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如火如荼的戰鬥,最終以公孫瓒身死,袁紹十五萬大軍折損一般而暫停一段落。
此時的袁紹隻有八萬大軍,沿易水布防,阻止公孫白南下;公孫白因爲黑山軍雖多卻不精,讓張燕依舊率軍回了黑山,而公孫雖然俘虜了袁軍近三萬多人馬,但是隻從其中精選了一萬多人,其餘全部編爲屯田兵,加上原有兵力,可戰之兵也不過四萬人馬。
袁紹雖然兵馬是公孫白的兩倍,但是卻有自知之明,深知公孫白兵雖少卻精,兵甲裝備又比他強,再加上還有那令河北軍聞風喪膽的白馬義從,隻能守住易水自保,阻止公孫白南下。更重要的是,他在等待并州和青州兩地的援兵。他任命長子袁譚爲并州刺史,三子袁尚爲青州刺史,如今已傳書兩個兒子各率大軍前來彙合,再集中優勢兵力,對公孫白發動緻命一擊。
而此時的公孫白,暫時也沒辦法南下攻襲,其一是剛剛接手公孫瓒的地盤,需要穩定局勢;其二是在等待着從遼東和遼西運來的糧草,十萬黑山軍帶走了公孫白不少的糧草,又新增了一萬新兵和兩萬屯田兵,這都是要吃飯的。雖然他恨不得立即舉兵南下,征讨袁紹,但糧草未到之前,實在不宜動兵戈。
于是,兩軍就此隔易水而治,誰也不敢主動出兵跨水一戰。
就在公孫白和袁紹僵持在易水兩岸時,易城之内卻是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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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城,侯府後花園,千菊綻放,姹紫嫣紅。
一座亭台之内,公孫白正和郭嘉煮酒對弈。
公孫白并不喜歡菊花,每次聽人說到賞菊的時候都會覺得臀後一緊。但由于易城形勢複雜,他未接那一妻一妾過來,在府中閑的無聊,隻有和郭嘉下棋這一樂趣了。
不過他今天的狀态并不好,一連輸了七盤,此刻郭嘉眼見又要斬殺了他養的一條大龍,顯得十分得意,一邊慢慢的品着酒,一邊調侃着公孫白。
公孫白瞧着他那一副賤賤的德行,不禁心中有點惱火,突然問道:“聽說,你最近沾上了五石散?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郭嘉神色一愣,随即尴尬的說道:“主公,此事以後再提,先……”
公孫白伸手把棋盤上的棋一推,指着他罵道:“還以後再提,等到你快病死了,老子再等以後給你治行不行?”
郭嘉裝作一副苦相道:“主公,這局好像是我赢了……”
公孫白冷哼一聲道:“老子已經将城内賣五石散的全部抓起來了,你若是敢再碰五石散,連你一塊抓,先關你個半年戒毒再說。”
“主公,主公……”
正說話間,公孫白的親兵侍衛頭領燕八急匆匆的奔了過來,老遠就喊了起來。
“何事驚慌?”公孫白沉聲喝問道。
“适才有兵士來報,如今城中傳出很多關于主公不利的謠言。”燕八氣喘籲籲的說道。
“什麽謠言?”公孫白問道。
“這個,卑職不敢說。”燕八面露難色。
“盡管直說無妨。”公孫白不耐煩的說道。
“那……卑職就直說了。如今城内诽謗主公的謠言四起,有人說主公身懷仙術,卻爲了獨占幽州而見死不救,眼睜睜的看着易侯死亡,如同弑父無異……還有人說公孫清隻是個替死鬼,真正的幕後指使者其實就是主公……”
“什麽?”公孫白勃然大怒,騰身而起,全身氣得直發抖。
“主公息怒,此事影響重大,還須從長計議。”郭嘉急忙勸道。
公孫白沉聲問道:“如何消除對本侯不利的謠言?”
郭嘉笑笑道:“主公乃幽州之主,普通百姓豈敢亂編造此謠言?此必居心叵測者故意散布之,一般散布謠言者無非要麽以童謠傳播,要麽在酒肆和食店故意妖言惑衆,擾亂視聽。今憑燕将軍之言,必爲後面一種。爲兵之道,既須用陽謀,亦須用陰謀,主公一向擅使陽謀,很少使用陰謀,應補此不足。今既有居心叵測者背後使用陰謀,何不就此成立一支間諜隊,爲主公收集情報,打探消息,清除潛伏之敵等暗中之事,或許可對主公日後大有裨益。”
間諜?
我怎麽沒想到,當年連後世建國之黨都有地下黨一說,而此次公孫瓒就是死在間諜之上,我爲何不能成爲一隻間諜組織?
公孫白眼前一亮,當即喝令:“傳酉飛過來。”
太平軍軍司馬酉飛,原和燕八同爲并州斥候,不但精通斥候之事,而且爲人極其機靈,辦事利索,深得公孫白信任。
不一會,酉飛便匆匆而來。
公孫白将郭嘉的計劃說了一遍,然後笑道:“此間諜組織統領仍爲軍司馬之職,若能取得成績可升校尉之職,成員由你挑選,人數在五十人以内,但甯缺毋濫。”
酉飛思索了半響,突然雙眼一亮問道:“可從白馬義從之中精選否?”
公孫白臉色一沉:“不可。”
我去,你特麽真會想。
酉飛神色黯淡了:“墨雲騎可否?”
公孫白笑笑:“一半在墨雲騎選,一半在太平軍中選,不得挑選隊率以上人員,凡所選人員,可提升一級職務。”
酉飛大喜:“末将必不辱使命。”
剛要拜謝離去,突然又拜道:“還請主公對此組織予以賜名。”
公孫白笑道:“那就叫‘大貓’吧,着一‘大’字則霸氣全出,貓者,身手輕靈,能飛檐走壁、落地無聲,夜能視物,九命不死,正适合間諜。”
酉飛當場滿頭黑線,許久才嗫嚅道:“可否叫‘黑豹衛’?”
卧槽,這麽土的掉渣的名字。
公孫白一臉嫌棄的樣子,擺了擺手道:“就依你之言,去吧。”
……
易城,西門大街,荀記面鋪。
荀記面鋪的面餅,不但分量足,而且松軟可口,又配送小碟炖菜和鹽巴,所以生意特别好,哪怕是在這亂世,店鋪的座位也是爆滿。
靠鋪門左中一張案幾前,兩名客商打扮的中年人正一邊啃着面餅,一邊細細的聊着什麽,不時的又朝店鋪門口的一名客商望去,而那人則神情警惕的望向大街上,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突然那名店鋪門口的那人回過頭來,朝店鋪内的那兩名客商模樣的人也跟着點了點頭。
“唉……冤枉啊!冤枉啊!”左邊那人突然一拍案幾,搖頭歎氣起來,立即吸引了四鄰的顧客的注意力。
“李兄,有何冤情啊?”右邊那人滿臉疑惑的問道。
“我說那前将軍死的冤啊。”那李姓客商一臉的痛惜。
“這不,甯鄉侯已給前将軍報仇了嗎?”右邊那人不解的問道。
“哈哈哈……”李姓客商突然哈哈大笑,笑聲進一步吸引了四周的注意力,幾乎店内所有的顧客都豎起耳朵聽了過來。
“李兄爲何發笑?”
“甯鄉侯的仙術,能将他那美豔小妾的斷腿治療得完好如初,甚至連黑山張燕的老娘二十年不能下地的壞腿都能治好,爲何偏偏救不了前将軍的傷勢?甯鄉侯聰明呐……你看看,這烏桓人,鮮卑人,高句麗人,扶餘人,公孫度……哪一個不是給甯鄉侯提鞋的份?天下英雄,誰能比的上甯鄉侯?哈哈……”
“你不要命了?”
“我可什麽都沒說,我隻說甯鄉侯是天下英雄啊,公孫清不過一介馬前卒,被人使喚而已……”
兩人說完,又站起身來,朝四周的顧客環抱一拳:“對不起各位,在下胡言亂語,勿要當真,告辭!”
兩人匆匆的往門外奔去,隻留下議論紛紛的滿店顧客。
接着門口望風的那人也離開了店鋪,跟上了前面兩人,三人對視了一眼,加快了腳步,竄進一條小巷。
哈哈哈~
三人眼見四周無人,相視哈哈大笑,得意至極。
“李兄扮演得真是惟妙惟肖啊,小弟佩服。”其中一人谄媚道。
“嘿嘿~你滿兩個也不賴,公子的這每天一千的賞錢,我拿五成,你們兩個各五成,有财大夥一起發。”那姓李的得意的笑道。
突然,他的笑容凝注了。
不知何時,前前後後突然圍上了五六人,個個身着黑衣,人高馬大,殺氣騰騰。
“諸位兄弟,大家都出門求财,我就不說見外話,我們身上的兩千錢就全部交給諸位兄弟喝酒了,還請高擡貴手。”
那姓李的果然不愧爲老江湖,二話不說就摘下肩膀上的包袱,扔在地上發出銅錢的響聲,然後示意另外兩人一起奔逃。
誰知,三人剛剛啓動,立即被人像老鷹捉小雞一般的提了起來。
“想跑?我們司馬等着請你們喝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