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之日。
公孫白坐在銅鏡前,小薇将他的頭發細細梳整齊,将白玉冠束緊。
公孫白笑道:“梳得這麽快?”
小薇道:“因爲奴婢知道公子很快就會歸來,奴婢很快又能幫公子梳頭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滿面笑容,說完之後卻忍不住将頭低了下來,淚光閃閃。
公孫白站了起來,伸手将她的頭捧了起來,望着她那清秀的面容輕輕的笑道:“待本侯回來,你便是本侯的女人了。”
公孫白說完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大步走出廂房。
走出房外時,不禁暗暗摸了下胸口的長命鎖,又摸了摸衣甲内的一個香囊。
長命鎖上刻的是“長命富貴”兩個字,香囊上繡的是“平安”二字。
長命鎖是小薇送的,香囊卻是他那真命老婆張墨所親繡的。
此刻,他已不再是一個了無牽挂的**絲,而是背負着兩個美女的牽挂和擔心,所以他必須好好的照顧自己。
薊城城南門外。
三萬多北平軍雲集,肅然而立。
大軍前頭搭着一個三層的主将台。台上插滿五色旗幟,正中間豎着一面白旗,上書“忠義”。台上的旗幟在風中獵獵飄揚,令人豪氣驟生。
台下旌旗如雲,戈戟如林,一杆“公孫”大旗之下,千乘如雲,萬騎如雨,這是燕、代之地的無敵兵鋒。尤其是那些白馬義從,個個精神抖擻,昂然肅立,殺氣和戾氣沖天,大有遇神殺神遇魔殺魔之勢。
公孫瓒頭纏着白布,身穿白銀铠甲,外套一件雪白的戰袍,背後一襲白色的披風随風招展,全身素缟,神色顯得格外凝重和悲戚。
他慨然走上主将台,朝台下望去,全場将士屏住了呼吸,齊齊将視線集中在他身上,霎時無聲。
他接過邊上侍衛遞過來的三柱香,虔誠的拜了三拜。慷慨而洪亮的響遍全場:
“臣聞皇、羲以來,君臣道著,張禮以導人,設刑以禁暴。今車騎将軍袁紹,托承先軌,爵任崇厚,而性本**,情行浮薄。昔爲司隸,值國多難,太後承攝,何氏輔朝。紹不能舉直錯枉,而專爲邪媚,招來不軌,疑誤社稷,至令丁原焚燒孟津,董卓造爲亂始。紹罪一也。卓既無禮,帝主見質。紹不能開設權謀,以濟君父,而棄置節傳,迸竄逃亡。忝辱爵命,背違人主,紹罪二也。紹爲勃海,當攻董卓,而默選戎馬,不告父兄,至使太傅一門,累然同斃。不仁不孝,紹罪三也。紹既興兵,涉曆二載,不恤國難,廣自封植。乃多引資糧,專爲不急,割刻無方,考責百姓,其爲痛怨,莫不籲嗟,紹罪四也。逼迫韓馥,竊奪其州,矯刻金玉,以爲印玺,每有所下,辄皂囊施檢,文稱诏書。昔亡新僭侈,漸以即真。觀紹所拟,将必階亂。紹罪五也。紹令星工伺望祥妖,賂遺财貨,與共飲食,克會期日,攻鈔郡縣。此豈大臣所當施慰紹罪六也。紹與故虎牙都尉劉勳,首共造兵,勳降服張楊,累有功效,而以小忿枉加酷害。信用讒慝,濟礤無道,紹罪七也。故上谷太守高焉,故甘陵相姚貢,紹以貪忄林,橫責其錢,錢不備畢,二人并命。紹罪八也。《春秋》之義,子以母貴。紹母親爲傅婢,地實微賤,據職高重,享福豐隆。有苟進之志,無虛退之心,紹罪九也。又長沙太守孫堅,前領豫州刺史,遂能驅走董卓,掃除陵廟,忠勤王室,其功莫大。紹遣小将盜居其位,斷絕堅糧,不得深入,使董卓久不服誅。紹罪十也。昔姬周政弱,王道陵遲,天子遷徙,諸侯背畔,故齊桓立柯亭之盟,晉文爲踐土之會,伐荊楚以緻菁茅,誅曹、衛以彰無禮。臣雖茸,名非先賢,蒙被朝恩,負荷重任,職在钺,奉辭伐罪,辄與諸将州郡共讨紹等。若大事克捷,罪人斯得,庶續桓、文忠誠之效。”
一片讨伐檄文讀完,台下已是吼聲如雷。
“斬殺袁賊,以振朝綱!”。
喊聲響徹雲霄,震動了整個薊城南門。
公孫瓒眼見台下将士戰意滔天,滿臉自豪之色,正要拔劍而出,下令出兵。
“慢!公孫将軍請慢!”
一長串高呼聲自城門口傳來,接着數百名騎兵自城門口奔湧而出,疾奔主将台而來。
疾奔而來的那群人,簇擁着一名紅袍官員,正是大漢太傅劉虞。
眼見劉虞已經率衆奔到主将台下,登台而來,公孫瓒臉色微變,暗罵了一聲晦氣,強裝着笑顔迎上了劉虞一拜:“末将公孫瓒拜見太傅。”
劉虞緊走幾步,奔上去扶住公孫瓒,急聲道:“伯圭,不可開戰啊,這一戰下去,得損耗多少錢糧,死傷多少士兵啊,如今天下擾攘,四海紛亂,幽州和冀州的百姓經不起折騰了啊。”
公孫瓒臉色微愠,憤然道:“袁紹狼子野心,未經朝廷任命,擅自多冀州之位,濫殺朝臣,逼死韓州牧,如今又暗殺我弟,其罪孽滔天,死有餘辜,家恨國仇,公孫伯圭豈能坐視不理?”
劉虞被問得啞口無言,隻能微微歎氣道:“袁紹之錯,我自會請朝廷治罪,隻是這戰端不能開啊,我等不能因一時之憤,讓生靈塗炭,萬民流離失所啊。”
公孫瓒冷笑道:“朝廷治罪?如今的朝廷是誰?朝廷就是董卓老賊,皇上可有半句能做主?你讓董卓老賊來主持公道,拿袁紹治罪,何其荒唐?太傅一向和袁紹來往密切,袒護袁紹情有可原。隻是袁紹那賊殺我胞弟,此仇,公孫瓒非報不可!”
“你,你,你……劉虞頓時氣結,指着公孫瓒氣得說不出話來,半天才厲聲喝道,“本官身爲朝廷太傅,幽州牧,命令你不可出兵,靜候朝廷旨令!”
公孫瓒眼中精芒大盛,冷冷的說道:“恕難從命!”
說完便不再理會劉虞,大步流星的走下主将台,跨上白龍馬,手中長槊一舉,怒聲吼道:“出發!”
随着帥旗舞動,信旗層層傳動命令,嚴綱率着三千白馬義從,滾滾而出,直奔南面而去。
公孫白縱馬經過台下時,望了望台上呆若木雞的劉虞,微微歎了一口氣,扭頭跟随大軍疾奔而去。
接着無數的旌旗如浪濤一般翻滾,數萬大軍随着公孫瓒奔湧向薊城南面方向,煙塵滾滾,遮天蔽日。
劉虞怔怔的望着如同長龍一般的大軍中那杆迎風高高飄揚的繡着“公孫”兩字的帥旗,氣得七竅生煙,怒聲罵道:“公孫瓒,公孫瓒,你目無尊長,不聽号令,我必請奏朝廷治你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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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1年冬,公孫瓒發出列舉了袁紹的十大罪狀上的讨伐檄文,占據了道義的制高點,盡起五萬大軍殺奔冀州。
公元191年冬,公孫瓒發布了列舉袁紹十大罪狀的讨伐檄文,率領五萬多大軍攻襲冀州,一路上許多郡縣之長紛紛獻城投公孫瓒,再加上北平軍的勇猛,竟然一路凱歌,沿着河間國一路南下,殺入安平國南部,進入經縣地界,已是深入冀州腹地之處。
這隻能說是郭嘉那道檄文的确功不可沒,将一個四世三公的袁紹說得卑鄙無恥、一無是處,再加上韓馥的舊部許多對袁紹存着深深的怨氣,導緻公孫瓒高歌猛進,不等袁紹迎戰,便已殺入冀州腹地之處。
而對袁紹來說,原本倒是也有意誘敵深入,這樣公孫瓒的戰線拉得太長,糧草補給難以跟上,再加上劉虞的憤恨,就有可能出現因糧草短缺而不戰自敗。然而令他始料不及的是,公孫瓒大軍一到,冀州諸郡縣便自動獻城獻糧,冀州之地豐富的糧草儲備,爲公孫瓒提供了充足的軍糧,令袁紹懊悔不已。
車辚辚,馬蕭蕭,公孫瓒的大軍已由五萬上增加到七萬,隻見甲衣如雪,戈戟如林,七萬大軍如同一條長龍一般。
由于完美的完成了使命,公孫瓒自然兌現了諾言,将公孫白晉職爲軍司馬,并送了給他一匹一匹八尺出頭、通體雪白的寶馬,外号雪鷹。
然而,加官進爵,完成了系統任務獲得兵甲币獎勵,又新得寶馬,還抱得美人歸,接連的喜事并沒讓公孫白開心多少。
他端坐在雪鷹寶馬之上,眉頭微微蹙着,滿腹的心事,若有所思,令身後被提升爲曲軍侯的趙雲大惑不解。
按照往常來看,這一路高歌猛進的,并沒遇到什麽阻礙,以公孫白那逗逼的個性,自然是一路唧唧歪歪的吹個不停,沒想到卻莫名其妙的變得沉默寡言起來。
假如公孫瓒再如曆史上那般,欺負袁紹馬軍少,令白馬義從強沖界橋,他将如何擊破麴義的八百先登,如何突破那重重的重弩箭雨而殺進河北軍中。
要想克制河北先登那樣的重弩兵,當然是要陷陣營那樣的身穿重甲、手持大盾的重步兵,可是他沒有啊。青銅材料已所剩無幾,又一直沒找到鐵礦石,根本無法制造堅實的大盾。
兵甲系統升到3級以來,連續近兩個月停滞不前了,原本想從黑山城回來之後,借機到盛産鹽礦和鐵礦的漁陽郡去逛一圈,結果剛一回來就趕上大戰,他自然不敢怠慢。
不過,或許郭嘉說得對,他隻是一個軍司馬,就算制造出重甲大盾來,公孫瓒用慣了輕騎,也未必會聽他的建議來組編一隻重步兵出戰。難道對公孫瓒說,你兒子掐指一算,算準對面埋伏着一隻重弩兵,專門克白馬義從這種輕騎?
正思慮間,一騎斥候飛奔而來,穿越重重哨戒,奔到公孫瓒面前,翻身下馬:“報~啓禀薊侯,前方十裏處有水名磐河,袁紹率五萬大軍屯兵磐河之南迎戰。”
公孫白心中一跳:關鍵之戰就要來臨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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