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鍾鼓齊鳴

正帶孩子帶的想哭的公孫白,聽到急報兩個字,竟然如同聽到天籁絕音一般,當即神色大喜,急忙令人叫三位老婆進來帶娃,自己則退往後艙。

一封急報擺在公孫白的面前,細細展讀之後公孫白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了起來。

衣帶诏事發,國丈董承、越騎校尉王子服、長水校尉種揖和議郎吳碩盡皆遇害,一家老小也盡皆北斬,震驚了整座許都城。

而最重要的是,小皇帝劉協也似乎受到了軟禁,皇宮的守衛已被曹操的虎衛軍所撤換,任何人不得進出。

看來劉協和曹操的矛盾已經激化到了十分激烈的程度,他不覺暗暗歎氣,覺得劉協終究是沉不住氣,如今曹操已是日薄西山,何必以卵擊石,去碰這個黴頭。

不過他心底裏突然又冒出另外一個念頭,若是自己有一日攻破了許都城,解救了劉協,自己又将何以處之?

以劉協對他的信任,在初期階段,當個權臣和寵臣是沒問題的,可是一旦天下将定,群雄臣服,到時劉協又會怎麽想,怎麽做?還會任他掌握天下兵權嗎?一旦失去了兵權,自己将又會是怎樣一番下場,自己的部曲又會結果如何?就算劉協終身是“卿若不負朕,朕必不負卿”,将來劉協的兒子又會如何?曆朝曆代,爲權臣者,除了篡位的,能得到善終的幾乎沒有。

“狡兔死,走狗烹;高鳥盡,良弓藏”,自古亦然。

他緩緩的站了起來,走出船艙,卻突然聽得船艙之外一陣喧嘩之聲,三個老婆各自抱着自己的小寶貝,正依靠在船艙門口看熱鬧,緊接着,一陣兵器相碰的聲音自甲闆上傳了過來。

公孫白心中一動,急忙大步走出内艙,直奔前艙而去。

甲闆之上,吳明正領着數十名甲士圍着一人在厮殺,自燕八被調任爲黑豹衛統領之後,公孫白便将吳明這個和自己共過患難的心腹舊将調到了身邊,吳明雖然武力不高,但是忠誠度卻極高,這對于一個親衛統領來說,是最重要的。

包圍圈之中,一名身着黑衣的青年,身長近八尺,手持一柄古色古香的長劍,正在人群之中遊鬥,隻見他手上長劍翻飛,劍光閃閃,雖然面對數十名公孫白的親衛軍的圍攻,卻沉着冷靜、攻守有序,而更令公孫白吃驚的是,此人明明有好幾次機會可以傷敵,卻隻是點到即止,并未痛下殺手。

這些親衛軍個個都是百戰老兵,武力都在60以上,加之配合娴熟,雖然那人武藝高強,但是卻依舊被牢牢的困在陣中,再加上那人不願痛下殺手,長久下去那人肯定難以支撐下去,要麽使出絕殺招數血拼,要麽棄劍投降。

那人一邊纏鬥,一邊高聲喊道:“我乃虎贲中郎将王先生的徒弟,有緊急情報要親自報與魏公,你等休得誤會!”

吳明冷笑道:“魏公豈是人人可見得,再說你帶劍上船,誰知道你是否想行刺殺之事,還是速速棄劍投降,再聽從魏公發落吧。”

那人怒聲道:“我史阿曆盡千辛萬苦,躲掉了重重追殺,才得以進入邺城,全靠此劍防身,今尚未親見魏公,豈敢棄劍?”

雙方一邊繼續纏鬥,一邊磨着嘴皮子,終究是談不下來,好在吳明也擔心此人真是魏公要的人,也未叫衆親衛軍下狠手,更多的是以圍困和消耗對手的體力爲主。

史阿?

“餘又學擊劍,閱師多矣,四方之法各異,唯京師爲善。桓、靈之間,有虎贲王越善斯術,稱於京師。河南史阿言昔與越遊,具得其法,餘從阿學精熟。”

這是曹丕的《典論?自叙》中的一段話。

曹丕曆來以武藝高強自诩。曾言張繡造反時,自己年方十歲,像父親這樣的絕代枭雄,也虧曹營第一武将典韋以死相護以及絕影神馬冒死逃奔才免于難,而自己則憑三尺青鋒于千軍萬馬中全身而退。

即使這麽一個愛吹噓的皇帝,卻以其爲史阿的徒弟,王越的徒孫爲豪,足見王越的劍術高明,也可見史阿深得了王越的真傳。

公孫白緩緩的走了過去,開始查詢此人的屬性。

“史阿,統率56,武力86,智力48,政治35,健康值93,對曹操忠誠度爲0。”

果然沒錯!

公孫白對身旁一名親兵吩咐了一番之後,便退回了内艙。

那名親兵急忙向前喊道:“住手,魏公有令,傳史阿入内叙話,無需解劍。”

86的武力,雖然很高,但是在武力102的公孫白面前,難以造成什麽威脅。

……

在那名親兵的帶領下,史阿終于見到了公孫白,心頭不禁激動起來。

這一路,他偷偷出城,終究還是被虎衛軍所發現,上百名虎衛軍一路追殺而來,一直追到浚河以北的時候,又由明化暗,先後在路上、客棧對他發起偷襲,下毒、夜襲、冷箭……無所不用其極,終究還是被武藝高強的他熬了過來。

那個二十多歲、面相俊美的錦衣青年,看年紀還沒他大,可是那種久居高位的從容和威嚴,還有那風華絕代的氣質,使得他一眼便知道對方就是他要找的人。

史阿急忙向前幾步拜道:“草民史阿,拜見魏公!”

公孫白急忙将他扶起,讓他在旁邊的軟榻之上跪坐下來之後,才問道:“先生拜在劍聖門下,也算是本國公的半個師兄,不知所來何事?”

史阿沒有說話,而是将手中的長劍放在公孫白的案幾之上,又從背包裏掏出一樣東西,鄭重的放在公孫白面前。

公孫白将那劍拔鞘而出,露出劍刃,不覺驚道:“泰阿劍,劍聖的劍?”

史阿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眼中已是微微淌淚。

公孫白心頭一沉,不及細問,視線又落在了另外一件物品之上,那赫然是一截冕闆,當他看清那半截冕闆之上所挂的珠旒之數時,不禁驚得跳了起來。

十二旒冕闆,天子的冕闆!

一股強烈的不祥的預感湧上公孫白的心頭,他一把将史阿硬生生的提了起來,嘶聲喝問道:“天子如何了?”

*****************

“娘子,餓了否,爲夫給你做面湯去?”

“不勞夫君,愚妻暫時不餓。”

“娘子,洹河邊上的王氏胭脂坊,聽說來了一批上好的胭脂,要不爲夫給你買去?”

“不用了,愚妻的胭脂夠多了,多謝夫君好意。”

“娘子……”

“夫君就好生跪在搓衣闆上,哪裏都不用去,若是悶了、累了的話,可以想想早上時分與采蝶軒裏的頭牌彩蝶姑娘的風流快活,很快就不會乏累了。”

城西,郭府。

男主人正是北地第一風流郎君郭嘉,而女主人卻是三國第一美人貂蟬。

經過兩年的死纏爛打,郭嘉終于如願以償的抱得美人歸,而與此同時,呂绮玲也與太史慈喜結連理。

得到了第一美人的郭嘉,開始半年還安分守己,然而時間一長了,又逐漸顯露出他浪蕩的性兒,時不時的偷偷溜出去風流一番,所謂經常走夜路,總有碰到鬼的時候,這不今天早上郭嘉借故離府出去鬼混,不料被貂蟬抓個正着,于是便跪了一下午的搓衣闆。

當當當~

咚咚咚~

就在郭嘉正在絞盡腦汁企圖拜托跪搓衣闆的悲慘命運時,忽聽得鍾鼓悠然響起,聲波蕩遍邺城。

郭嘉等人臉色大變,不由紛紛站立而起。隻聽得鍾鼓聲綿綿不斷,悠然九響,聲音澈傳到相府之内。

一名下人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啓禀主人,門外有魏公府上親兵來請,說是魏公有重大要事與主人相商!”

當!

郭嘉手中的酒樽摔落在地,酒水噴灑了一地。

邺城之内鍾鼓齊鳴,聲音傳遍邺城每一個角落裏。

整個邺城震動。

平常隻有晨鍾暮鼓,鍾鼓齊鳴,那必是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

百姓紛紛奔上街頭,四處打聽。

成隊成隊的全身披挂的士兵簇擁着趙雲、徐庶、龐統等公孫白的心腹重将朝國公府内奔去。

國公府之前,戈戟如林,無數的甲兵肅然而立,魏公的親兵侍衛統領吳明親自到大門口迎接衆人。

郭嘉、龐統和徐庶三人剛好在門口碰了個頭,眼見吳明迎了上來,急忙問道:“發生何事了,居然鍾鼓齊鳴?”

吳明搖搖頭道:“魏公在大堂等候諸位,去了便知。”

……

大堂的正中,已然立上了劉協的靈位。

公孫白頭纏白布,全身素稿,靜靜的跪倒在劉協的靈位之前,神色顯得十分落寞,心頭思緒萬千。

那一天,梅花盛開,烏牛白馬,一君一臣,焚香而拜。

“念劉協、公孫白雖然異姓,且君臣有别,既結爲兄弟,則同心協力,志同道合,上匡漢室,下安黎庶。死生相托,吉兇相救;福禍相依,患難相扶。皇天後土,實鑒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

誓言至今在耳,斯人已去。

那一天,十裏長亭,銮駕親送,這一送,便已是永别。

從霸業的角度來說,或許劉協死在曹操之手,對他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從個人感情來說,心頭終究是痛惜不已。那個傀儡一生的少年皇帝,是真正把他視若兄弟,情比金堅。

嘩啦啦~

大堂之外,腳步聲如雷,一幹主要謀臣猛将,魚貫而入,見到大堂之内一片素白,随即郭嘉率先見到了立在正中的靈牌。

“皇上駕崩!”郭嘉驚呼一聲,誰也不知他這句話是悲還是喜。

撲通撲通~

大堂之内,跪倒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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