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排鐵矛被打入山體之内,鐵矛露出山體外的矛杆都被鉻鋼寶劍削得整整齊齊,在兩排矛杆的中間,則釘上了木闆,搭成了一道道木闆階梯,每隔半尺便有一道階梯,石峰高二十餘丈,足足有四百多梯。
這樣陡峭的山頂,在這樣的風雪天氣,如果隻是攀爬天梯,除非是武俠小說或者修仙小說中的高手才能爬到山頂,而現實世界是,即便是趙雲這樣的武力98的高手,也不知輕功爲何物,所以想要衆漢軍士兵,沿着這道七八十度角的斜坡爬上崖頂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兩條粗大的繩索自崖頂而下,一直垂道了地面,這才是漢軍賴以爬到山頂的工具,除了木梯和繩索,公孫白還别出心裁的制作出了安全繩,進一步增加了士兵的安全系數。
五百多個悍勇的白馬義從精銳整齊的排列在山下,等待着登山。
他們的武力都在68以上,這樣的一隻精銳,一旦落入城中,完全可以以一當五,甚至當十,在突襲的情況下,搶占一道城門綽綽有餘。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們的裝備十分簡便,除了棉袍皮甲,他們隻帶了一把缳首刀和一個包袱。
登山的問題已然解決,而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如何自崖頂飛入城中。他們不是蝙蝠俠,也不是奧特曼,要想從四十多米的山崖頂上從天而降,殺入九原城北城,進而突襲匈奴人防範較弱的北城東門,靠的就是他們包袱之中的物品。
那是将帳篷的幕布割下來,制成的一頂頂圓傘,下面系着堅實牢固的革索,也就是最簡易的降落傘。
剛開始縫制的時候,很多将士都懷疑這樣的一把大圓傘,如何能确保百斤的身軀不會在空中摔傷甚至摔死,但是經過數日的試驗之後,衆将士終于服氣。
試驗從石崖的背面的半山腰開始,一直試到崖頂,事實證明,隻要不被什麽東西挂住或者傘破,從崖頂一直跳到地面,就像從一米多高的地面跳下來一般,雖然腳底落地那一刹那還是會有點震動,但是基本不會有太大的損害。
試驗的過程中,隻有一名士兵因爲在下降的過程中,快到山底時,腳被突出的岩石挂了一下而摔傷,其他士兵都安然無恙。
在背面起跳,還會因爲朔風太大,将士兵們吹得到處都是,不過幸得石崖那一面爲南面,北風盡被山崖擋住,風勢倒是不會很大。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危險,因爲石崖之下,匈奴人布置的陷阱隔離帶很寬,若是起跳過近,便會落入匈奴人的陷阱,被利刃刺穿。
五百名白馬義從,肅然而立,等待着攀岩,雖然此去兇險萬分,但是沒有人臉上有任何的猶豫,反而露出興奮的神色,爲能參加這次特殊作戰行動感到自豪。
公孫白緩緩的走到衆人之前,隻淡淡的說了一句:“城内兩萬漢人同胞的性命,盡在諸位手中,望諸位一路珍重,小心應付。”
回答他的是整齊而慷慨的回應聲:“必不辱使命!”
他們的領頭者,不是别人,正是白馬義從副将文醜。原本此行過于兇險,公孫白并不願讓文醜這樣的猛将去參加這次突襲行動,但是事關重大,又經文醜極力請求,公孫白不得不應之。
随着公孫白的一聲令下,衆白馬義從精銳在文醜的帶領之下,立即魚貫而出,如同猿猴一般,抓着繩索,噔噔的踩着木梯,向崖頂攀爬而去。
公孫白望了望山坡上敏捷而迅速攀爬而上的悍卒們,霍然轉身,翻身上馬,低聲對身旁的侍衛吼道:“随本将去東門。”
……
九原城北城,東門。
四千餘白馬義從,整整齊齊的排列在雪地之中,距離東門不過三四百步之遙。
城下盡是白雪皚皚,銀白的雪光,使黑夜變得明亮起來。即便不點燈,也能從城頭看到百步之外。
不過衆白馬義從,倒不虞被北城東門的守軍發現。
白馬義從,個個跨騎神駿的白馬,身穿白袍銀甲,手中的長刀也是雪亮的。這銀裝素裹的白雪,成了他們天然的保護色,即便是立到城下兩百步之内,敵軍也未難以發現。
衆将士個個屏聲靜氣,肅然而立,隻待城頭号火燒起,便會撲向城門,一往無前。
……
雪夜之中,但見兩條夭矯巨龍蜿蜒上峰,一直綿延到山頂而去。
這山峰絕頂方圓不廣,五百多人擁得密密層層,後來者幾無立足之地。
文醜令将士在腰裏系上革傘,各執兵刃,聚集在崖頂之前。
文醜率先準備完畢,望着崖下燈火點點的九原城北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隻見他雙掌一拍,喝了一聲“起”,雙腿奮力一蹬,騰向高空,然後如同一隻大鳥一般,向崖下躍去,空中傳來帳篷布呼啦啦的做響聲。
這般高峰下躍,自是極險,但這些将士素來勇悍,又早已演練過多次,眼見主将已然率先躍落,衆将士哪裏敢怠慢,一排排士兵,齊齊騰身而起,一時之間,空中宛似萬花齊放,一頂頂革傘張了開來,帶着将士穩穩下堕。
離斷崖陷阱區不遠的地面,一群巡邏的匈奴士兵舉着火把走過,這個地段人煙稀少,他們隻是例行公事般的經過而已,從未想到過會在這裏發現什麽敵情。
嘩啦啦~
就在此時,在他們頭頂上突然傳來一陣異樣的風聲,那名領頭的十夫長忍不住擡頭一看,就在那一刹那,他如同見到鬼魅一般,瞬間驚呆了。
隻見頭頂上,無數的白影漫天撲來,如同幽靈一般,一股令他驚駭至極的恐怖情緒,驚得他全身動彈不得,想喊什麽,卻什麽也喊不出來,就像夢魇中一般。
這種狀态維持了三四秒的時間,那十夫長才反應了過來,發出一聲凄厲至極的嚎叫聲:“這是什麽東西?!”
呼~
一道白影輕飄飄的落在衆匈奴巡邏士兵的面前,那高大的影子如山一般将他們覆蓋了,驚得衆匈奴士兵齊齊後退,魂飛魄散,竟然忘了拔刀攻擊。
直到那名身材高大的白影,拔出腰中長刀,一刀将那名十夫長的頭顱劈飛了開來,才有人嗷的大叫聲,拔刀迎敵。
可惜爲時已晚,在武力96的文醜面前,十個匈奴兵出現在他面前的那一刹那就已經是死人了,隻見得寒光連連掠起,不過轉眼之間,十個匈奴兵便倒在血泊之中,最後一個匈奴人到臨死之前才想到要呼叫示警,可惜隻能捂住喉頭的傷口和噴湧的血珠,掙紮了幾下,便倒在地上。
呼呼呼~
一個接一個白馬義從悍卒自天而降,落在文醜的四周。
因爲山崖的南面的朔風基本都被山體擋住,所以并未出現衆将士的降落傘被朔風吹得四處飄散的情況,五百将士基本都落在文醜身前不遠的空地之上。
五百将士,隻有一人差點落在地面的防護欄之後——那是匈奴人設置的陷阱區,不過文醜早已率着一幹先落地的士兵奔到了防護欄邊上,眼看那人即将墜落于陷阱區,文醜手中飛出一道革索,卷到他的腰部一把扯了過來。
五百将士,終于全部聚集在一起,這一片空地,基本未設置兵力防守,而且空蕩蕩的沒有人煙,所以當五百将士全部列隊完畢的時候,尚未有匈奴人發現。
“這真他娘的爽利。”
“我的親娘,真想再飛一次。”
那些一飛而下的精銳們尚沉醉在剛才的刺激驚險之中,一個個興奮不已,這隻紀律嚴明的部隊,罕見的出現一邊列隊還一邊竊竊私語的情況。
在文醜的低喝聲下,衆白馬義從悍卒很快進入了戰鬥狀态,一柄柄鋒利的缳首刀斜刺蒼穹,一時間殺氣騰騰,戰意滔天。
“殺往東門!”
文醜長刀一舉,率着五百精銳,如同狂風一般卷向九原城北城的東門而去。
五百精銳,如同五百隻下山猛虎一般,很快奔到北城的東門城樓下。
“什麽人?”
城門口的一隊匈奴守卒望着這群突然如同從地底中冒出來的白色幽靈,一時間懵了,失聲問道。
嚓嚓嚓~
回答他們的是一道道無堅不摧的刀光,十餘人的城門守卒瞬間被刀光淹沒了,刀光過後,便隻剩下一具具被踩在地上的屍首。
五百悍卒,轟然湧向城樓梯道,直奔東門樓頂而去。
北城的東門城樓,不過一千餘人的守卒,這依然是毫無懸念的碾壓,在那整齊劃一、無堅不摧的刀陣之下,匈奴守卒瞬間潰散。
那些漢人奴隸,全部坐倒在垛堞邊,不少人凍得奄奄一息,眼見漢軍殺來,眼中齊齊露出驚喜至極的神色,在互相提醒下,整整齊齊的貼着垛堞,高舉雙手,口中喃喃的念着“王師,王師總算來了……”
這樣一來,倒是省了衆漢軍的手腳,順風順水的一路碾壓和砍殺匈奴守軍而去,也有個别匈奴人蓦然醒悟過來,想要抓住一名漢人作爲肉盾,然而就在漢人奴隸尚在奮力掙紮之中的時候,那名匈奴人已然被沖在最前的漢軍精銳一刀砍殺。
嗚嗚嗚~
凄厲的号角聲自東門響起,響徹整個北城,向全城的匈奴人示警,可惜爲時已晚,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整個北城的東門已然完全掌控在漢軍的手中。
呼呼呼~
三道号火沖天而起,緊接着東門的城門也被緩緩的吊起,迎接白馬義從主力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