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治所,邺城,袁府。
大堂之内,絲竹聲聲,莺歌燕舞,觥籌交錯,笑語不息。
冀州新主袁紹正在大宴部下的謀士和武将,大堂之内一片歡樂融洽的氣氛。
大堂正中的袁紹,頭戴白玉冠,身着一襲大紅袍,顯得格外喜慶,滿臉更是堆滿笑容。如今的形勢容不得他不高興,想來兩個月前他還隻是渤海一郡之主,兵馬不過三萬,糧草更是仰韓馥鼻息,又加上黃巾戰亂後,渤海境内更是一片狼藉,那是何等的困窘。然而不過兩個多月,他便得了整個冀州,号稱膏腴之地的冀州,如今手下雄兵十萬,良将千員,名動天下的謀臣武将也是不在少數,再加上他那四世三公的名望,隐隐已有天下第一諸侯的氣勢,豈能不令他志得意滿。
逢紀舉酒對袁紹谄媚的笑道:“如今之勢,天下誰敢撄袁公鋒芒?公孫瓒不自量力,竟敢派公孫越前來讨冀州,真是可笑至極。隻等昱公子和張燕之女結了親,袁公不但得了百萬黑山軍臂助,更是占據攻襲幽州之地利。如今公孫瓒一旦得知其弟被袁公所斬,以其火爆脾性,必然率大軍傾巢而出來攻。屆時袁公率十萬精兵良将自南出擊,張燕大軍自東面山區出擊,而公孫瓒和劉虞曆來不和,再遣使請劉虞趁幽州空虛,斷其後路,則公孫瓒三面皆敵,四面受困,不出三月,必然覆滅,如此則整個幽州将在袁公的掌控之下。一旦掌控幽州,并州之地,多是袁門故吏,唾手可得也。幽州和并州既得,青州黃巾不過烏合之衆,袁公兵鋒所指,盡皆披靡,如此則将坐擁四州之地,再招兵買馬,屆時麾下雄兵百萬,良将過萬,何愁天下不定?安天下者,必袁公也!”
哈哈哈!
袁紹得意的大笑,舉起酒樽和逢紀對飲了一樽,神色之間已是豪情萬丈。
一旁的郭圖、辛評不禁微微皺了下眉頭,沒有說話。很顯然這奪取北地另外三州的計策,并非出自逢紀,而是來自沮授,卻被逢紀大言不慚的當做自己的謀略一般,誇誇其談。更令他們暗自腹诽的是,沮授設計的藍圖是迎劉協于西京,光複漢室,而逢紀卻隻字不提,這明擺着是在鼓動袁紹的野心啊。
就在此時,座中一人卻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聲音雖不是很大,卻足以令在座的衆人清晰可聞。
這聲不和諧的歎氣聲令袁紹眉頭微微一皺,望着那人道:“公與,爲何歎氣?”
歎氣的正是沮授,隻見他依舊搖頭歎氣道:“如今對公孫瓒一戰,關鍵之處在張燕身上,若張燕與袁公聯盟,則公孫瓒必敗無疑,但若張燕與公孫瓒聯盟,恐怕勝負難料也。我聽聞公孫瓒也已派公孫白前往黑山提親,據說公孫白此人極其狡猾多智,乃公孫瓒最得意之子,甚于嫡子公孫續,而且又因曾救黃巾軍性命而深得黑山軍好感,再加上又新近被封侯,恐怕昱公子難有勝算,若是派熙公子(袁熙)去,或許勝算大增。”
話音剛落,全場頓時鴉雀無聲。公孫白的大名,這些謀士武将大都有所耳聞,先是在平定黃巾之戰時立下大功,而後來果斷半路截糧,戲弄顔良、文醜和朱靈等将,更是傳遍原渤海軍。這樣的一個小妖孽,明顯絕非名不經傳的袁昱所能比拟,沮授的話很顯然是有道理的。
逢紀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因爲當初提議在庶子之中選人提親的正是他逢紀。
隻聽他冷笑一聲道:“荒唐,張燕不過一個黃巾賊首,袁公派庶子前往提親,已是極其擡舉,而公孫白也不過是一介庶子,雖然其微有名爵,也不過袁公所賜,豈能與昱公子相比?他張燕又豈能如此不識時務?我料昱公子必然馬到功……“
他的話尚未說完,大堂之外便已傳來一聲急劇的喝聲:“讓開,我有要事禀報袁公!“
衆人驚訝的朝大堂門口望去,隻見披頭散發,全身衣甲滿是褐黑色的血迹的高覽,急匆匆的奔了近來,神色狼狽至極,大步疾奔到大堂正中,對着袁紹撲通一聲就跪倒了下去,哭聲道:“罪将高覽,拜見袁公……”
袁紹眼見他這副模樣,不禁大驚,急聲問道:“元伯(高覽字),發生什麽事了?爲何不見昱兒?”
高覽連連磕頭痛哭道:“昱公子他……他……”
他連說了幾個“他”,望着滿臉鐵青的袁紹,終究沒敢說出去。
袁紹暴怒起來了,怒喝道:“昱兒怎麽啦?說!”
高覽終于一咬牙道:“昱公子被公孫白小賊殺了……我等猝不及防,被公孫白小賊趁夜偷襲……”
“什麽!”袁紹如同五雷轟頂,氣得臉都抽搐了起來,猛的飛起一腳,将身前的案幾踢翻在地,雙眼紅的滴血。
袁昱雖然隻是個庶子,但終究是他袁紹的骨肉,居然被公孫家庶子堂而皇之的殺了,豈能令他不震怒和悲憤。
許久,袁紹才緩過神來,咬牙切齒的問道:“張燕呢,兩軍相争,不斬來使,更何況我家昱兒不過是去提親的,如今在他的地盤被殺,他如何向我交代?”
高覽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據後來逃回的部衆所言,那張燕不但未捉拿公孫白問罪,反而當場答應了公孫白與其女的婚事。”
嗷~
袁紹再也忍不住了,仰天發出一聲暴怒至極的長嘯,歇斯底裏的喊道:“報仇!我要斬殺公孫瓒父子,爲我昱兒報仇!傳令三軍,速速點齊兵馬,準備北伐公孫瓒!”
衆人默然,而那剛才還誇誇其談的逢紀,更是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滿臉灰敗之色,原本志得意滿的神采,蕩然無存。
人群中的沮授神色複雜,喃喃的說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子此招卻是學了大将軍班固的,行事之果斷,心機之狠毒,不似池中之物。”
言辭之中,竟然似乎隐隐含着對公孫白的贊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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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春樓。
薊城内最大的青樓,有着最溫暖的雅間,最好的美酒,最動聽的曲子,當然還有最水靈的女人,然而自然少不得是最貴的價格。
不過,對于郭嘉來說,根本無需考慮錢的事情,一切都有人買單,他要做的就是盡情的喝酒,盡情的玩女人。
當三天之後,公孫白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之時,發現他的健康值已經跌到了71。
女人和酒,一旦過度,就是最猛烈的毒藥,毒斷人腸,怪不得這家夥會在東征烏桓的時候挂在路上。
公孫白滿臉微笑的望着面前這個慘綠少年,淡淡的問道:“玩夠了麽?”
郭嘉也不起身,一手摟着懷中的美女,一手端起案幾上的美酒一飲而盡,哈哈笑道:“酒不錯,女人也不錯,兒須成名酒須醉,能每日躺在溫柔鄉中,痛飲美酒,永遠都不夠。”
公孫白也不惱,自顧自的搬起一張軟榻坐在他的旁邊,饒有興趣的看着他在那名身材和面目俱佳的美女身上四處遊走,而且還是專門挑不能描寫的地方上下其手。
“兒須成名酒須醉,酒有了,女人也有了,名何在?”公孫白淡然問道。
郭嘉停住了手中的動作,嘿嘿一笑道:“不得其主,不如不成名,無名,終究比無命好。”
公孫白淡淡的哦了一聲,面無表情的望着他,心中早已有千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郭嘉見公孫白神色淡然,又哈哈笑道:“就算得其主,亦須得其時,如今亭侯不過軍司馬之職,恐怕不能以主事之。”
公孫白猛的騰身而起,沉聲道:“如今薊侯欲讨賊,大戰在即,正是你出謀劃策,揚名立萬的時候,爲何不随本侯去見薊侯?”
郭嘉臉上露出冷笑的表情,也站起來道:“薊侯身邊将才濟濟,何時能輪到郭奉孝插嘴?”
說到這裏,他壓低聲音道:“不過,這女人錢和酒錢終究是要還的,何時亭侯能獨領一軍,何時郭嘉随亭侯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
公孫白心中大喜,低聲道:“奉孝此話當真?”
郭嘉笑笑道:“願擊掌爲誓!”
啪!
随着擊掌聲,兩人相視哈哈大笑。
許久,郭嘉才停住笑聲道:“郭嘉雖不能參加此戰,但承蒙亭侯看重,無以報答,願以尺書相贈,還請亭侯笑納。”
說完從袖子中掏出一卷早已寫好的文書,遞給公孫白。
公孫白疑惑的接過那卷文書,隻見上面赫然寫着四個大字——十罪之檄。
攤開匆匆一閱,不禁爲之動容,果然是文人的筆,更甚于武人的劍,這篇檄文列舉了袁紹的十大罪狀,将袁紹說的是一無是處,這樣公孫瓒的出戰完全占據了道德的制高點。
郭嘉淡淡一笑,拱手道:“怡春樓雖好,終非久留之地,前日太傅來邀,奉孝暫投太傅麾下,以待亭侯佳音,告辭。”
說完,便轉身要揚長而去。
公孫白心中一動,喝道:“奉孝且慢!”
話音剛落,郭嘉便如電擊一般停住了身子,轉過身來時,已是滿臉震驚和感激之色。
“……遇小子之主,既旺則壽……仙翁誠不欺我也。”
郭嘉望着公孫白,什麽也沒說,轉過身子,緩緩向外走去。
“叮咚,對郭嘉使用三級命療術完畢,郭嘉的健康值提升到86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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