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餘馬軍撞進了亂哄哄的河北軍叢中,撞得那些河北軍步卒一個個飛了起來,隻聽得一陣陣骨肉碎裂的聲音,慘叫聲四起。
騎兵對步卒的優勢是巨大的,尤其是配了雙馬镫的騎兵,而且是重騎兵在前面領路,對步卒根本就是無敵的。
即便河北軍有六七倍的兵力,也得布好隊列,前面長槍拒馬,後面強弩如雲,才能阻擋騎兵的沖勢,問題是剛剛被一場大火燒得五葷六素的河北軍,完全就是一隻亂軍,如何能阻擋有效的反擊?
轟~
一名騎着八尺大馬的白馬義從沖入敵群,撞飛了三四名河北軍步卒,突然見一名河北軍百人将縱馬沖來,舉刀相向,不禁勃然大怒,喝道:“拿你試刀!”
缳首刀惡狠狠的砍在那長柄刀的刀杆上,隻聽咯的一聲,那名河北百人将便傻愣愣的捧着兩節刀杆發呆,等他反應過來時,一道閃亮的刀光又掠空而來,驚得他急忙舉起刀杆再次相迎。
這一次缳首刀直接突破了刀杆,劈中了他身上的紮甲,鮮血迸現,噴灑得那名白馬義從滿頭滿臉都是,那名百人将便像稻草一般摔落下去。
嚓嚓嚓~
衆白馬義從和墨雲騎雖然未被允許試用諸葛連弩,但是那剛剛裝備的清一色的缳首刀的銳利,讓他們砍起人來顯得特别的爽利,一個個如同嗜血的魔鬼一般,拼命的在敵群之中砍殺。
果然是好寶刀,代侯造,殺人放火之利器!
亂軍之中的“袁”字大旗之下,袁紹眼見公孫白的騎兵在他那人山人海般的部曲之中橫沖直撞,所向無敵,隻恨得咬牙切齒,滿臉通紅。
敗了,又敗了。自從對上公孫白這個賤種,似乎就沒赢過,叫他如何心甘?
“快,給老子列好隊。長槍抵住,弩兵……弩兵呢?将所有弩兵集結起來……”袁紹聲嘶力竭的怒吼着,試圖挽回頹勢。
就在此時,突然一彪鐵騎如同尖刀一般,突入重重河北軍人群。直奔袁紹的中軍大旗而來,領頭者正是趙雲。
“活捉袁紹,封百戶侯,賞錢百萬!”
身後的白馬義從吼聲如雷。
袁紹身旁的諸将士大驚,沮授急聲吼道:“袁公,事已不可爲,何必計較一時得失?隻要大公子一旦得手,公孫白便死無葬身之地,不如暫且收兵,退往鄚縣。”
袁紹滿臉悲憤的望了一眼遠處白衣紅馬。耀武揚威的公孫白,隻得長歎一聲:“撤!”
嗚嗚嗚~
号角聲響起,中軍大旗倒卷南去,河北軍如同潮水一般,往鄚縣退去。
此時天色已微亮,眼見敵軍紛亂退兵,趙雲和太史慈率衆奔馳到公孫白身邊,急聲問道:“主公,追不追?”
公孫白眯縫着眼睛望了晨霧中四散奔逃的敵軍,嘿嘿一笑:“追。痛打落水狗!”
說完舉起遊龍槍,剛要下令,突然聽得背後傳來一聲焦急的喊聲:“代侯何在?代侯何在……”
公孫白大驚,蓦地轉過身來。隻見書名黑袍騎兵,穿越重重的白馬義從和墨雲騎,直奔面前而來。
來者正是黑豹衛,被酉飛整成清一色的黑袍黑馬,曾被公孫白戲言其爲黑社會,但是此刻公孫白卻神色凝重了起來。因爲酉飛那般模樣,連夜渡河,突入戰場來報,很顯然是有十萬火急的軍情來報。
果然,酉飛剛剛奔到公孫白面前,立即一扯缰繩,那健馬便發出一聲暴烈的嘶鳴聲,揚起前提急停了下來。
氣喘籲籲、汗如雨下的酉飛,翻身滾落于馬下,嘶聲喊道:“主公,大事不好,敵将袁譚率四萬并州騎兵,已往北自鮮卑草原突入長城,攻襲幽州北地,諸郡告急!”
什麽?
公孫白如同聽到晴天霹靂一般,驚得差點從馬背上跌落下來,背後的趙雲和太史慈也是個個大驚失色。
公孫白的主要兵力都集中在幽州南面和西面一帶,阻擋并州和青、冀州的袁軍的攻擊,誰料到袁譚竟然會率輕騎自北面突襲。
并州狼騎,也是天下威名赫赫的騎兵,不亞于西涼鐵騎,四萬之衆的突襲,北面的郡縣根本就無法阻擋,好比放入了一隻老虎闖入了羊群之中,破壞力将是毀滅性的!
出道以來,爆了無數次對手的菊花,這次卻被人爆了菊花,公孫白變得臉無人色,嘶聲吼道:“郭嘉、太史慈!”
“末将在!”兩人齊聲應道。
“令你二人率八千墨雲騎和五千步卒鎮守此地,給老子死死守住易城,阻擋袁紹兵馬不得北上!”
“遵命!”
公孫白的雙眼都紅了,回頭吼道:“師父,率白馬義從随我北上,幹死袁譚!”
嗬~
随着趙雲和白馬義從如雷的響應聲,五千白馬義從齊齊調轉馬頭,轉身往北如飛而去。
身後,郭嘉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對太史慈道:“子義,快下令追擊!”
太史慈大驚,問道:“主公不是要我等死守易城?”
郭嘉怒道:“如此大好形勢,不先殺殘一批,日後待得其整頓兵馬而來,我等隻有萬餘兵馬,如何堅守?”
太史慈恍然大悟,急忙下令吹響進攻的号角,衆墨雲騎如狼似虎一般滾滾南去,追殺着尚在奔逃的河北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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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馬城境内。
破敗的長城城牆上,十數名披甲的銳士,手執明晃晃的兵器簇擁着一名年約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将領,俯瞰着長城的南面地界。
那名年輕将領,隻是凝視着這長城以南的燕地河山,眼中精光四射,隻是死死的看着展現在眼前的一切。
此人正是并州刺史、袁紹的長子袁譚,在他的身後的城牆下,數萬騎兵如同烏雲一般排列在草原之上,陣列如山,殺氣漫天。
幽燕平原就在他們眼前展開,這片土地幾乎産出這個時代任何一個強大的國家所需要的一切。豐富的糧食,足夠的魚鹽,森林,鐵石……眼前富饒廣大的平地一直綿延到視線盡頭之外不知道多遠,遠處的蕭蕭仇水河如同玉帶一般橫挂在遠處,馬城就點綴在莽莽平原之間,這廣袤的一切,已經闊别他們許久了。
“嗷……幽州,老子來了!公孫白,等死吧!”袁譚仰天吼了一句,背後的并州将領也跟着嗷嗷大叫了起來,激動異常,整個長城上空都回蕩着他們的吼聲。
連續半個多月來,他們穿越了莽莽的鮮卑草原和山地,中間遭遇了鮮卑人的不友好的迎接,又跨越了彈汗山,終于來到古長城口上。
這一路吃沒吃好,喝沒喝好,接下來該是他們一馬平川,所向披靡的時候了!公孫白的兵馬不是主要分布在幽州的南部和西部以及東部,北面基本是一片空白,那些郡縣的城池中,守軍過千的已經算是多的了,如何能阻擋并州狼騎的鐵蹄?
都說公孫白兵強馬壯,所向無敵,而且狡詐如狐,不可戰勝,那隻是對于庸人而言。作爲車騎将軍府的大公子,袁氏未來的接班人,公孫白不過一介小醜而已,隻需略施小計,便能輕易蹂躏之!
“出關!”
關門大開,袁譚率衆奔下城樓,一馬當先,高舉着長戟率衆呼嘯而出,直奔關内的幽燕平原。
随着駿馬的嘶鳴聲,這些連連走了許久的山路、沙地的并州騎兵精神大振,燕地天地開闊,再也沒有一隻軍隊可以阻擋他們自由縱橫來去!
草原上正在放牧的幽州百姓突然見到如雲的騎兵洶湧而來來,吓得紛紛避讓,四處奔逃。
希聿聿!
袁譚勒住馬腳,遙指前面一道小河,高聲低喝道:“過了此河,整個幽州便将是我袁家的轄地!先到那河邊打水用餐,等到傍晚再去搶馬城。搶了馬城,要就有酒,要肉有肉,要女人有女人!”
軍令很快傳了下去,衆将士立即歡呼聲四起,跟在袁譚背後往河邊奔去。
河水淙淙,将士們紛紛解開水囊打滿一水囊水,就着冰冷的河水,大口大口的嚼着炒面和肉幹,吃得津津有味。
袁譚端坐在馬背上,擡起頭來滿臉志得意滿的朝遠處隐約可見城牆的馬城望去。
這是破幽州的第一站!
夕陽斜斜的灑落在河面上,半江瑟瑟半江如血,今夜注定是一個殺戮之夜。
PS:抱歉,連續兩晚陪客戶喝酒喝得頭暈,今晚又要回家祭祖,故此更新不穩,隻有一更了……雖然不好意思,但是還是要說,有月票的來一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