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大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一名弱冠之年的青年文士,頭戴葛巾,身穿一襲雪白的布衫,右手手搖着鵝毛羽扇,左手提着一個大酒葫蘆,倒騎着毛驢的,一邊飲着酒哼着小調,一邊向兩旁的大姑娘小媳婦們抛出迷死人的微笑,顯得十分騷包。
不得不說,此人雖然騷包不已,但是确實長得英俊,而這副放蕩騷包模樣,在那個時代似乎不叫騷包,而是叫名士風流。隻惹的兩旁的大姑娘小媳婦,心中砰砰亂跳不已,一個個目不轉睛的望着那青年文士發呆,令那青年文士更是滿臉得色。
“讓一讓,别擋着侯爺的路了!”
随着一陣高喝聲,大街上突然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那青年文士瞬間感覺到自己被冷落了,因爲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們的目光已經對他始亂終棄,絕情的朝他身後望去。
他緩緩的轉過頭來,隻見人群之中,一群英氣勃勃的騎士翩然而來,人人雪衣白馬,似乎長途奔襲而來,顯得風塵仆仆的模樣,但是更顯其英俊而勇武的風姿。
很快,他的視線就被人群之中的一名白衣少年所吸引了,隻見那名少年十五六歲左右,頭戴白玉冠,一身白衣如雪,跨騎白馬,腰佩寶劍,手執長槍,而更主要的是那副賤賤的德行幾乎和他如出一轍,一邊悠閑的沐浴着冬日的陽光,一邊享受着兩旁大姑娘小媳婦們花癡般的目光,顯得格外惬意。隻是,那騷包的表情之中,卻比他多了幾分英武,幾分霸氣。
“哇,小侯爺回城了,真是太俊了!”
“是啊,又俊又英武,還年紀輕輕就封了侯,要是能嫁給小侯爺爲妾,死得心甘了。”
……
這就是名動北地的廣甯亭侯麽,總算等來了!
那青年文士望着風騷瞬間秒殺他的公孫白,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緩緩的勒住了馬腳。
公孫白在衆白馬義從的簇擁下,緩緩前行,使命完成的他顯得十分輕松,滿臉的優哉遊哉的表情。
突然,他的臉色凝注了,因爲前面的街道原本已經變得空空蕩蕩的了,卻突然有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隻見此人二十歲左右,倒騎着毛驢,一手提着酒葫蘆,一手搖着鵝毛羽扇,正在搖頭晃腦的哼着歌曲。
“天道反複兮,四海紛亂;兵戈四起兮,百姓難安;世有賢才兮,難得主賢;鬥酒高歌兮,遊戲人間。”
我去,倒騎毛驢喝酒,你以爲你是張果老麽?居然在本侯面前耍起個性,裝起逼來。
而且更惱火的是,此人不但大大咧咧的在街道正中間擋住了他的路,而且還用十碼的速度在他前面晃悠,分明就是找茬惹事的,身後的白馬義從早已躍躍欲試,隻等公孫白一聲令下,就要一把将此人拿下。
公孫白心中一動,急忙查詢此人的屬性,這一查不要緊,系統才剛剛爆出名字,他心中便已如千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我勒個去,此人不是應該在袁紹帳下嗎?就算和袁紹的蜜月期已過,已看出袁紹成不得大事,離開了袁紹之後也應該是回颍川才對啊,怎麽又跑到了幽州,這特麽真是天助我也,難道這破系統真帶幸運值暗屬性?
不過這個小子居然敢在自己面前裝逼,嬸可忍叔不可忍,哪怕明知他是爲了博取自己的注意力,也不能就讓他輕松的把逼裝完了。
“來人,拿下!”公孫白沉聲喝道。
嗬!
身後的衆白馬義從等的就是這句話,随着一陣響應聲,四五名白馬義從縱馬而出,不等那青年文士反應過來,便一把将他掀下驢來,然後像老鷹抓小雞一般提到公孫白面前。
“冤枉啊!冤枉啊!爲何抓我?”那青年文士被幾個如狼似虎的白馬義從扭住,不停的大呼小叫起來。
公孫白冷冷一笑,揮手招一名白馬義從隊率上前,低聲對他吩咐了一陣,隻見那隊率滿臉錯愕之色,呆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神色詭異的點了點頭。
接着公孫白哈哈一笑,縱馬揚鞭,率衆揚長而去,隻留下那名隊率和幾名白馬義從以及郭嘉呆立在大街上。
“左慈仙翁說,遇九口之主,先興後殇,遇小子之主,既旺則壽,看來終究是無緣相識。”那青年文士怔怔的望着公孫白離去的背影,隻覺心頭怅然若失。
“放下我!”他收起臉上嬉皮笑臉的神情,沉聲喝道。
“恕難從命!”那名隊率神情凝重的望着他,低聲喝道,“我們小侯爺吩咐過,不能放你走,否則會打斷我等的腿。小侯爺先回去找薊侯複命,回頭再找你算賬。”
“哦?”那青年文士神情微微錯愕,眼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問道,“既然如此,則将如何處置草民?莫非草民隻是稍稍擋了小侯爺的路,難道要下大獄不成?”
那名隊率眼中露出猙獰的神色,惡狠狠的笑道:“我也是這麽問的,可我家侯爺說,若隻是下大獄,那是便宜了你,要送你到一處非同尋常之地去煉獄,讓你生不如死,錯了,應該是欲仙欲死!”
“侯爺素有賢名,難道竟然如此狠毒?到底要将草民送往何處?”那青年文士稍稍有點驚慌了。
“嘿嘿嘿……”那名隊率陰測測的笑了,用一種詭異的聲音附在他的耳朵邊道,“我們侯爺吩咐,要将你送往怡春樓,用美酒灌死你,如果灌不死,那就找怡春樓中幾個最紅的姑娘,吸幹你的精血,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娘的,這樣的折磨,能不能讓老子給你分擔一點?”
那青年文士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露出亮光來,臉上卻裝做出一副苦相,滿臉委屈的模樣道:“我可是好人,侯爺這簡直就是逼良爲嫖啊,不過侯爺勢大,郭某不過一介草民,終究是胳膊擰不過大腿,隻好……從了。”
那隊率眼見此人滿臉的厚顔無恥,眼中露出猙獰和殺氣:“侯爺還說了,你郭奉孝要是好人,全天下就沒歹人了,你若是敢私自逃出去,一旦抓到就打斷你三條腿。”
那人不愧是智力99的高手,瞬間就明白了三條腿的含義,隻覺裆下一寒。接着心中又是一驚:這廣甯亭侯居然一句話沒說沒問的,就知道了他的名字,難道這真是天意?
他連忙露出滿臉猥瑣的笑容,嘿嘿笑道:“爲了第三條腿,誰跑誰是孫子,打斷草民的兩條腿也不敢跑!”
“郭嘉,統率58,武力10,智力99,政治81,健康值73。”
這是公孫白查詢到的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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薊侯府。
公孫瓒一身白衣白帽,靜靜的跪在公孫越的靈柩邊,淚流滿面。身後分别跪着公孫範、嚴綱、單經和劉備等人。
公孫瓒和公孫越、公孫範三人,都是一母所生的庶子,三人自是手足情深。如今公孫越不過三十出頭,便天人兩隔,生死兩茫茫,令公孫瓒是又痛又愧疚。
原來公孫越奔赴冀州找袁紹談讓出河間國、中山國和渤海三郡之時,袁紹是滿口答應,卻派高幹在路上冒充董卓的手下殺死了公孫越。
雖然當年征讨董卓之時,與董卓結下仇隙,公孫瓒也沒愚蠢到相信董卓會派人來殺一個對他來說無關緊要的公孫越。更何況,還有一枚打鬥中失落的令牌被幸存的将士撿到。
那枚令牌呈在公孫瓒面前,上面刻着一個篆體的“袁”字,事情已經一目了然。
看來,還是白兒不幸言中了,隻恨自己當初沒聽白兒之言,如今不但爲人做了嫁衣裳,令敵手實力大增,還白白斷送了胞弟的性命。
公孫瓒心中悔恨至極,他猛的騰身而起,拔劍而出,厲聲喝道:“傳令三軍,即刻裝備糧草辎重,三天之後,随本侯殺往冀州,斬殺袁紹,爲我弟報仇!”
話音剛落,便聽廳外的侍衛的聲音:“拜見亭侯。”
公孫瓒面無表情的擡起頭來,隻見公孫白在幾名白馬義從的侍衛簇擁下昂然而來,大步踏入廳堂之中。
“孩兒拜見父親,幸得不辱使命!”志得意滿、神經大條的公孫白尚未發現廳内的異樣,對着公孫瓒笑嘻嘻的一拜。
公孫瓒微微的點了點頭,指着身前的靈柩和靈牌,低聲喝道:“還不速速跪拜你叔父在天之靈。”
公孫白這才見到廳内的不尋常,心中隻覺千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袁紹這無恥之賊果然夠狠。
公孫白并未立即跪下去,而是轉身喝道:“取袁昱頭來,祭我叔父在天之靈!”
“喏!”
一名白馬義從近身上前,遞上一個錦盒,公孫白接過錦盒,恭恭敬敬的遞給了公孫瓒。
錦盒被打開,露出一顆鮮血已經凝固、皮膚蒼白的人頭。
“袁家庶子,袁昱的頭。這隻是開始,他袁紹敢殺我公孫家一人,我就要殺盡他袁紹的兒子爲叔父報仇!”公孫白冷聲道。
“好!殺伐果斷,果然不愧爲我公孫瓒的兒子!”公孫瓒激聲道,“就讓袁紹見識見識,惹火我公孫瓒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