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中原精兵,齊齊爆發出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喊殺之聲在甯靜的夜空之中顯得格外的雄壯。
随着急劇而整齊的腳步聲,五千曹軍緊緊跟随在曹仁的身後,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惡狠狠的撲向了烏巢大營。
咻咻咻~
一枝枝火箭如同流星一般,劃亮了天空,又如一片流星雨一般,向烏巢大營傾瀉而去,大營外的栅欄和營帳,有不少地方已然着火。
一輪火箭射罷,五千曹軍迅捷的撲近了栅欄邊,也有不少人殺入了轅門内,而轅門口的守衛早已驚慌失措而逃。
嗚嗚嗚~
公孫軍大營之内,号角聲大起,四處一片驚慌失措的聲音。
嚓嚓嚓~
長刀過處,營栅盡皆被砍倒,緊接着一根根鹿角也被亂刀砍得七零八落,衆曹軍踩着一地的亂木,轟然而入,殺進烏巢大營,開始四處點火,一時間到處濃煙滾滾,烈焰熊熊。
就在曹仁率衆突入大營深處的時候,曹仁突然感覺似乎有什麽不對,頓時勒住了馬腳。
擡眼望去,烏巢大營火光四起,很顯然這是一次成功的襲營,而且敵軍大營之中,可以聽到此起彼伏的急促的号角聲,和公孫軍慌亂的驚呼聲,原本沒有什麽不對的。
然而曹仁很快就明白了不對之處,嘈雜的公孫軍大營,隻聞其聲,不見其人,衆曹軍突入了小半個營寨之内,卻并未見到半個敵軍的影子!
李典登時色變,急聲道:“将軍,恐怕我等已上當了,當速速撤軍,向主公發出訊号。”
曹仁雙眼通紅,滿臉殺氣騰騰,回頭望着許攸,怒聲喝道:“賊子,你安敢欺我!”
咻~
話音未落,一枝利箭突然破空而來,又快又急,箭尾帶着強勁的顫動之音,嗚嗚作響,奔向曹仁胸口而來。
咯~
曹仁手中長槍一舞,那枝強勁的長箭,立即被他擊得飛了出去。
等到他擡起頭來時,卻見眼前黑影瞳瞳,無數的公孫軍從後營的黑暗處湧現出來,當先一将,胯騎駿馬,手執長槍,厲聲喝道:“曹仁,我高覽已然等候多時了!”
在高覽的身後,又湧現數将,分别是周倉和裴元紹,在他們的身後,大片大片的公孫軍手執大黃弩湧現,隐約之間至少有五六千人。
曹仁這一刻心中一陣冰涼,回頭正要喝問,卻聽周倉哈哈大笑道:“子遠,此戰你當立頭功,還不速速過來!”
驚愕萬分的許攸,腦海之中一片空白,這一刻他才知道,從一開始他就落入了公孫白設的陷阱之中,一步步被引入彀中。
許攸雙眼通紅,嘶聲道:“好一個公孫白小兒,果然忘恩負義,當年若非我許攸,他豈能入得邺城?如今竟然将我逼迫入此境地,我與公孫小兒勢不兩立!”
高覽冷聲笑道:“若非你心存異心,又自視甚高,豈會落入今日之境地?廢話少說,給我放箭!”
咻咻咻~
陣列齊整的公孫軍之中,弩箭如雨,連綿不絕的向曹軍射來,逼得衆曹軍一陣大亂,紛紛四處避讓。
曹仁終于明白怎麽回事了,眼中快噴出火來,長槍高舉,嘶聲吼道:“狹路相逢勇者勝,賊軍人數不多,隻要殺入賊軍糧倉,燒毀其糧草,勝利仍舊是我們的。背水一戰,要麽死,要麽勝,别無他途,給我殺!”
嗬嗬嗬~
衆曹軍都是從數十萬人馬之中精選的百戰精兵,聽得主将的号令,當即士氣大振,齊齊響應,跟随着曹仁和李典兩人,迎着公孫軍的弩箭,氣勢洶洶的撲殺而去。
弩箭依舊在繼續,然而悍不畏死的曹軍卻前仆後繼的向前沖殺而去,根本沒有絲毫的畏懼,因爲這些百戰精兵知道,此刻已然是生死存亡之際,唯有拼死向前,才能赢得一線生機,縱然戰死,曹操也會撫恤他們的家人,若是怯戰,反而會死的更爲窩囊。
面對越殺越近的曹軍悍士,衆公孫軍也爲之膽寒,一通弩箭射完之後,曹軍雖然被射倒近千人,卻已然奔近公孫軍五十步之外。
眼看一場激烈的白刃戰即将開始,然而奇迹卻出現了,隻見對面的公孫軍一聲呐喊,紛紛向兩旁倉皇而逃,根本不敢和曹軍相鬥。
“恐怕其中有詐,不如趁此機會撤退,急向主公傳出訊号,避免贻誤大局。”李典急聲道。
曹仁隻是稍稍楞了一下,然而時間不容他多想,連綿數裏的糧倉就在在他的面前數百步之外,隻要殺入糧倉之地,再一把火将其燒之,今夜的使命便已完美的完成,雖然死了不少精兵,然而比起整場官渡之戰的大局來看,并不算什麽。
“我等爲燒糧而來,如今敵軍敗退,正是燒糧的好機會,豈可撤退?”曹仁厲聲怒喝道。
李典雖然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倉促之間卻無法多想,況且那綿延數裏的糧倉就在自己的面前,此刻就算說什麽也不可能阻攔曹仁進軍的步伐了。
剩餘的四千曹軍精兵,不理兩旁亡命逃竄的公孫軍,齊齊跟随在曹仁的身後,拖着長刀,極速向糧倉之地掠去,生怕等到敵軍大軍增援時,贻誤戰機。
呼呼呼~
一束束柴薪被點燃,扔到糧倉之上,緊接着一個個糧倉之上的火焰沖天而起,并且迅速蔓延開來,化成一片火海,衆曹軍将士紛紛歡呼了起來。
這意味着公孫軍上千萬斛的糧草,即将付之一炬,就算是神仙來救,恐怕也不能挽回了,除非突然天降大雨,然而此刻繁星滿天,星光燦爛無比,又哪裏能來半點雨水。
公孫軍全部糧草盡皆被毀,必然大亂,則大計可成也!
哈哈哈~
曹仁終于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哈哈大笑起來,就連一旁的許攸也回過神來,眼中熱淚盈眶,連連激聲道“幸不辱命”。
李典望着面前那熊熊的火海,突然變了臉色:“糧倉爲何如此易燃?竟似早已灑滿引火之物一般……不對,爲何沒有米麥燒熟之味,盡是柴薪燃燒的煙火之味?”
原本得意洋洋的曹仁和許攸的臉色也瞬間大變,李典說得對,空氣之中根本就沒有糧食燒焦的味道,隻有濃濃的煙火味。
“不對,那****明明押運的盡是糧草,爲何今日全部燒得是柴薪?”許攸隻覺五雷轟頂,嘶聲吼道。
李典急聲吼道:“我等已中計,還請将軍速率衆軍士突圍,同時速派快馬傳報主公,否則萬事休矣!”
曹仁當即手中長槍一舉,高聲吼道:“退,快退!”
衆曹軍士兵紛紛提着兵器,跟在曹仁等人的身後,退出糧倉之地,飛快的向背後的公孫軍大營湧去。
等到衆曹兵湧到烏巢大營外圍時,不禁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隻見四周圍了黑壓壓一大片的公孫軍,那一排排盾陣将大營圍得水洩不通,那一人多高的大盾之後,一枝枝利箭閃着森寒的光芒,瞄準了他們。
“爾等已被包圍,繳械不殺!”
随着高覽的呼喝聲,四周的響起了大海般呼嘯的勸降聲。
笑話,作爲曹操本家第一将以及曹操最親信的外姓将領之一,曹仁和李典怎麽可能投降?就算是那些曹軍精兵,也個個對曹操忠心耿耿,這種勸降不過是擾亂軍心而已。
“殺!”
曹仁蓦地發出一聲爆喝,縱馬朝公孫軍盾陣轟然撞去,手中的鋼槍揮舞如風,将面前激-射而來的弩箭連連擊飛,一往無前的沖殺而去。
殺殺殺~
李典率着衆将士也齊齊跟随在曹仁的身後,向敵軍大陣悍不畏死的沖殺了過去。
咻咻咻~
一片片箭矢如雲掠起,向曹軍陣中傾瀉而去,衆曹兵慘叫聲四起,紛紛中箭,如同稻草一般一大片一大片的倒了下來。
箭雨當中,曹仁已然縱馬奔殺近盾陣,大陣之中,周倉縱馬而出,迎向曹仁,而高覽則提刀奔向李典,四周的盾陣之後的公孫軍,也不再放箭,而是棄弩提槍,将盾陣緩緩向前推進,朝死傷大半的曹軍精兵圍殺而來。
亂軍之中,周倉和裴元紹雙雙戰住曹仁,而高覽的長刀也困住了李典,幾名主将正是棋逢對手,殺得難解難分。
武力88的曹仁,獨鬥周倉和裴元紹絲毫沒有吃力的迹象,然而此刻卻不敢纏鬥,連續使出數招淩厲的槍法逼退周、裴兩人之後,又一槍逼開高覽的長刀,然後帶着李典倉皇而逃,身邊隻跟得十數名悍騎。
高覽也不追趕,而是率着衆将士繼續向前圍攏,圍殺仍舊拼死反抗的曹軍。
面對公孫軍嚴密的盾陣,還有那從大盾之後伸出的如林的長槍,衆曹軍精兵雖然武力比公孫軍高出一截,奈何近戰之前已然死傷大半,陣型又混亂不堪,毫無章法,再加上群龍無首,根本就隻有被碾壓的份。
随着噗嗤噗嗤的槍刃刺入骨肉的聲音,衆曹軍一個接一個的倒了下來,終于剩下的再也堅持不住了,紛紛棄械投降。
圍攻之戰結束,烏巢的大火依舊在繼續,将烏巢大營之前的戰場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張皇無措的許攸,被衆公孫軍團團圍在陣中,許攸提着長劍,一個勁的嘶聲吼道:“我要見魏公,我要見魏公,爲何要害我,爲何要害我?”
四周的兵士突然齊刷刷的讓開一條道來,高覽提刀縱馬而入,憐憫的望着如颠如狂的許攸,微微歎了口氣,對四周的兵士道:“撤開兵器!”
衆将士立即呼啦啦的收起了抵住許攸的長槍。
許攸雙眼失神的望着高覽,嘶聲問道,“爲何是我許攸,主公爲何要選擇我許攸?”
高覽搖了搖頭,苦笑道:“曹操乃絕世奸雄,若不能假戲真做,是騙不了他的……因爲你心中有鬼,對主公的忠誠度過低,故此選你。”
許攸眼中露出極度痛苦的神色,張嘴想說什麽,卻什麽也沒說。
“傳魏公令,你的子侄,已然被無罪釋放,你不用擔心。”高覽沉聲道,接着停頓了一下之後,又道,“至于你通敵之罪,死罪已免,但是削去官爵,此生不可爲官!”
“謝主公!”許攸眼中淚水呼啦啦的流了下來,迎着公孫軍大營方向緩緩的跪倒了下來,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磕完頭之後,他撿起地上的長劍,突然朝脖子上一抹,等到高覽想要阻攔之時,許攸喉頭已然鮮血狂噴,栽倒在地,就此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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