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唆~”
“唆~”
“唆~”
銳利的尖嘯劃破長空,一排排鋒利的标槍已經從西涼騎兵的手中擲出,空中劃出一道道陰冷的詭異弧線,向着公孫軍鐵騎頭上激射而去。
然而這并沒有什麽卵用,除了藤盔藤甲的白馬義從,其餘的墨雲騎和飛狼騎也是鋼甲重裝出陣,落在白馬義從的藤甲上是噗噗的聲音,落在鋼甲是叮叮當當如同打鐵一般的聲音。
那曾經橫掃西涼,令羌人聞風喪膽的投槍,在公孫軍鐵騎面前如同抓癢一般。
兩隻騎兵對沖而來,八萬騎兵,三十多萬隻馬蹄,重重的叩擊着地面,使得整個地面都在顫抖,在呻吟,似乎承受不住重壓。成片成片的馬蹄帶動着漫天的塵土,直卷雲霄。
嗷嗷嗷~
眼看兩軍越逼越近,跟随在馬超身後的西涼騎兵發出如同狼嚎一般的吼叫聲,宣洩着自己心中的濃濃戰意,西涼騎兵以羌人爲主,不但英勇善戰,悍不畏死,而且以戰死疆場爲榮,雖然見到那一隊隊的公孫軍騎兵全副武裝到牙齒,卻沒有絲毫的怯意,反而更爲興奮。
更何況,奔馳在最前的是西涼人心目中天神一般存在的“神威天将軍”,他們更沒有理由懼怕。
“義之所至,生死相随,蒼天可鑒,白馬爲證!”
迎面而來的白馬義從也感覺到了這隻騎兵的悍勇和恐怖,他們的戰鬥力看起來并不比虎豹騎差多少,遠遠強于之前遇到的草原民族的騎兵,也在趙雲的帶領之下,齊齊發出高呼聲。
沖在最前面的兩名白馬神将對沖而來,如同兩道白色的流光一般,縱然身後有千軍萬馬,他們的視線中卻隻有對面那個白馬白袍銀甲的對手,似乎擊敗了對方,便赢得了此戰。
一個橫掃黃河南北,未嘗一敗;一個威震西涼,所向無敵。
兩騎帶動着兩道煙塵,如同飓風一般卷向對方,倒拖着的兩杆長槍,一金一銀,槍刃在地面上劃出兩道深深的印痕,眼看即将靠近,金槍和銀槍同時掠起,在空中劃過兩道奪目的光芒。
呀~
哈~
兩人齊齊大吼,氣勢如虹,白馬如龍,長槍如電,呼嘯而出。
吭~~
獵獵的金屬激鳴聲中,兩柄戰槍轟然而撞。刺耳的烈鳴,竟是蓋過了萬馬奔騰之聲。
咴~
沙裏飛和照夜玉獅子齊齊發出一聲暴烈的嘶鳴,被那兩道巨力震得齊齊退開,兩人的身子均是微微一晃,各自暗暗心驚。
第一次遇到如此強大的對手,兩人的神色都變得凝重了起來,勒馬回頭時,望向對手的視線已然充滿贊賞。
“再來!“馬超大吼。
趙雲大笑:“好”
轟轟轟~
就在此時,身後兩隻對沖而來的騎兵也惡狠狠的撞在了一起,激起了一層血霧,一時間馬嘶聲、喊殺聲和慘叫聲四起,兩隻王者騎兵也展開了殘酷的搏殺,趙雲和馬超兩人也被滾滾鐵流沖散,各自揮舞着長槍在人群之中奮力厮殺。
兩隻騎兵展開了激烈的厮殺,雖然白馬義從在裝備和戰鬥力上都有着強大的優勢,但是西涼騎兵展現出了強大的拼命勁頭,哪怕身中數刀卻仍然在帶傷拼殺。
噗~
一名白馬義從一刀将一名西涼精騎連刀帶手腕斬斷,正要繼續一刀結果那人時,卻見那名西涼騎兵竟然從馬背上躍起,想要将那名白馬義從拉下馬背,驚得那白馬義從連連揮動戰刀,鋒利的百煉鋼刀将那人劈成了碎片,鮮血灑了他滿頭滿臉。
砰~
一名西涼騎兵被劈落于馬下,胸口被劈了一大道口子,卻仍然奮力掙紮起來,舉起戰刀想要劈斷前頭疾馳而來的敵軍戰馬的馬腿,卻被旁邊的戰馬踐踏而過,踏爲肉泥。
西涼騎兵的悍不畏死給白馬義從帶來不少的震撼,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如此不要命的對手,一時間竟然沖勢受阻,雖然占盡上風,卻未像之前對陣其他對手一般轉眼之間便将敵軍的戰陣碾得粉碎。
緊接着兩邊黑壓壓的騎兵大軍又彙湧在一起,公孫軍騎兵都是玄甲,而西涼騎兵的戰袍以青色爲主,雙方八萬騎兵層次分明,如同兩股海浪一般對撞激起一層層血肉的漣漪,又犬牙交錯的糾纏在一起。
然而西涼騎兵雖然悍勇,但是面對全身武裝到了牙齒的公孫軍騎兵,終究是逐漸抵擋不住,緩緩的後退,而公孫軍騎兵則是步步進逼。
最後,雙方三十萬步兵也彙湧而來,也轟然對撞在一起。
這一刻,天地之間隻看得到人頭攢動,和兵刃掠起的一道道寒光,除了灰蒙蒙的天空,便隻剩下雙方厮殺的士兵,再也看不到其他事物。
公孫白勒馬立在一個小土丘之上,然而就算是高達五六尺的土丘,加上他八尺有餘的身軀以及一丈高的戰馬,卻一眼望過去還是看不到邊際。
在這個時候,隻能靠各路兵馬獨立作戰了,四十萬人的戰鬥,無法做到統一指揮,雖然帥旗高高飄揚而起,但是等到旗令層層傳遞下去時,至少是半柱香的工夫之後了,對于瞬息萬變的戰場來說,這是極其不利的,所以此刻他隻能鎮守後軍,觀看局勢的發展,不能輕易發号施令。
陷入白馬義從重重包圍的馬超,在人群之中舞動虎頭湛金槍奮力拼殺着,不時的有白馬義從被他擊退和震傷,但是在那如林的百煉鋼刀的包圍之中,卻是斬獲極少,金槍再利終究是不能穿透藤甲,但是仍然偶爾有躲閃不及的白馬義從的被他刺中咽喉,落于馬下。
這期間,他與文醜也對戰了幾個回合不分勝負,但是數以萬計的騎兵混戰,亂馬奔騰之中,使得兩人根本就無法好好交戰,不一會又被沖散。
紅日西斜,殘陽如血,整個戰場一片屍山血海,西涼軍和曹軍雖然拼力死戰卻無法挽回頹勢,西涼人雖然悍不畏死,卻終究抵擋不了敵軍的兵利甲堅。
十八萬公孫軍一路踩着敵軍的屍骨和逐漸推進,每前進一步都激蕩起一層血霧。
原本在白馬義從中拼殺的馬超,終于突出了層層重圍,眼前逐漸開闊了起來,勒馬回頭時,卻見得四周并無西涼騎兵跟來,那浩如煙波的黑色浪潮正滾滾向西而去,而一片青色的西涼騎兵和赤甲的曹軍正逐步的向後撤退。
縱橫西涼多年,被羌人尊爲“神威天将軍”的馬超,從未經受如此大敗,原本氣勢洶洶而來,卻想不到得到如此的結果,令他不禁又羞又惱。
就在此時,他眼角突然見到一隊人馬原本立在土丘之上,此刻正逐漸向前移動,然後他便看到了那杆高高飄揚的帥旗。
大旗上的“公孫”二字刺疼了他的雙眼,而旗下的那道身影卻令他狂喜起來。
公孫白!
那個端坐在汗血寶馬之上的玉樹臨風般的身軀正是公孫白,此刻公孫白的身旁,僅僅隻有百餘騎而已。
隻要擊殺公孫白,一戰定乾坤,真是天助我也!
馬超此刻的心情就像一個即将輸光的賭徒突然搖到了一個豹子一般,那心情别提多激動了。
馬超的劍眉凝成一線,再一次束緊護身的銀甲,手背上的條條青筋如樹藤般突起,一柄金槍握得更緊了些。
隻聽他發出虎嘯龍吟一般的怒吼,催動胯下千裏良駒沙裏飛,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朝公孫白撲殺而去。
大地在震動,耳膜在隆隆作響,黃天反襯着枯野,耳邊烈風嘯嘯,刮面如刀。馬超感覺血脈在漸漸沸騰,胸中湧動着一股莫名的激動。
沙裏飛飛奔如風,轉眼距河北軍陣隻有兩百餘步。
公孫白的親兵護衛這邊很快就産生了小小的騷動,吳明急忙指着左邊道:“主公快看,賊将馬超正向咱們這邊奔來。”
不用他提醒,一公孫白早就已經注意到。
視野之中,那雄健的身軀正在漸漸逼近,在那人的下半身,似有一團雪白的白雲在流轉,如夢如幻。
漸漸近時才看清,那如雲似雪的幻影,竟是一匹巨大的雪白的戰馬。
戰馬那修長沙而勁健的四肢,附于其間的條狀肌肉,仿佛鋼筋鑄成一般,光潔的皮膚明亮如白玉一般,蕭蕭狂風中,随風舞動的雪白的鬃毛無數的浪花在竄動。
好你個馬兒,敢單騎沖陣來殺我?
公孫白嘴角浮現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放箭!”吳明大吼。
伴随着一陣嗡鳴,數十支箭矢破空而出,在天空中劃出道道弧線向着馬超襲去。
弩箭雖強,卻不足以阻攔西涼錦馬超的腳步,馳中的馬超,虎頭金槍舞作車輪一般,輕易的将襲來之箭彈開。
隻一輪箭射方罷,那一人一騎,已如閃電一般殺至。
朔風獵獵,吹得馬超戰袍飛揚,濃濃的戰意在他的眼中激烈的燃燒着。
公孫白的命,我志在必得!
然而就在他即将奔近公孫白五十步之内的時候,一道黑影出現在他的眼前,那赫然是一輛戰車!
此時的馬超已是高速奔馳,絲毫不亞于綠皮列車的速度,雖然大驚失色,卻眼疾手快,加之這已是第二次遇到這種情況,當即将虎頭金一挑,那數百斤的戰車轟然被挑翻。
然而,在他的面前密密麻麻的停了十幾輛戰車,驚得他立即勒住馬腳,那千裏駒在馬超挑第一輛戰車之時已然受到了巨大的阻力,放緩了速度,此時前蹄一揚便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擡眼望去,相隔在五十步之外的公孫白正滿臉燦爛的望着他,右手不停的揮動着,緊接着又在他兩旁豎起了兩架雲梯,雲梯和戰車将他三面包圍了起來。
這一刹那,馬超的世界觀徹底被颠覆,他立即驚覺公孫白這是在使妖術。
忽~
背後風聲再次響動,電光火石之間,馬超不及多想,當即掉轉馬頭從背後雲梯的間隙中竄了出去,等到回頭看時,一架雲梯剛剛好從他身旁落下。
又驚又怒的馬超,望着不遠處的公孫白,又回頭看到一架雲梯落在他的身後,終于作出了最明智的選擇——逃跑。
駕~
馬超二話不說,打馬回頭落荒而逃。
“老子當年打星際可是微操好的很,現在不行了,居然沒用雲梯關住他丫的。”公孫白心中微微歎道。
他的身旁尚有郭嘉、司馬懿等人,生怕馬超一個不注意沖進了侍衛之中傷了兩個謀士,所以隻得放棄單挑馬超的念頭。
不一會,在前方激戰的大軍之中,響起了蒼涼的退兵号角聲,無數西涼騎兵随着那倒卷的“馬”字大旗,如同潮水一般的退了下去。
退逃回陣的馬超,再一次做出了最佳的選擇,率着數萬西涼騎兵,扔下十數萬曹軍步兵,風也似的撤逃而去。
(明天三更,好象說還沒失約過,明天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