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由于公孫白的橫空出世,導緻曆史走向進行了較大的偏移。
這一年,當時實力第一的諸侯袁紹被公孫白逼死于邺城,整個冀州之地落入公孫白之手,自此公孫白已隐然替代袁紹成爲漢末第一諸侯。
這一年,曹操趁公孫白突入冀州之際,派心腹猛将夏侯惇率衆攻襲青州,在公孫白得到冀州之後不久,攻下了整個青州之地,斬殺了袁尚和逢紀。這樣一來,曹操占據了兖州、青州、半個司隸和豫州北部之地,又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政治優勢,實力與公孫白也不遑多讓。
但由于曆史車輪的偏移,使得許多曆史上原本應在這一年發生的事情并未如約而發生。
曆史上的197年,曹操接受張繡的投降而進駐宛城,強納了張繡的嬸嬸鄒氏,緻使張繡一怒之下造反,那一戰,曹操的中軍校尉典韋、長子曹昂、侄兒曹安民以及寶馬絕影皆死于亂兵之中,曹操的衛士也損失殆盡。而實際上,這一年曹操由于忙于攻打青州,無暇顧及南面的張繡,以緻曆史上的宛城之戰并未發生。
曆史上這一年袁術于年初稱帝,并先後敗于曹操和呂布之手,但是由于曆史的偏移,袁術的稱帝時間也延遲了,這一年袁術大部分時間都在招兵買馬,建造皇宮,緊鑼密鼓的爲稱帝做好準備。
然而,曆史有其偶然性,也有其必然性,有些事情雖然延遲,卻注定會發生的。
公元198年春,就在公孫白和曹操各自都在消化新吞下的地盤之時,一件震驚天下的大事發生了——袁術稱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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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九江郡治所壽春。
壽春,原本楚國末年之都城,北傍淝水。東臨東津渡,西至城西湖,南至十裏頭,方圓七八裏。是當年戰國第二大都城,經過袁術一年多來的苦心經營,修得城高牆厚,固若金湯。
此時的壽春,卻是風雨欲來。因爲它即将成爲“大陳國”的都城。
後将軍府張燈結彩、大排酒宴,鑼鼓樂器中一片喜氣洋洋。今天是後将軍袁術的妻子馮氏四十歲的大壽。
後将軍府門前車水馬龍、客流盈門,這要來就得送份厚禮,官員們挖空心思,雅一些的送琴棋書畫,俗一些的送金銀财寶,把幾個後将軍府的帳房忙的團團亂轉。
袁術滿面春風,高居上坐,倨傲地接受着各郡官員的晉見,一切準備停當。隻等所有官員趕到,就要宣布稱帝事宜,心中一陣興奮。
他的心腹愛将分列後将軍府後堂,武将有張勳、紀靈、陳紀、陳蘭、橋蕤、雷薄、李豐、梁剛、樂就等人,一個個身着铠甲、佩戴寶劍,面目猙獰、殺氣騰騰,文臣有楊弘、閻象,個個頭戴文士冠,手搖羽扇,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而立在袁術身旁則是他的長子袁耀。
這一刻袁術紅光滿面,心中抑制不住的興奮,因爲他很快就要成爲“受命于天、既壽永昌”的天子。
正宴時間到了,袁術滿面笑容地站到了金色的壽字條幅下。面前一張橫案,上邊擺放着一盤碩大的壽桃和許多瓜果。他的妻子,也就是即将成爲皇後的馮氏,在四名侍女的陪伴下翩然而來,向他盈盈一禮,随即巧笑嫣然地走到他地手邊。
馮氏雖然已有四十歲。卻依舊肌膚賽雪,秀發如雲,皮膚光潔而白嫩,身材袅娜高挑兒,臉上居然還有兩朵紅暈,看起來倒像個二十多歲的少婦,媚态盡顯,風韻迷人。
這位馮氏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即将成爲母儀天下的皇後,風情無限的臉上略帶幾分威嚴,坐在袁術身邊倒也正闆正眼,像模像樣的。
袁術見人已到齊,長身而起,呵呵一笑,捋着長須,右手擎杯,強自壓抑着内心的激動緩緩走到案前站定。今日一旦起事,無論成敗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要麽成爲皇帝,要麽身首異處,這樣重大的決定由不得他心思激蕩。
文武官員們見狀知道袁術有話要說,忙紛紛立起身來,轉身目注堂前。袁術目光緩緩移動,在文武官員們臉上掃視了一眼,忽地笑臉一收,把手中酒杯向地上狠狠擲了下去。
酒杯應聲而裂,衆人一驚。
“諸位!”袁術神情一凜,跨前一步,聲音也變的穩定和高亢起來:“本将軍有一言,須與諸位相商!”
衆人神情凜然,靜靜的望着袁術。大部分人都已知道此事,隻有部分郡守尚不知情。
袁術咳嗽一聲,高聲說道:“昔漢高祖不過泗上一亭長,而有天下;今曆年四百,氣數已盡,海内鼎沸。吾家四世三公,百姓所歸;今又得傳國玉玺,實乃天命所授。吾效應天順人,正位九五。爾衆人以爲何如?”
袁術的心腹将領們早已知曉,等得袁術話音一落,立即紛紛拜倒:“陛下萬歲!”
隻見一人站起身來厲喝一聲:“統統住口!”
此人個頭不高,可這嗓門兒倒不小,一下子就把大家都鎮住了,大殿上肅靜下來。衆人紛紛擡起頭來朝他望去,卻是陳國相金尚。
隻見他大步走到大堂中央,高聲喝道:“我等世代食漢祿,當效忠漢廷。今陛下尚在,大漢帝室血脈尚存,你乃何人,豈敢妄奪國器?你袁氏原本爲大漢之臣,盡享恩寵,豈能數典忘祖,自立爲帝?”
不等袁術答話,袁紹之長子袁耀已縱身而出,高聲怒斥道:“他劉邦不過一個亭長能爲帝,偏我袁家四世三公,又有傳國玉玺,倒稱不得帝?”
話音未落,手中的長劍已經飛出,劍光一閃,金尚人頭落地。
大堂上原本都是袁氏門生或心腹将領,自是心服,幾個郡守或國相就算覺得有不妥者,有了金尚的前車之鑒,又豈敢再反對。堂上鴉雀無聲,再也無人敢出頭。
……
七尺高壇上,繡旗招展,一個鬥大的“陳“字在風中飄蕩翻卷。
文武官員在壇下雲集,羽林、虎贲及禁軍數萬環伺在高壇四周。
袁術頭戴冕冠,身穿冕服,昂然而來,焚香祭拜鑄告:“皇帝臣術,敢用玄牡,昭告于昭告皇天上帝、後土神隻:飨國二十有四世,曆年四百有一,行氣數終,祿胙運盡,普天弛絕,率土分崩。術遭值期運,承乾秉戎,志在拯世,奉辭行罰,舉足爲民。今得傳國玉玺,鹹以爲天意已去於漢,漢氏已終於天,術不得不受。術畏天命,敢不敬從。謹擇元日,登壇柴燎,即皇帝位。唯爾有神飨之!左右有陳,永綏天極。”
公元199年9月,袁術在谯縣稱帝,建立陳國,封馮氏爲皇後,立袁耀爲東宮太子,拜馮方爲司空,楊弘爲太尉,閻象爲司徒,張勳爲大将軍,紀靈爲骠騎将軍,其餘文武官員皆有封賞。
袁術稱帝的诏書傳遍大江南北,朝野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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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都,皇宮。
德陽殿中,國丈、衛将軍董承,正垂手而立在劉協的身旁。
一向俊美而溫文爾雅的小天子正氣得滿臉通紅,将那份袁術的诏書撕得粉碎,怒聲罵道:“袁術賊子,豈敢欺朕!你袁氏四世三公,世代食漢祿,竟敢造反,朕當誅你滿門!來人,傳曹司空進殿!”
董承急聲應諾,正要離去,卻聽背後突然一聲高喊:“且慢!”
董承蓦然回頭,卻見劉協雖然眼中仍然充滿怒火,的臉上已然恢複了平靜,不覺疑惑的望着他,問道:“陛下還有什麽要吩咐的。”
劉協緩緩的擡起頭來,若有所思的說道:“據說袁紹不過占了九江和廬江兩郡而已,麾下兵力也不過十五萬,而且良莠不齊,此時稱帝無異于自找滅亡,兵敗身亡那是遲早的事情,朕又有何懼?想來,若是此事隻有曹司空一人去辦,豈不是過于偏寵曹司空,而冷落了其他大臣的心?”
董承的神色怔住了,思索了一會,逐漸明白了劉協的意思。
這個小皇帝的心思越來越缜密了,誠然此刻對于天子最大的威脅不是袁術,而是迎奉天子的那一位,若是由那人獨立破了袁術,不但聲望激增,而且恐怕袁術那兩郡之地也落入他的手中,中原之地将有三分之二歸于他之手,這對皇權來說是極其不利的。
董承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之後,一邊對小皇帝暗自佩服,一邊心念急轉,突然眼中一亮,一拍大腿笑道:“對了,老臣怎麽能忘記了,陛下還有個骠騎将軍,此事豈能少得了公孫骠騎?”
劉協淡淡的笑道:“公孫骠騎威震北地,未嘗一敗,在此戰之中必然大放光彩。不過,征讨叛逆之戰,不能隻有公孫骠騎和曹司空,朕要讓大江南北所有擁兵者一起讨伐袁賊,朕要讓天下有異心者看到背叛朕的下場!”
董承愣了半響,才喟然歎道:“陛下果然聖明,老臣佩服。”
劉協眼中的怒色已消失得無影無蹤,身上散發出一股爲帝者的霸氣和豪氣,哈哈笑道:“給朕取筆墨來,朕要親拟讨伐袁逆的诏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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