他的話未說完,隻覺眼前一黑,砰的一聲從馬背上摔落了下來,一動不動的挺直躺在地上,就此斃命。
嘩~四周看熱鬧的百姓,突然見得真刀實槍的殺人了,瞬間做了鳥獸散,驚得大呼小叫的四處奔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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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宮,太子劉和寝殿。
太子劉和滿面憤怒和兇狠之色,端坐在正中的案幾之後,閻柔和鮮于輔兩人分别跪坐于兩旁。
這些年來,劉和心中最大的痛便是當年喪子之後,再也沒有生下子嗣。眼看已年過不惑,心頭愈發急躁,然而雖日夜耕耘,折騰得自己鬓發斑白,卻隻是生下兩個千金,此後再無所出。不知從哪裏得知的消息,說屁股大、胸大的女人會生兒子,隻是宮中的宮女理論上都是父親劉虞的女人,父親雖然占着不吃,他也不能亂動,便令劉建四處代爲收集符合這個條件的處女。
于是,便發生了許都西門大街的那一幕。劉建跟随劉和多年,可謂是劉和身邊最忠心也是最信任的爪牙,如今卻被區區一個缇騎司馬所殺,叫劉和如何不怒?
“立即派羽林騎出動拿人,抄斬嚴飛滿門,懸首于東門示衆!”劉和臉上的肌肉已因憤怒而變形,惡狠狠的吼道道。
閻柔慢悠悠的答道:“嚴飛之父嚴綱曾爲白馬義從統領,是公孫瓒的結拜兄弟,嚴飛亦和公孫白共過患難,想要殺嚴飛滿門,恐怕不是那麽容易。臣擔心羽林騎過去拿人,必然會被缇騎、城内守軍所阻截。劉左監雖然是爲殿下辦事,但是強搶民女之事很多百姓都看着的,道理上也說不過去,鬧到陛下哪裏,恐怕也是落個罪有應得,而嚴飛最多問個魯莽之罪,打幾軍棍,罰點薪俸就此了結。”
劉和猛然一拍案幾,震得案幾上的酒壺和酒樽都跳了起來,憤怒的咆哮道:“豈有此理,難道本宮的心腹之臣,就此白白被一介司馬斬殺?”
閻柔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殿下,如今公孫白一手遮天,就算是陛下也得看他的臉色,我等下臣凡是跟随殿下和陛下的,在公孫氏麾下那一幫将領眼裏,就如同貓狗一般,可以任意欺淩和宰殺,哪有什麽道理可言?”
劉和一聽這話,一時氣得臉漲成了豬肝色,指着閻柔半天說不出話來:“你,你,你……”
閻柔和鮮于輔兩人對視一眼,突然齊齊拜倒道:“微臣無能,請殿下恕罪!”
劉和怒了許久,這才擺了擺手示意兩人站起,臉色逐漸變得陰沉起來,半天沒說話。
終于,劉和艱難的擡起頭來,苦澀的問道:“難道本宮就要白白吃了這個啞巴虧,被區區一個六百石的司馬所辱?”
閻柔神色黯然道:“嚴飛不過一條狗而已,若非背後的主子罩着,這條狗還不是說殺就殺。今日之事隻是走狗魯莽而已,臣擔心日後……不提也罷。”
劉和見他欲言又止,雙眉一凝,沉聲喝道:“擔心什麽?”
閻柔嗫嚅道:“臣不敢說!”
劉和愈發暴躁,狂怒道:“說!”
閻柔一咬牙,朗聲道:“微臣聽聞公孫白如今已平了關中,橫掃西涼也不會太久,假以數年時光,一統江南是遲早的事情。屆時陛下年事已高,若是……他日殿下登基時,公孫白獨攬大權,一手遮天,又春秋鼎盛的年紀,微臣擔心他成爲曹操、梁冀、董卓之流,甚至仿效王莽之事!”
劉和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原本已端起的酒樽當啷一聲跌落在地,酒水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