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腰佩寶劍,身着鎏金皮甲,披一襲大紅披風,在顔良、文醜、高覽和麴義等将領的簇擁之下昂然登上經縣城東面城樓。
城樓上,站滿了河北軍士兵,牆頭布滿了強弓硬弩,堆滿了礌石和滾木等一應守城之物。
袁紹大步走到垛堞之前,望着遠處緩緩奔湧而來的北平軍,眉頭微微蹙起。
叩嗒嗒~
奔馳在最前面的是一片如雪如雲的幻影,那片耀眼明亮的白色,刺痛了城樓上衆将士的雙眼,尤其是麴義,更是雙眼要噴出火來,戰意凜冽。
這隻無敵的騎兵,幾乎就是他們的夢魇,那日在河北軍大營之中來回縱橫奔馳,馬蹄過處,盡皆披靡,就連被寄托了數萬将士厚望的大戟士,也被一沖即潰,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這世上還有什麽軍隊,能阻擋這隻精騎的步伐?很多士兵心中問道。
麴義緊緊的抓着劍柄,雙手的指關節因爲抓得太用力而發白,若非那日公孫白作梗,或許這隻嚣張跋扈的精騎,早已倒在他八百先登的硬弩之下。
希聿聿!
随着一片此起彼伏的暴烈的馬嘶聲,三千白馬義從齊齊勒住馬腳,緩緩的停在城下一箭之地外,疾馳而來所帶動的煙塵高高的揚起,在他們頭上飄蕩,顯得更是氣勢非凡。
下一刻,随着嚴綱的長刀一揚,數千杆長長的刀槍已齊齊斜刺而出,直指城樓上的河北軍将士,接着整齊而宏亮的高呼聲已激蕩而起,沖上雲霄。
“義之所至,生死相随,蒼天可鑒,白馬爲證!”
呼聲連響了三次才停了下來,接着又響起了嗬嗬嗬的歡呼聲,随着歡呼聲過後,緩緩的往兩旁散開來,讓出一條大道。
示威,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示威!
城樓上的河北軍将士看得眼中冒火,卻無可奈何。
就在白馬義從安靜下來之後,背後的北平軍大軍也緩緩的在他們背後停了下來,隻見戈戟如林,甲衣如雪,遮蔽了整個經縣東門的地面,如同一大片烏雲一般。
旌旗漫卷,在那密密麻麻的繡旗之中,數十名将領簇擁着公孫瓒昂然而出,沿着白馬義從讓出的大道,緩緩的奔向城下。
“薊侯!薊侯!薊侯!”
當公孫瓒催動白龍馬,奔行到大軍最前面時,背後的數萬大軍立即暴起呐喊聲和喝彩聲,人人舉起手中的兵器,高呼着薊侯,士氣攀上巅峰。
公孫瓒一副從容大度的油然神态,不住的回頭向身後的戰士揮手緻意,忽然又握拳擊天,每當偶有這個動作之時,均惹來更激烈的呐喊,人人如醉如癡,渾然忘記戰場的風險。
公孫白呆呆的望着神威凜凜的父親,情懷激烈,心中暗暗扪心自問:“我能做到如此麽?父親統率90,我能有多少,我真能獨領一軍自立麽?”
終于,身後的将士逐漸安靜下來,公孫瓒在衆将的簇擁之下,縱馬向前,奔到城下,擡頭望向城樓上的袁紹,高聲喝道:“袁本初,今日之事如何?”
袁紹指着城下,哈哈大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豈論一時英雄?伯珪此刻固然榮耀,隻是不知後方可穩固,還回得幽州否?”
公孫瓒也大笑道:“不勞本初費心,我隻恐城破之日,便是本初的忌日!”
袁紹手指點着公孫瓒,回笑道:“冢中枯骨,死期不遠也!”
跟在公孫瓒身後的公孫白聽得煩躁了,眼見兩個名震天下的諸侯鬥起嘴來居然如此無聊,忍不住嘴賤起來,擡頭揚聲關切的問道:“砊鄉侯,可曾吃飯否?”
喊聲一出,城頭上下,死一般的沉寂。
嗬嗬嗬!
背後的白馬義從率先反應過來,爆發出一陣排山倒海般的哄笑聲,接着哄笑聲蔓延到了整個北平軍營。
一句”袁紹,你媽叫你回家吃飯”可是傳遍了整個北平軍營,被衆人津津樂道,如今”吃飯”兩字一出,立即笑倒一片.
“亭侯威武!”
“亭侯威武!”
“亭侯威武!”
不知是在誰的帶領下,數萬北平軍紛紛舉着兵器,大笑着呼喊起來。
公孫白得意忘形的舉起手中的長槍,不住的揮槍朝身後的緻意,偶爾還風騷的扭動一下腰肢,惹得衆北平軍更是爆笑不已。
“氣死我也,請袁公準許顔某出城迎戰!”城樓上的顔良氣得七竅生煙。
“跳梁小醜,何須介懷!”袁紹淡淡的笑道,依舊一副從容淡定的神色,沒人知道他心中早已怒焰萬丈,恨不得把公孫白碎屍萬段。
“可讓顔将軍出城誘敵,末将帶八百先登伏于門口,公孫瓒必率白馬義從殺入,定叫其有來無回,喪生在城門之内。”麴義激聲道。
“麴将軍之計或許可行,城門甬道狹隘,若以重弩硬弓伏于門口,以公孫瓒之魯莽,必然率白馬義從縱蹄踏入,屆時千箭齊發,必然大勝,縱然不濟,亦可及時放下千斤閘門,甕中捉鼈。”一旁的沮授立即出言贊成。
話音未落,逢紀已急聲駁斥:“荒唐!萬萬不可,白馬義從乃天下無雙的精兵,豈能被區區八百弩兵所阻擋,這是引虎入室,稍有不慎,便會城破人亡。”
袁紹原本已經稍有意動,聽逢紀這麽一說,立即打消了念頭,輕輕的擺了擺手,示意衆人收聲。
袁紹冷笑一聲,指着公孫瓒喝道:“伯珪,你此庶子風頭大盛,似乎已蓋過你,不如讓位給此子好了。閑話少說,你若有本事,盡管破城,本侯倒要看看号稱北地無敵的白馬義從如何飛上城牆。”
話音剛落,城下的公孫白已高聲回道:“我父自出征以來,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區區小城,何足挂齒,七日之内必然破得此城!”
袁紹哈哈笑道:“伯珪,此話可當真?”
公孫瓒嗔怒的瞪了公孫白一眼,硬着頭皮揚聲答道:“自然當真!”
袁紹大笑道:“好,本侯和你賭上一堵,若七日能破此城,袁某願讓出渤海郡和河間國,若七日不能破則隻須請伯珪後退五百裏地,如何?”
公孫瓒雖然突入冀州腹地,但是一路急襲而來,真正占領的地盤還不足一郡之地,如今袁紹出口讓出兩郡之地,與當初承諾的三郡之地隻少了個中山國,聽得公孫瓒不覺雙眼亮了起來,回頭望向公孫白。
公孫白嘿嘿一笑道:“父親請放心,閻王注定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孩兒注定七日破他城,他就撐不到五天。”
公孫瓒對他這種莫名其妙的胡言亂語已經産生了抗體,不再理他,高聲喊道:“好就依你之言!”
喊完這句,立即惡狠狠的朝公孫白說了一句:“小孽畜,要是七日破不了城,我打斷你的腿!”
公孫白嘿嘿笑道:“實在破不了,還可反悔嘛,就當逗他玩,他袁紹又不是沒反悔過!”
公孫瓒原本還對這個智計百出寶貝兒子信心百倍,聽到這話,便覺悟出自己被這小孽畜坑了,當即滿頭黑線,臉色陰沉下來,一揮手,率着衆白馬義從嘩啦啦的退了下去。
眼見着公孫瓒率着衆北平軍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去,在兩裏之地外安營紮寨,衆将士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沮授眉頭微蹙,憂心忡忡的說道:“聽聞公孫之子擅長制作器械,若是其制作井闌來攻,我等卻難以阻擋,不如将城中投石機搬上城樓,以對付井闌。”
袁紹低頭望了望城下的地面,淡淡的說道:“要想制作井闌談何容易,沒有半月時光,休想造成。而且東門地面坑窪不平,井闌如何移動?若是強行移動,行不得幾步,便會摔毀,要想移動井闌,還得填平地面,豈是區區七日時間可完成?”
沮授和麴義對視了一眼,搖搖頭,沒有再說話。
********************
朔風烈烈,殘陽如血,紅彤彤的夕陽照得磐河水也如同血一般紅。
磐河下遊,離經縣數十裏處的河灘上,一群婦女正在河邊浣洗衣裳,也有牽着牛馬來河邊飲水的。
戰争,不管正義不正義,不管誰勝誰負,其實和老百姓關系不大,老百姓隻想過個日子而已,所以雖然數十裏外的戰争如火如荼,這裏依舊熱鬧非凡。
一片黑影,連綿不絕的從上遊緩緩的飄了下來。
“咦,那是什麽?上遊飄下來一大片。”一個正在捶洗衣裳的小媳婦尖聲叫道。
“不會又飄下來屍體吧,這衣裳還怎麽洗?”有人疑惑的擡頭望去。
“不對,那是船,是艨艟,我的天,怎麽有如此多的船?難道磐河這麽窄的水面,他們也會在上面打水戰?”有人肯定的說道。
他們很快看清了河面上接踵而來的黑影,并非屍體,而是連綿不絕的艨艟小船,如同一條長龍而來,竟然隐隐有數十艘,将河灘邊的百姓看得目瞪口呆。
河水上遊,白衣如雪的公孫白端坐在雪鷹寶馬之上,正揮手指着河面,釋放了一條接一條的艨艟小船。
“唉,真是浪費,要是陪雅昕和小薇一起來放船多好,每艘船上再點上一隻蠟燭,再讓她們每人用紙寫上五十個願望,放在船上,順水漂流,那得多浪漫,多壯觀!”
公孫白肉疼似的望着河面上的船隊,喃喃自語。
器械系3級能制造的物品是馬蹄鐵、高橋馬鞍和艨艟,他隐隐記得當初設定的4級器械包括井闌,隻是如今馬蹄鐵沒有材料,出于私心,他也暫時不願意讓高橋馬鞍這玩意問世,所以索性浪費木材制作艨艟小船起來,一艘艨艟小船提升熟練度20,而升到4級器械需要熟練度1000,幸好這時的木材資源豐富,他跑遍了磐河西岸附近的樹林,硬生生的制造出了50艘艨艟小船,将3級器械系熟練度提升到滿格。
“叮咚!器械系提升到4級,消耗兵甲币3000,您現在可制造投石機、井闌。”
随着系統精靈冰冷的聲音報出“井闌”兩個字,公孫白心中歡呼雀躍起來,這一把老子賭對了,總算沒有坑爹。
PS:1.存稿已爲0,已達到現炒現賣的地步了,今天到周五估計都隻能單更了,請大家諒解;
2.新書期就今天和明天了,大家推薦票再沖刺兩天吧,明天之後不每天提醒了.
<a hre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