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進入201年秋,随着草木逐漸枯黃,天氣越來越涼了,公孫白的心情也逐漸焦躁起來,從來沒一場戰鬥相持達到四五個月之久,糧草的消耗是實在太龐大了,龐大得令公孫白心疼。
此時的曹軍已然增加到了二十八萬,而公孫白的大軍也增加到了十八萬多,由于公孫白的三萬騎兵的優勢,以及兵甲的精銳,仍然稍稍占優勢,但是在随着曹軍的陸續不斷的增加,誰也不知道這種優勢能維持多久。
這日早晨,公孫白率郭嘉、徐庶和趙雲等一般戰将,沿着曹軍駐紮的高崗之前,緩緩策馬而行,一路讨論着戰事。
思來想去,終究是沒有辦法,面對智力95的曹操、智力98的賈诩,還有智力93的程昱、智力90的滿寵、智力88的劉晔,衆人無數次奇襲都紛紛告敗。
“報~”
西風越來越烈,公孫白的眉頭也越蹙越緊,突然一騎飛報而來,打斷了衆人的讨論。
隻見那騎飛速奔近公孫白身前,悄悄的向他說了一句話,公孫白一聽之後不禁神色大喜,當即哈哈大笑:“酉飛這家夥,近年來雖然提供過不少情報,然而并無特别出色之處,想不到此次卻立了大功。”
他轉身回頭笑道:“走,随我去迎客去。”
衆人面面相觑,不知什麽人居然如此重要,竟然讓堂堂魏國公率全體主将親自相迎。
……
鴻溝南岸河畔,依舊空空蕩蕩的,時不時的有曹軍的戰船來回穿梭巡邏,偶爾遇到公孫軍的大船也隻避戰而逃。
自兩軍交戰以來,各種賦稅繁重,兖州的百姓日子越來越難過,紛紛思慮渡河往北,逃往河北之地,所以河面上的曹軍戰船的目标就是河南的百姓趁機大量往北而逃,阻擊強弓硬弩的公孫軍戰船不是他們的目的。
叩嗒嗒~
河畔邊突然馬蹄聲大起,數十騎風馳而來,中間還簇擁着一輛簡陋的馬車,很快就靠近了河岸邊。
當先的一名青衣騎士,身披黑色大氅,腰懸寶劍,滿臉英氣勃勃,赫然正是公孫白麾下的間諜之首——黑豹衛騎都尉酉飛。
酉飛希聿聿一聲勒馬而立,身旁早有侍衛飛身下馬,奔往渡口,然後從箭壺中取出三枝響羽箭。
嗚嗚嗚~
三枝響羽箭依次射向高空,渡口不遠的蘆葦蕩裏突然竄出三隻漁船來,在水面上飛馳而行,很快就奔到了渡口邊。
那漁船上的黑豹衛一見是自己的老大親臨,急忙紛紛向前見禮。
酉飛輕輕的擺了擺手,然後轉過身來,低聲喝道:“帶先生上來!”
幾名黑豹衛應聲奔往馬車前面,掀開車簾,然後從車内推出一名五花大綁的黑臉青年來,酉飛一見那黑臉青年出來,立即縱馬奔了過去。
嚓~
酉飛手起劍落,将那黑衣青年身上的繩索砍斷,替他解下繩索,然後恭恭敬敬的朝那黑臉青年一拜:“鳳雛先生,此地已是鴻溝了,過了鴻溝便是魏公大營了,一路上多有得罪,還請多多包涵。”
黑臉青年正是龐統,在送别徐庶的岔路口,被問路的酉飛等人突然強行劫掠,這一路而來一直叫罵不停,此刻聽得酉飛這一說,倒恢複了平靜,他緩緩的走到渡口變,望着悠悠河水,若有所思。
龐統微微歎道:“此地便是楚河漢界的鴻溝了,昔日高祖與霸王以此爲界,最終高祖勝而霸王敗,如今魏公和曹孟德相争如此,又将鹿死誰手?”
酉飛神色微變,随即又笑道:“先生此言差矣,魏公英明神武,出道以來未嘗一敗,今揮師南下讨****,令曹賊隻敢堅守不敢出戰,勝負已一目了然,曹賊不過苟延殘喘而已,而如今又得先生相助,想來破曹指日可待也。”
龐統不置可否,隻是滿臉疑惑的問道:“我與孔明同行,爲何你等隻掠我而不擄孔明?”
酉飛滿臉懊惱的說道:“臨行之前,主公一再交代務必請元直先生和鳳雛先生前來相助,又聽郭軍師道元直先生年近而立,而鳳雛先生形容……不是太俊,故此問得先生乃鳳雛之後便再無疑慮而直接擄之,不知同行者竟然是與先生齊名的卧龍先生。“
龐統驚問道:“魏公既知龐某,爲何不知孔明?”
酉飛搖頭苦笑道:“在下不知就裏,鳳雛先生見到魏公還是當面問他吧。”
龐統不再說話,竟然自覺的随着他上船,就在踏上甲闆的那一刹那,心頭不覺又忐忑不安起來。
在這以貌取人的年代,形容醜陋的他,真會被魏公看中和重用嗎?
……
船隻很快靠近岸邊,衆黑豹衛簇擁着那龐統登上岸邊。
龐統擡頭望着西北面,遠處隐隐約約可以看到連綿起伏的公孫軍大營,遮蔽了整個天際,不覺心頭更加不安起來。
剛剛要翻身上馬,突然十數騎飛奔而來,大聲呼道:“酉将軍請慢,魏公請鳳雛先生在岸邊稍候,魏公将親臨此地,迎接鳳雛先生大駕。”
什麽?
衆人一陣淩亂了,就是龐統也心頭暗暗吃了一驚。
從大營到此地,至少有十裏之遠,主公竟然出營親迎十裏之外,而且不過派出信使半個時辰不到,便已有信使回傳而來,這樣的規格隻有太傅劉虞才享受過,想不到主公竟然對這個又黑又醜的家夥如此重視,酉飛等人不禁暗自慶幸自己賭對了。
不過龐統倒沒這麽樂觀,他早年曾随龐德公拜訪過荊州的劉表、蔡瑁、蒯良等人,然而那些人聽說鹿門書院的得意門生前來,紛紛出門相迎,然而等到看到他的尊容之後,立即變得冷淡起來,他已不是一次兩次受打擊了。
一片烏雲緩緩的向河岸邊湧來,巨大的馬蹄聲震得地面隆然作響,就連鴻溝的水面都變得顫巍巍起來。
不一會,那片騎兵便轟然而來,靠近衆黑豹衛數百步之外,隐隐可以看到那些騎士,個個白衣勝雪,白馬如雲,在灰暗的秋日之中無疑是一道絢麗的色彩。
竟然是白馬義從前來迎接!
轟隆隆~
上百名白馬義從率先而出,從隊列之中脫離出來,隆然奔近衆人,将衆人團團圍了起來,然後一個個揚着雪亮的鋼刀,整齊的排着隊列,往西北的方向,整整齊齊的列出一條人道,足夠供三匹駿馬并行而馳。
就在此時,鼓樂聲大起,鑼聲喧天。
疾奔而來的上千名衆白馬義從已然齊齊停住馬腳,肅然而立在兩旁,再無半點聲息。
銮鈴聲動,沉重的馬蹄聲從通道之間傳來,顯得格外的響亮。
龐統呆呆的望着通道的盡頭,隻見一名面貌俊美、豐神如玉的青年,頭戴白玉冠,一聲白衣如雪,端坐在一匹足足有一丈高的汗血寶馬之上,縱馬而來。
此人便是威震北地,橫掃胡虜,功蓋冠軍侯的魏公麽?咋一見到心中的偶像,龐統心中蓦地跳得十分厲害起來。
酉飛急忙拉着龐統和身邊衆侍衛,疾步向前見禮:“拜見魏公!”
公孫白急忙将他扶起。
等到他擡起頭來時,隻見他不但膚色漆黑,還長了一張馬臉,若不是那雙目光炯炯的雙眼,形容顯得十分猥瑣。
公孫白笑道:“士元果然生的醜陋。”
龐統一顆心猛然下沉,臉色劇變,神情變得十分尴尬,心中一陣冰涼,他終究逃不了被人嫌棄醜陋的名運。
此刻就連一旁的酉飛也忐忑不安起來,徐庶等人更是滿臉的驚惶。
徐庶急忙道:“士元和孔明都是我等同門之中功課最好的,其才十倍于庶。”
公孫白哈哈大笑道:“所謂人不可貌相,士元乃經天緯地之才,吾得士元,則天下可定也。”
說完又對酉飛笑道:“伯翼(酉飛字)此次立了大功,遷爲中郎将。”
此刻饒是這位鳳雛先生絕才豔豔一時也轉不過彎來,剛剛還在說自己醜陋,以爲不會被重用,誰知馬上來了一個高帽子。這也罷了,連将他綁來的酉飛,居然都因此而晉升爲中郎将,簡直是不可思議……
許久他才反應過來了,心中再無疑慮,感激涕零的說道:“龐統願爲魏公效犬馬之勞。”
公孫白笑道:“既然元直如此舉薦士元,那就與元直同職,遷爲軍師将軍。”
此時沒有人比他更知道龐統的才能,他此話既順理成章的封了龐統的官,還推到徐庶身上,既讓徐庶長了面子,也促進了兩個謀臣之間的和諧。
兩人大喜而拜。
公孫白笑道:“吾得元直和士元,如虎添翼,如魚得水,深感欣慰。你等兩人再與奉孝通力合作,則天下一統,隻在覆手之間耳。”
說完回頭對身後的燕八道:“着人速速準備宴席,今晚吾要和軍中諸将親自爲士元接風,不醉不休!”
(今晚狀态非常不好,但是終究不敢斷更,後面将加快進入新官渡之戰的高潮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