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白馬義從不是普通的軍隊,現實的戰争也不是三國群英傳,更何況,公孫軍嚴格意義上來說,根本就不叫敗退,而叫戰略大轉移(後來公孫白爲了維護他那不敗的神話,也是這麽無恥的說的)。
所以當高幹沖到白馬義從兩百步之内的時候,悲劇的發現對面的白馬義從正端着大黃弩在等他,回過頭一看,他們跑得太快,大部隊還在背後千餘步之外呢。
其實,這時最好的選擇就是掉頭撤退,可是若就這麽撤退,便會顯得高幹極爲二逼,氣勢洶洶而來,連對手的毛都沒挨一根便跑了。
就在高幹猶豫不決的時候,兩軍已經奔近到一百五十步之内了,就在此時,一片箭雨從白馬義從陣營之中激-射而出。
咻咻咻~
數千箭齊發,數百名河北骁騎被射倒在地,其中包括高幹身旁的一名百人将,就連高幹本人也險些中了一箭,一枝利箭如同流星一般從他耳旁竄過,射中後面的一名騎兵。
這一刻,高幹徹底的怒了,嘶聲大吼:“殺!”
在這個時候,河北騎兵已經沒有退路了,唯有上前拼死一戰!
這一次,白馬義從沒有再使用諸葛連弩,而是紛紛揚起了灌鋼缳首刀,在空中掠起一片耀眼的光芒,如風一般沖了過去。
三千鐵騎,指向天空的長刀壓下,森森如林的鋒刃,組成了天地間最鋒利的一柄狂刀,挾裹着摧毀一切的氣勢,向着迎面撲來的河北骁騎撞去。
殺!
兩軍越奔越近,氣勢洶洶的白馬義從,如一道道白色的流光一般,突了入了敵軍之中。
在沒有馬镫的情況下,這完全不是一場同等次的戰鬥,而是一場赤裸裸的碾壓,那片如雲似雪般的幻影過處,凄厲的慘叫聲沖天而起,血霧橫飛,數不清的斷肢與兵器,被濺上天空。
與此同時,趙雲白馬如風,已然迎向了敵軍之中的主将高覽,眼看即将奔近,從高覽的身後卻竄出兩員騎将,朝趙雲攻殺而來。
眼見兩員袁将分攻而至,趙雲絲毫不懼,手中龍膽亮銀槍平蕩而出。
吭!吭!
兩聲沉悶的撞擊,銀槍撞中刀槍,四十七斤的重量,輕松的把敵将兵器蕩開。
猿臂展動,趙雲低喝一聲,龍膽亮銀槍反手回掃。
二将兵器被震開,不及相擋,胸口的铠甲被龍膽亮銀槍硬生生的割裂,血肉之軀生生被龍膽亮銀槍擊中。
慘叫聲中,兩員袁将胸口鮮血狂噴,諾大的身軀被砸飛出去,重重的摔落于地。
趙雲兩招解決攔路之敵,手縱龍膽亮銀槍,直取高幹而去。
亂軍阻擋,高幹退無可退。
“趙雲小賊,休得逞狂,看我不取你性命。”高幹的傲氣被激發,拍馬舞槍,迎擊而上。
龍膽亮銀槍四面掃過,将那些阻路的小卒,如敗絮般轟開,趙雲一人一騎,如踏着鮮血鋪陳的血路,如風一般撲至。
悶雷般的低嘯聲中,手中的龍膽亮銀槍,如同流星一般,當頭轟向高幹。
高幹也大喝一聲,手中長槍揮出,傾盡全力的向上架去。
吭~~
激鳴聲中,高幹隻覺雄渾的大力,如大山一般壓來,手掌竟被震得發麻,雙臂竟也被壓彎了幾分。
高幹心下大驚,趙雲棍上的力道,卻是有增無減的壓下,直壓得他雙臂一分分的彎下去。
驚怒之下,高幹一聲沙啞的嘶吼,雙臂青筋暴漲,傾起全身之力,向上推起,想要将趙雲的龍膽亮銀槍蕩了開去。
奈何頭上如同泰山壓頂一般,紋絲不動,不過高覽這一用力,倒是将自己連人帶馬撞了回去,也算是擺脫了困境,隻是身子連連晃動,差點跌落于馬下。
趙雲哪裏肯給他喘息的機會,劍眉一橫,雙腿猛一夾馬腹,胯下白馬嘶鳴而出,一人一騎,如一道白色的閃電一般****而出。
血霧與塵魂中,兩騎轟然相撞。
巨大的金屬激鳴聲,如驚雷沖天而起,将左右士卒震得耳膜刺痛。
砰~
高幹口吐着鮮血,如同斷了線的風筝一般,從馬背上飛了出去,跌落在地上。
趙雲冷冷一笑,再次縱馬奔去,就要一槍結果地上的高幹。
眼看白馬如龍,長槍如電,四周幾名想要阻攔的騎将被趙雲長槍一掃而空,奔近高幹,單手持槍,那寒光閃閃的槍刃直奔高幹而來,然而地上的高幹卻身受重傷掙紮不起。
“吾命休矣!”高幹心中哀歎道,眼中露出絕望的神色,心中懊悔至極,一切都怪自己急于搶功,反而白白丢了性命。
眼看那道銀光已朝他奔襲而來,就在此時,斜刺裏突然竄出一道黑影,直奔那道銀光。
吭~
金鐵交鳴之聲大起,兩件兵器劇烈的碰撞。
隻聽兩聲駿馬的嘶鳴聲,猝不及防之下的趙雲,手上的龍膽亮銀槍突然被一股巨力襲來,竟然被蕩得差點脫手,胯下的照夜玉獅子也連退了幾步。
因爲高幹在地上,趙雲之所以單手持槍,是想要伸手一槍将他挑起,掠向空中,以震懾其他河北騎兵,不想河北騎兵中竟然有人力量和他不相上下,一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顔良!”
擡眼看去,趙雲不禁怔住了,屹立在他對面的竟然是顔良!
顔良什麽時候殺出來的?!
顔良乃河北四庭柱之首,就算和文醜一起出征,也必是一顔良爲主将。如今卻出現在河北骁騎營之中,難不成還成了高幹的手下?
不但趙雲驚訝,就算是高幹也是滿臉震驚之色,他萬萬想不到,關鍵時刻救了他一命的居然是他千方百計想迫害的顔良,心中不禁五味雜陳。
身後的幾名騎将急忙向前一把扶起高幹。
卻見顔良手中丈八鋼矛一抖,厲聲道:“骁騎營騎都尉顔良在此,趙雲小兒,納命來!”
趙雲大笑:“好!戰!”
二人縱騎轟然相撞,戰成一團,轉眼間已走過五六招。
矛身與槍鋒飛舞開來,但見重重的寒影四射,将周遭數丈掀起狂塵,那些不幸被波及的小卒,無不被震得肢飛血濺。
陣形崩潰的河北騎兵,在白馬義從的沖擊下,陷入了四分五裂的境地,瓦解之勢就在眼前。
顔良一槍蕩開趙雲的長槍,回頭望了一眼亡命逃竄的高幹和河北騎兵,随即又見到了已經在四五百步之外的文醜大軍,再次縱馬相迎,手中的鋼矛與趙雲碰擊之後,兩人錯馬而過。
“他們追上來了,不要再戰了!”
錯馬之間,顔良突然對趙雲低聲喝了一句。
兩馬錯身而過,等到趙雲反應過來時,顔良已撥馬回身而去,高聲喊道:“他日再戰,必分生死!”
趙雲神色一呆,擡頭見文醜的大軍已然殺近,那如雲的沖車之後,一把把大弩已然擡起,當即銀槍一揮,高聲吼道:“撤!”
嗚嗚嗚~
号角聲響起,正在狂砍亂劈的白馬義從,紛紛調轉馬頭,井然有序的撤退。
顔良回頭望了望那片如同雲彩一般的白影如風而去,微微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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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武南面地界,黑灘河。
黑灘河是漳水的一條小支流。未到春汛期間,河水處于半枯竭狀态,隻有三四尺深,河面寬約百餘米,此刻由于枯水,水面隻有五六十米寬。
然而就是這麽一條小河,卻成了公孫軍和河北軍的攻防點,兩軍隔河相望,分别駐紮在兩岸而對峙。
交戰失利的公孫軍自然不敢渡河而擊,但是河水雖淺,河北軍若是推着沖車過河無異于找死,隻能以沖車和強弩守住這邊。
一時之間,誰也不敢向前,就這樣守在了兩岸十數日之久,兩軍相持不下。
……
南皮城,東南方向,旗幟遮天蔽日,兵甲森森如林,八萬河北軍浩浩蕩蕩的殺奔而來。
“袁”字大旗之下,袁紹在諸将的簇擁之下,昂然而來,臉上卻露出了憂色。
這一次,他幾乎是傾巢而出,志在一戰擊潰公孫白的主力。
幾個月來,他幾乎是竭澤而漁式的征兵,招兵比例已經達到了三丁抽一,這對地方的生産是巨大的破壞。除了兵役,還有賦稅、徭役無不是搜刮式的,如果長此下去,原本富得流油的冀州遲早變爲殘破之地,可是他已然顧不得那麽多了。事實上,除了他,曹操、呂布、袁術等人也是一樣,真正像公孫白那樣愛惜民力的,再無他人。
一騎斥候飛馬而來。
“啓禀主公,文醜将軍已率大軍在浮陽城北以沖車陣大敗公孫白。如今公孫白已退往章武境内黑灘河之北,與文醜将軍隔河相持。”
袁紹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來:“公孫白小兒,不過仰仗騎兵之利,今其騎兵之優勢已破,豈敢争鋒?”
說完,當即拔劍而出,怒聲吼道:“殺往黑灘河!”
身後的諸将士精神大振,齊齊響應,如雲的旌旗,如林的戈戟,浩浩蕩蕩的向北殺去。
沮授原本還想問殺敵多少,卻也沒機會了,隻得拍馬跟在袁紹的背後。
PS:自月初以來,狀态疲軟,現在感覺逐漸找回,後面會努力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