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王脩仍不死心,或者說已經覺得自己必死,他哇的噴了一大口鮮血,仍舊艱難的掙紮着說道:“大将軍……請速速殺往并州北……拯對匈奴人不要再養虎爲……”
他強提着一口氣,飛快的說着,生怕一口氣沒說完就永遠說不出來了,那慘烈的情形令四周的親兵忍不住涕淚交流,然而他終究還是未把話說完,一個“患”字未及吐出口便停住了。
四周無數的将士齊齊的緊望着王脩,心如刀絞,因爲他們知道這位大漢的忠義之将終于要堅持不住了,就此……他們看到了王脩眼中的熱淚,那是爲不能看到匈奴被滅的那日而遺憾麽?
許久,王脩依靠在燕八身上的身軀終于變得直挺挺的了……他直挺挺的……站了起來,迎着公孫白狠狠的拜倒下去,熱淚盈眶:“末将拜謝主公救命之恩。”
公孫白一把抓住他的雙臂将他扶住,淡淡的笑道:“下次說話别那麽急,來日方長,本将還等着王将軍爲大漢治理并州呢。”
說完,放下王脩的雙臂,身旁已然響起震天價的歡呼聲。
公孫白淡然的揮手示意衆将士停住歡呼聲,回頭對身旁的趙雲等人道:“速速打掃戰場,明日奔往壺關,一舉攻下并州,再揮師北上,橫掃匈奴賊。”
……
壺關,處于太行山大峽谷,爲并州南部出入的第一途經,山口似壺嘴,故此關稱之爲壺關,十分險要,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攻壺關必經羊腸阪,山路崎岖不平,曲似羊腸,沿途樹林茂密,不時竄出野獸,甚至還有毒蛇,使得公孫白麾下這隻習慣了在平原上馳騁的北地精騎叫苦連天,行進極其緩慢,一連走了五六天才到達壺關之下。
等到公孫白殺到壺關的重要關隘大河關之下的時候,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隻見那關隘居然高高的築在懸崖峭壁之上,關上雖然隻有百餘人,卻令數萬兵馬寸步難前,不得不暫時停住腳步,最後公孫白硬是在關下架穩了兩架井闌,利用強弩強行将敵軍逼退,總算攻下了大河關。
過了大河關,殺到轱辘城的時候,公孫白差點絕望了。
此城坐落在山崖之上,居高臨下,地勢險要,而更重要的是它的高度已然大大高于系統制造出的井闌的高度,就算放上井闌那也放不穩啊。而最令公孫白崩潰的是,關前的路隻能由兩三人并排而行,總能千軍萬馬而來,也一次隻能沖過去兩三人在前,然後等着城樓上的滾石和工匠蹂躏。
一萬五千大軍再次在山中停了下來。不計代價,強行攻擊不是公孫白的風格,他的騎兵個個都是他的命根子,若非迫不得已決不允許硬撼造成傷亡,他需要的是一場輕取,事實上他也幾乎是一路輕取敵人而壯大的。
……
轱辘城下,一萬五千名将山谷幾乎擠滿了,一眼望去,盡是密密麻麻的的大帳,一直綿延到數裏之外。
中軍大帳之中,公孫白滿臉憂慮之色,心急如焚。
一連七八天了,攻城之計遲遲沒有進展,一萬多騎兵,人吃馬啃的,糧草消耗巨大不說,最關鍵的是那麽多人,連找個水都不好找,要跑到很遠的地方,攀山越嶺的去找山泉水。
顔良焦躁的問道:“此山四處皆是絕壁,王将軍的搜山隊都找了六七日了也未找到小道可過此關,不如退出此谷,改從常山國取并州?”
趙雲當即搖頭道:“此計不可,常山國方向攻襲并州,須從牛飲山白徑谷而過,彼處和此處兇險相當,且要再在路上多耗一月時間。若再往北,須從幽州攻襲,那裏全是匈奴人地界,原本倒是可直接和匈奴人開戰,隻是如此的話,繞得更遠了,而且還得提防袁潭繼續南下,需調兵守住壬城和涉國才可,這樣一來一去至少需兩三個月才能到幽州。”
他是常山人,自然知曉常山國境内形勢。
公孫白心頭不禁暗自愈發焦躁起來,特麽的這個時代交通落後得簡直令人發指了,那麽大的一個州,出入之地就那麽幾處,别說高速公路或者鄉村公路的,連小時候村裏的那種爛泥路都沒幾條啊。
正煩躁間,王脩回來了。
衆人齊齊望向王脩,然後瞬間失望了,很顯然王脩又是一無所獲,還可能折了幾名弟兄,否則斷然不會虎着一張窩瓜臉。
公孫白擡頭望向他,郁悶的問道:“叔治難道連平緩之處都未找到?”
王脩滿臉無奈和煩悶的說道:“處處懸崖峭壁,無路可通,末将無能,今日還折了一名兄弟。”
公孫白無語,許久才問:“就算是處處懸崖峭壁,難道就沒有摔不死人的地方,或者攀附而下的地方嗎?”
王脩道:“到處都是高達十幾丈以上的懸崖峭壁,最矮之處也有四五丈,而且地勢不平,亦無粗長藤蔓可攀附,更何況轱辘城中守軍數千,就算精選擅長攀爬之士,也恐怕找不到百人,而且輕裝突襲,恐怕無濟于事。”
一旁一直沉吟不語的郭嘉眼中突然一亮,急聲問道:“最矮之處隻有四五丈?”
郭嘉之所以一直在旁邊沉吟不語,說白了就是極力想保持低調,低調到讓公孫白忽視他的存在,否則公孫白脾氣上來了,指着他一喝“給你三天時間想出破關之策,否則閹了你”,他又得寝食難安了,此刻卻突然主動冒頭了。
果然,公孫白立即注意他了,用一種陰測測的目光望着他,郭嘉一見這陣勢便知道自己腦海中的想法必須轉換爲實在可行的破關之策,否則休想安生了。
王脩不解的回道:“最低矮的懸崖确實隻有四五丈,但是懸崖之上并無可攀附之物,而且下方雜草叢生,怪石嶙峋,根本放不穩井闌。”
郭嘉滿滿的給自己斟了一樽酒,一飲而盡之後才慢悠悠的說道:“井闌放不穩,那麽雲梯呢?雲梯對地面的要求并不高,主公的雲梯若是搭起活梯伸到五丈應無問題,若是先用粗索放幾人下去,找點石頭将地面粗略放平,主公再施展仙術放下幾架雲梯,然後将雲梯的活梯搭平到懸崖頂,豈非就成了通途?”
……
樹木叢生的山坡上,一條銀色的長龍沿着坡勢往向蜿蜒而行,直通山頂,這是公孫白和文醜所率的五百白馬義從精兵。
這些白馬義從精兵,爲了便于山道中行路,取下了拉風的雪白大氅,但是依舊白袍白甲,個個腰挎連弩和箭壺,背負缳首鋼刀,如同一隻隻矯捷的獵豹一般,雖然一路披荊斬棘而來,臉上卻毫無疲倦之色。
他們武力都在68以上,是五千白馬義從之中武力佼佼者,對付這個年代的普通士兵,單兵作戰以一當五甚至以一當十都不成問題,再加上彼此之間長達十數年的娴熟配合,完全可做到以一當十,若是再殺敵軍個措手不及的情況下,戰鬥力更是不可估測的。
走在最前面的是文醜和王脩,文醜是這隻精兵的統率,而王脩則是領路向導,再往後公孫白在燕八等人的護衛之下跟在隊伍之間。
在王脩的帶領之下,衆将士很快來到了一處懸崖之處,擡眼望去,果然此處是最低之處,其餘各處到處聳立的懸崖峭壁,都在十幾丈以上,令人望而生畏。
随着文醜一聲令下,崖頂上放下了四根粗實的繩索,緩緩的沿着崖壁放了下去,然後四名精悍的白馬義從士兵身上綁着安全繩,沿着繩索緩緩而下。
不一會,崖下的地面的雜草被清理完畢,地面也被整平。
四周大都是跟随公孫白多年的将士,即便是王脩再領教過公孫白起死回生的仙術之後,在十數日之前也見過公孫白祭出井闌,所以公孫白倒也沒裝模作樣,直接釋放出兩架雲梯放到山崖之下,又稍稍調整了位置,才令崖下的士卒操作雲梯。
很快,兩架雲梯的活梯搭上了崖頂,公孫白拍了拍文醜的肩膀,郎聲道:“要辛苦文将軍及諸位弟兄了。”
文醜神色一凜:“必不辱使命。”
王脩更是滿臉激動:“弟兄們,轱辘城就交給諸位了,勿忘并州北面的數十萬漢人同胞。”
衆白馬義從一向不善言辭,一個個神情堅毅的朝公孫白和王脩施禮之後,毅然踏向雲梯,往崖下而去。
……
轱辘城,有并州軍嫡系兵馬三千,還有原本的兩千守軍,合計五千人,有此險關阻擋,即便是十萬兵馬也殺不過來,曆史上的壺關之戰,高幹被曹操所敗,主動棄關而走,說到底還是本身底氣不足,若是誓死防守,曹操要想攻破轱辘城談何容易?
轱辘城内,守将夏昭和鄧升尚在飲酒作樂,一人懷裏還摟着一個強行搶來的山裏姑娘。
兩個山裏姑娘其實姿色一般,但是常年守在這種深山峻嶺之中,就算見到個大媽他們都能看出西施的味道出來,莫說這兩個年輕而充滿活力的山裏姑娘了。
“想當年夏某與鄧将軍在虎牢關前橫掃西涼騎兵,鄧将軍更是與呂布大戰三百回合,殺得呂布丢盔棄甲,區區公孫白算得什麽?”
“是啊,是啊,夏将軍也勇猛無敵啊,當年溫酒斬華雄,差點挑了董卓,顔良文醜隻配提鞋,若非主公下令堅守此地,我等早就殺的公孫白命喪此地了。”
……
兩個二逼喝得老高老高的,有一搭沒一搭的吹着牛逼,手上卻肆意在懷中的姑娘身上亂摸,兩名姑娘眼中卻是淚光閃閃,時不時的互相對視一眼,露出痛苦和仇恨的神色。
兩人越喝越迷糊,牛皮卻越吹越高,都快吹到和皇帝搞過基,與泰一神拜過靶子了,吹到後來直接躺在兩名山裏姑娘的腳下,呼呼大睡。
就在此時,一名小校急匆匆而入,急聲喊道:“啓禀兩位将軍,大事不好了!”
話音未落,他臉色突然僵住了,似乎見到鬼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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