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筆誤,劉氏不在經縣)
趙歧與馬日磾對視了一眼,神色很是滿意,朗聲讀道:“……如今四海紛亂,群賊未平,諸位愛卿理當同心協力除賊,安定天下。豈可同室操戈,使生靈塗炭,百姓受難……着令公孫瓒與袁紹兩人,立即停止相鬥,各回轄地,治理地方,效力朝廷,不得抗逆,否則以朝廷律法處置。然公孫瓒文治武功,威震北地夷族,特拜爲鎮北将軍,以示嘉獎;又昌平縣丞公孫範,勤德愛民,理當表彰,特拜爲渤海郡太守;又廣陽郡長史田楷,勤儉修身,治理有方,特拜爲河間國相。欽此!”
一席聖旨讀罷,全場雅雀無聲。
公孫瓒細細琢磨了一會,立即明白了過來。這是名利雙收的大好事啊,加官進爵不說,等于是割讓了冀州兩郡給自己了。
公孫瓒神色大喜,當即雙手舉起,高聲道:“微臣公孫瓒,謝皇恩浩蕩!”
而最高興的還是他身後的公孫範,一下子平步青雲,從一個小小的縣丞,晉升到一郡之主,這晉升速度簡直就是坐飛機啊。
眼見公孫瓒接了聖旨,馬日磾和趙歧見使命已順利完成,也高興得哈哈大笑,三人握手言歡,神情甚爲興奮。
公孫瓒笑道:“兩位大人快快請進,站在門口吹風,終非待客之道。”
馬日磾哈哈大笑:“今日薊侯多喜臨門,尚有一喜呢。”
公孫瓒神色一愣,問道:“喜從何來?”
話音剛落,卻見從背後的人群之中竄出一人,迎着公孫瓒彎腰一拜:“山陽太守袁遺,拜見薊侯!”
公孫瓒見得那人,不禁大驚,急忙扶起那人道:“莫非當年讨伐董卓之袁太守?”
山陽太守袁遺,正是當年讨伐董卓的十八路諸侯之一。
公孫瓒疑惑的問道:“不知袁太守此來,有何貴幹?”
袁遺哈哈一笑:“特奉本初之命,前來與薊侯結親?”
公孫瓒滿頭霧水:“結親?”
袁遺笑道:“舍妹袁雪,乃先叔太傅之嫡女,久聞薊侯大名,願屈身爲妾,侍奉薊侯。”
公孫瓒徹底淩亂了:“這……這……豈可如此……故太傅之女爲妾……”
一陣柔和的琴聲突然緩緩湧來,如同淙淙流水一般,令全場瞬間甯靜了下來。
衆人驚訝的緩緩轉過身來,隻見人群紛紛讓開,兩排姿色秀麗的丫鬟一字排開,人人身穿淡綠輕衫,手提花籃,花籃之中竟然都是曬幹的花瓣,紛紛揚揚的灑在道路中間。
琴聲淙淙,箫聲相合,一個眉目如畫的秀麗女子,身着一身簡單樸素的布衣,腳踩着木屐,提着一個竹籃,如同浣紗的女子,正款款的向公孫瓒踏歌而來。
“彼澤之陂,有蒲與荷。有美一人,傷如之何!寤寐無爲,涕泗滂沱!彼澤之陂,有蒲與蕳。有美一人,碩大且卷。寤寐無爲,中心悁悁!彼澤之陂,有蒲菡萏。有美一人,碩大且俨。寤寐無爲,輾轉伏枕。”
形似,神似,歌更似,就連嘴角邊那顆小小的痣,也那麽的神似。
刹那間,公孫瓒驚呆了,恍然如夢,一個埋藏在心底十六年的聲音瘋狂的呐喊了起來。
蝶兒,蝶兒,蝶兒……是你嗎?是你嗎?一晃十六年,你又來找我了麽?
你可知道,我這十六年的思念,會有多苦!
想不到一晃十六年,我還能見到你,這不是在做夢吧?
他癡癡的望着袁雪,眼中如翻江倒海一般翻騰,眼中濕潤了,淚珠差點奪眶而出。
袁雪望着失魂落魄的公孫瓒,心中也是極度的不平靜。
這就是名震北地,袁家的死敵公孫瓒麽,爲何生得如此英武和俊俏,或許他如果不叫公孫瓒,我會爲他着迷的,看他如此模樣,那個浣紗的寒門女子,真的令他如此念念不忘麽?
不管如何,很顯然她成功了,爲了這一刻,她練了整整兩個月。
“妾身袁雪,拜見薊侯!”
公孫瓒如夢初醒,心頭充滿失落和遺憾,她終究不是甯采蝶。
不過,很快,他的臉上又露出了春暖花開般的笑容,向前一把拉住袁雪的小手,笑道:“得卿如此,夫複何求。”
身旁的馬日磾、袁遺和趙歧等人哈哈大笑,紛紛向前向公孫瓒道喜。
身後的公孫續等人紛紛變了臉色,卻無人敢出一聲。
“且慢!”
就在此時,一聲不和諧的聲音傳來,接着便聽到希聿聿一聲暴烈的馬鳴聲,隻見公孫白勒住馬腳,翻身下馬。
衆人被他這一聲斷喝,紛紛将視線轉到他的身上。
公孫白緊緊的望着公孫瓒身旁的袁雪,眼中露出濃濃的敵意,開始查詢此女的屬性。
“袁雪,統率35,武力70,智力72,政治21,健康值92,對袁紹的忠誠度96。”
我勒個去,這明擺着是妲己型的禍水啊。
公孫瓒見公孫白死盯着袁雪,不覺心頭微微不悅,沉聲喝道:“白兒,還不速速向前拜見幾位大人。”
公孫白嘿嘿一笑,轉眼間已查詢到三人的姓名,大步向前,朝公孫瓒身旁的馬日磾等人一拜:“公孫白拜見馬太尉、趙太仆及袁太守。”
衆人心頭一驚,被公孫白的識人之能所驚詫,急忙還禮。
嗤!
寒光一閃,一道劍光突然從公孫白腰間飛出,直奔公孫瓒身旁的袁雪而去,等到公孫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劍光已然奔近袁雪的咽喉,隻驚得袁雪花容失色,公孫瓒神色慘白。
當!
公孫白的劍快,一道疾奔而來的劍光更快,堪堪在袁雪咽喉前三寸之處擋住了公孫白的破天劍,公孫白隻覺臂上一股大力湧來,寶劍登時脫手,掉落在地,半邊手臂都麻了。
“王越,統率40,武力99,智力54,政治23,健康值94,對劉協的忠誠度98。”
公孫白連退了五六步,望着王越,捂着半邊麻木的肩膀,沉聲喝道:“王先生,此事與你何幹?”
話音未落,公孫瓒已然咆哮起來:“孽畜,豈敢對你八娘行兇,來人,給我抓起來!”
身後的公孫清等人一擁而上,将扭住公孫白的雙臂,不讓他再行兇,公孫白憤然怒吼道:“什麽八娘,這個死八婆是袁紹派來的内奸,父親休要自誤,速速殺了這個八婆!”
公孫瓒氣得都快發瘋了,怒聲吼道:“來人,給我抓起來,面壁……三天!”
公孫清等人扭着大呼小叫的公孫白進了府衙。
驚魂甫定的袁雪,冷眼望着公孫白離去的背影,心頭烏雲密布。
看來此子甚得公孫瓒寵愛,在天使面前當衆弑母,竟然隻面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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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2年春,公孫瓒在袁紹割地求和、朝廷出面調解的情況之下,撤出了經縣,回師冀州北部,奔往幽州。
雖然已實得兩郡之地,但在名義上,他還是幽州廣陽郡的太守。
田楷和公孫範兩人,拿到河間國相和渤海郡守的印绶之後,各帶一萬軍馬奔赴河間和渤海赴任。而原本派兵鼎力支持公孫瓒攻打袁紹的原韓馥部曲,一陣心灰意冷,各自率兵馬回自己的轄地,這樣公孫瓒身旁實際隻有兩萬多人馬。
兩軍停戰後,公孫瓒又舉薦劉備爲平原縣令,自此劉關張三人一行率軍千人告别公孫瓒而去。
得勝回師的公孫瓒,一路上走走停停,一天才走三十裏路。原因就是一向早起晚睡的公孫瓒,如今新納了小妾,一路上道不盡的郎情妾意,每天都睡到日上竿頭才起。
眼看着軍糧白白消耗在路上,衆将隻能唉聲歎氣,而剛剛放出來的公孫白也隻能搖搖頭。
經過三天的禁閉,公孫白終于冷靜了下來。
很顯然,此女如今正受寵,公孫瓒的一門心思全在她身上,此刻說半點袁雪的不是都會令公孫瓒不悅。
要麽不出手,要麽一擊絕殺。他可不想像宮鬥劇中的傻逼一樣,沒事搞搞震,每次都被人打臉,最後被大BOSS厭惡,徹底失寵甚至小命都弄丢了,典型的親者痛仇者快。
然而,他那長兄公孫續很顯然就是這麽一個實在人,連續忍耐了幾天之後,終于忍不住去找公孫瓒進言,結果還沒開口說幾句話,便被公孫瓒罵的狗血淋頭,看的公孫白直搖頭。
“五弟,你難道就看着父親如此錯下去嗎?你一向多智,爲何不出個主意?”公孫續憤憤的對滿臉幸災樂禍般的公孫白吼道。
公孫白摳了摳鼻孔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原本是沒辦法的事情,不過容我試試。”
這日傍晚,公孫瓒正與袁雪用晚餐,一名侍衛端着一個瓦罐走了進來,恭聲道:“薊侯,亭侯派人送來雞湯,據說是亭侯親自熬制,請薊侯品嘗。”
公孫瓒揭開蓋子聞了聞,一股誘人的香味直入脾胃,公孫瓒哈哈笑道:“這小孽畜,關上幾天倒是長大了,懂得孝敬了。來,嘗嘗白兒親手熬制的雞湯。”
袁雪臉色不自然的說道:“瓦罐下面似乎還壓着一張紙條。”
公孫瓒移開瓦罐一看,果然壓着一張紙條。
“聞聽父親每日日上竿頭才起,想必是英雄不及當年,身體過虛,故孩兒親熬雞湯一罐,爲父親滋補身子,好讓父親重振當年雄風,來年爲白兒添一賢弟……”
砰!
一罐雞湯被公孫瓒惡狠狠的扔了出去,紙條也被撕得粉碎。
次日,太陽剛剛升起,北平軍便已整裝待發,往北疾行而去。
隊列中的公孫續,遠遠的望着白馬義從的隊列,搜尋着公孫白的身影,心中佩服得五體投地。
白馬義從群中的公孫白,端坐在雪鷹寶馬上,嘴裏哼着小調,滿臉的得意。
他哼的是:“尿不進去說明你短,尿到外面說明你軟,早上起不來說明你腎不行啦~當裏個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