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光南,野馬坡。
坡上的樹林間無數的飛鳥驚惶的飛起,雜亂驚鳴着掠向遠處冉冉升起的紅日。
從鬲津河上飛旋而來的烈烈狂風,如刀鋒一般掠向山坡下的黑壓壓一片北平軍甲士。
刀槍林立,戰意森然,兩萬北平軍列陣肅立,那攝人心魄的軍威使得驕橫的狂風也不得不斂神靜氣,在龐大的軍陣前嘎然止步,隻能屏息輕撫着那一面面戰旗。
一片片戰旗,在河風的拂動下,如滾滾巨浪般卷動,其中一面紅色的大旗尤爲醒目,上面繡着鬥大的“公孫”兩字。
大旗之下,身材魁梧的公孫瓒端坐在雄駿的白龍馬上,雙目如電,凝望着南面大道。
在他身後的大軍之中,公孫白等得百無聊賴,在腦海裏拉開了兵甲系統。
“承接任務!”
“簡單任務:晉升爲白馬義從曲軍侯,獎勵兵甲币100。
較難任務:生擒黃巾軍将領管亥,獎勵兵甲币200。
困難任務:拯救10000名黃巾軍性命,獎勵兵甲币300,激活神秘技能系統。”
我擦,前面兩個任務也就罷了,這最後一個任務卻是非做不可啊。激活神秘技能系統,這九大系統中,藥彈系統、神秘技能系統、火器系統三個界面還是灰白色,無法進入呢。
“報~”
一聲急報打斷了公孫白的思路,隻見一騎斥候飛奔而來,穿越重重哨戒,直奔公孫瓒馬前,翻身而落,急聲禀道:“啓禀薊侯,青州黃巾賊軍二十萬,已行至鬲津河南岸,正在渡河。”
公孫瓒濃眉一凝,手中長槊一舉,高聲喝道:“全軍聽令,殺往鬲津河!”
隻見信旗招展,以帥旗爲中心,層層傳遞了下去。
下一刻,隻聽馬蹄聲大起,三千白馬義從在嚴綱的率領之下簇擁着帥旗下的公孫瓒,往南奔去,接着中軍與後軍也已啓動,如同潮水一般緊緊跟随在白馬義從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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鬲津河畔,河風烈烈,柳枝招展飄舞,白浪滔滔東去。
黃巾軍如同螞蟻一般密密麻麻的屯集在西岸,約有數十萬人之數,趕着大隊的車馬,正在次第渡河。
河面上,舟楫來往穿梭,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整個河面,叫罵聲、笑語聲、劃水聲和風浪聲交織在一起,組成了一曲熱鬧的交響樂。
大隊人馬渡河近半,一名黃巾軍将領縱馬奔到河邊一棵柳樹下,隻見一個身長八尺有五,手執雁翎長刀,身着鎖子甲、胯騎良駒的将領,正凝神望着河水之中的黃巾軍出神。
那将領遠遠的就叉手行禮:“管将軍,該渡河了。”
此人正是黃巾軍悍将管亥,他緩緩的轉過頭來,眉頭緊蹙,微微歎道:“蔔将軍,我總覺這次北渡似乎危難重重啊,如今渤海郡内有公孫瓒和袁紹兩路大軍,尤其是公孫瓒的三千白馬義從,更是縱橫北地無敵,再加之北面黑山張燕又态度不明朗,形勢不容樂觀啊……”
那名奔跑而來的将領正是管亥的副将蔔己,号稱青州軍的狗頭軍師,對管亥哈哈笑道:“管将軍不必擔心,據我所探知,此刻公孫瓒被困東光城下,糧草即将盡絕,而袁紹的軍馬還遠在南皮。隻待我等大軍一到東光城下,則與城内的兄弟兩面夾擊,公孫瓒不過兩萬兵馬,又糧草匮乏,縱然白馬義從精悍無敵,也必然落敗。”
管亥眉頭逐漸舒展開來,手中長刀一舉,哈哈笑道:“走,去殺光這群官兵狗,建立一個黃天盛世!”
兩人奔到渡口,下了馬,牽馬分别上了木船,緩緩的渡往鬲津河北岸。
管亥手執長刀,長身屹立在船頭,猛烈的河風吹得他身後的披風獵獵招展,不禁令他豪氣大增,滿腹的憂慮早已被河風吹得煙消雲散,隻剩下滿腔的豪情。
嗚嗚嗚~
兩人剛剛渡到北岸邊,便聽到北面突然号角聲沖天而起,接着馬蹄聲如雷,喊殺聲震天,似有千軍萬馬殺來。
河面正在渡河的衆黃巾軍更是驚駭得停住了槳闆的劃動,将渡船停在河中間,甚至退回南岸。
管亥臉色大變,急忙提刀縱身一跳,厲聲喝道:“怎麽回事?”
“官軍殺來了!”
“天哪,是騎兵,居然這麽多騎兵!”
“那是公孫瓒的白馬義從,我等殺不過,快逃吧!”
河邊密密麻麻的黃巾軍瞬間哄亂起來,驚恐而紛雜的喊聲瞬間将管亥的聲音淹沒了。
管亥又驚又怒,接過身後親兵遞過來的馬缰,飛身上馬,打馬朝陣前飛奔而去。
叩嗒嗒~叩嗒嗒~
鬲津河北面,塵土漫天飛揚,馬蹄聲如雷,連綿不絕的雪白色的幻影,如同雪崩一般朝河岸上的上十萬黃巾軍奔湧而來。
如風的白馬,如雪的袍甲,銀光閃閃的刀槍,看上去如夢幻般的潔白,卻又無比的陰森,無比的兇殘,無比的猙獰,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一般。
雖隻三千騎,卻面對十萬步卒視如無物,堅定而迅疾的碾壓而來。
岸上的黃巾軍雖然人數足足是這隊白馬義從的三十多倍,卻人人眼中露出驚駭的神色,忍不住騷動起來。
“集結!全軍集結!準備迎戰!”縱馬奔到隊列前面的管亥舉着長刀嘶聲吼道。
十萬慌亂的黃巾軍兵開始哄亂的進行集結,然而十萬人的混亂人群,要想迅速集結列陣談何容易?
刹那間,三千白馬義從已奔騰而來。
當先一名大将,正是嚴綱,隻見他猛然一揚長刀,身後跟近的白馬騎兵便向着兩翼迅速展開,不到片刻功夫便擺開了兩百步寬的騎陣,前後幾排,交叉擺開,便于沖刺。
而緊随他們身後的,則是更多的北平軍滾滾奔來,少說也有一兩萬。
嚴綱手中長刀高舉,高喝一聲:“義之所至!”
“義之所至,生死相随;蒼天可鑒,白馬爲證!”
身後如雷響應,數千把長長的刀槍高高舉起,在晨曦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輝,閃爍出逼人的光芒。
“嗷~”嚴綱發出狼嚎一般的聲音,猛然一提缰繩,座下戰馬開始加速。
嗷嗷嗷~
三千白馬義從齊齊發出鬼哭狼嚎一般的嘯叫,三千匹戰馬齊齊加速,不到片刻功夫就完成加速動作,開始了極速沖刺,但見馬頭攢動,長刀如雪,上萬隻鐵蹄重重的叩擊着大地,猶如死亡之神的戰鼓,一下又一下的敲擊在對面亂哄哄的黃巾軍心坎之上。
疏忽之間,距離黃巾軍已不過六七十步之外,對面的黃巾軍已亂成一團,有鼓着勇氣向前迎戰的,有畏縮往後退的。
“射!”
嚴綱一聲斷喝,将長刀挂在得勝鈎上,彎弓搭箭,迎着對面的黃巾軍射去。
咻!
長箭如同流星趕月一般,呼嘯而出,直奔一名身材高大的黃巾軍。
噗!
長箭透胸而過,将那名黃巾軍射了個透穿,那名黃巾軍直愣愣的看着胸口的箭簇半秒,這才驚醒過來,啊的大叫一聲,口鼻之中鮮血湧出,倒地身亡。
咻咻咻!
背後飛箭如蝗,數千道光芒劃過長空,狠狠的傾瀉入大軍之中。
“嗚嗚……”一名黃巾軍抓着自嘴中透穿而過的利箭,嘴裏嗚嗚大叫卻說不出話來,全身又蹦又跳,如同一隻被火燒了臀部的猴子一般,但是沒跳多久便栽倒在地。
“啊……”一名黃巾軍被長箭刺透了腹部,他急忙奮力一把,箭頭的三棱倒鈎卻将腹部的白花花的腸子帶了出來,鮮血流滿全身,吓得歇斯底裏的哀嚎起來。
兩輪箭雨過後,雖然殺傷有限,但是黃巾軍已經亂成一團。
下一刻,三千白馬義從齊齊挺起長長的兵器,猶如鋼鐵猛獸的獠牙,無比兇殘的咬向前方大亂的黃巾軍。
電光火石之間,極速沖刺的白馬義從鐵騎無比狂暴的撞進了混亂不堪的黃巾軍陣營,隻聽一陣咔嚓咔嚓的骨骼碎裂聲,前面兩排黃巾軍被撞得飛了起來,接着那長長的刀槍又順勢洞穿了一排黃巾軍的頭顱。
三千白馬義從在嚴綱的大聲呼喝之下,揚起長長的刀槍大肆砍殺,然而真正給黃巾軍帶來重大殺傷力的不是那血淋淋的刀槍,而是在冷兵器時代堪稱兇殘絕倫的狂暴沖擊力,一千多斤的戰馬,一百多斤的騎士,相當于開着一輛小汽車瘋狂的沖進了密集的人群,這樣的一副慘景,又豈是兇殘兩個字了得?
鐵騎狂飙,霎那之間,人馬相撞的嘭嘭聲,兵器相撞的铿锵聲,骨骼碎裂的咔嚓聲,還有黃巾軍臨死前的哀嚎聲,交織在一起組成了一場死亡交響曲,三千多白馬義從交織而成的騎陣,就如傳說中的藍翔挖掘機一般,一下将黃巾軍攪得七零八落。
終于,三千多白馬義從将十萬黃巾軍撞了個透穿,奔到河岸邊的白馬義從在嚴綱的呼喝之下緩緩停住馬腳,然後提缰調轉馬頭。
在他們的身後,一萬多的北平軍将士已在公孫瓒的率領之下,惡狠狠的撲殺進了黃巾軍叢中,如同虎入羊群,肆虐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