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刀砍在槍杆之上,這槍杆是硬樟木所制,倒不至于被劈斷,但是一股巨力襲來,擊得公孫白連連後退三四步,而對手隻是身形微微晃了一下。
“徒兒,此賊力大,不可硬抗,隻可巧攻。”趙雲急聲喊道,手中的長槍已蓄勢待發,同樣一旁的張飛也緊緊攥緊了矛杆,準備施救。
公孫白隻覺心中氣血翻騰,頭昏眼花,想不到這蠻漢的力氣竟然這麽大,特麽的武力都在力氣上吧。
賊首于丹哈哈一笑,提起長刀又惡狠狠的撲了過來,如同一頭莽牛一般,神情十分兇狠。
這次公孫白不敢再造次,急忙閃身讓過,手中長槍順勢一撩,逼得于丹回身揚刀來架。
兩人就此在場中一來一往,殺個不停。
二三十招過後,公孫白就逐漸感覺有點招架不住了,額頭已汗水涔涔。
要說于丹不過64的武力,比起吳明還差了4點,但是這是步戰,公孫白沒有馬戰中雙馬镫的優勢,再加上這厮自知難以活命,招招都是竭盡全力的拼命的招數,哪裏像之前的對手多少都要讓着他點。
唰唰唰!
長刀如風,那于丹越戰越勇,嘴裏呼喝有聲,氣勢如虹,反之以前對戰時一直亂吼亂叫的公孫白卻咬緊牙關,苦苦支撐,全身被汗水浸透,哪裏還有功夫喊殺。
“小白臉,我看五公子快不行了,你上還是我上?”張飛忍不住說道。
“不急,這對他是一場曆練,我自有分寸,不會傷了他。”趙雲眉頭緊蹙,沉聲說道。
又是十招過去了,公孫白完全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眼看就要不支,趙雲手中的長槍已經微微揚起,随時準備刺出。
“神龍擺尾!”
就在公孫白被于丹的刀風裹得快喘不過氣來的時候,突然背後傳來一聲響亮如洪鍾般的聲音。
公孫白激靈靈一震,手中的長槍不覺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反掃向于丹的脖頸,眼見那刀已如迅雷般攻來,于丹卻神色大驚,如觸電一般退了回去,堪堪讓開那凜冽的槍風。
“遊龍三探!”
不等招式用老,背後那聲音又傳來,公孫白信心大增,手中長槍趁勢連連抖動,連續三槍唰唰的向于丹的上中下三路分刺了過去。
“龍遊四海!”
“飛龍戰天!”
“行龍布雨!”
……
在背後那洪亮的聲音的指引下,公孫白手中的長槍似乎突然活了起來,如同一條長龍一般,上下翻飛,逼得于丹連連後退,在那淩厲的槍招之下完全落于下風,不禁臉色灰白,滿臉的絕望之色。
找回自信的公孫白,終于長長籲了一口氣,口中開始呼喝有聲。
“呀~哈~”
“豁~嘿~”
“看槍!”
那極其尖銳而騷包的喊殺聲,擾得于丹心煩意亂,愈加不支,完全處于受制狀态。
背後那聲音也突然高昂而起。
“遊龍不悔!”
“逆鱗之怒!”
随着最後四個字猛然喊出,公孫白騰身而起,大吼一聲,連人帶槍傾力一擊。
噗!
長槍貫穿了滿臉驚惶的于丹的咽喉。
當啷一聲,他手中的長刀跌落在地,雙眼猶死死的盯着公孫白,似乎不相信自己會死在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手上。
嗤!
公孫白将長槍收了回來,看着于丹像死狗一般倒下,然後緩緩轉過身來,望着身後那人,手中的長槍瞬間跌落,急急彎腰一拜:“孩兒拜見父親!多謝父親指點!”
立在他身後的那人,端坐在高高的白馬上,滿臉威嚴之色,正是他的便宜老爹公孫瓒。
公孫瓒面沉如水,沒有搭理他,而是調轉馬頭,沉聲喝道:“走,回縣衙大堂。”
接着又轉身喝道:“你也跟上!”
公孫白見公孫瓒滿臉陰沉之色,吐了一下舌頭,乖乖的上馬跟在後面。
趙雲和張飛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一副形勢不妙的神色。
回到城内,戰事已徹底結束,一群群的黃巾軍抱着頭蹲坐在地上,身邊站着看押的北平軍将士。
一行人直奔高城縣衙,進入大堂之中。
公孫瓒大步奔向大堂正中的官案,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衆将士整齊的分列兩旁,肅然而立,公孫白也像個剛過門的小媳婦一般,怯生生的立在旁邊。
公孫瓒雙目如電,惡狠狠的瞪了公孫白一眼,猛的抓起驚堂木對着案幾上用力一拍。
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升堂!”一道詭異的聲音從公孫白嘴裏脫口而出。
公孫瓒一聽,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去,兩旁原本神色肅然的将士也忍俊不禁,紛紛捂住嘴巴。
公孫瓒強斂心神,指着公訴白厲聲喝道:“孽畜,跪下!”
公孫白轟然跪倒下去,恭聲道:“孩兒跪謝父親封賞。”
公孫瓒神色一愣:“封賞?”
公孫白大聲道:“孩兒破城門,殺于丹,有道是舉賢不避親,孩兒既然立得如此大功,若不大大封賞,豈能服衆?”
公孫瓒冷冷一笑道:“好,來人啦,給我拿下,拉出去賞二十軍棍!”
公孫白整個臉都苦了,呆呆的望着公孫瓒道:“父親,該不是和孩兒玩真的吧,孩兒可是有功之将啊?”
公孫瓒沒有理他,而是從案幾上的的令箭筒中抓起一指令箭,一擲而下,惡狠狠的喝道:“打!你這小孽畜竟敢不自量力與人決鬥,不打你不知天高地厚,以後死都不知怎麽死的。”
“喏!”
身旁幾名軍士立即一擁而上,将公訴白拉住就往外走。
公孫白滿臉不服氣的被拉了出去,心中忍不住腹诽:“裝什麽裝啊,我不過武力61打64而已,你那86的武力,小胳膊小腿的居然敢在虎牢關下挑戰武力100的呂布,要不是三爺救了你,早就翹翹了。”
……
大堂門口,公孫白被幾名軍士按在案幾上,褲子已被捋下,露出光光的大屁股。
一名持棍的軍士低聲說道:“五公子,小的也是奉命而爲啊,您就忍着點吧,小的不會打得太重的。”
公孫白笑道:“好說,好說。”
那軍士道:“那小的就要開打了啊。”
公孫白慷慨的說道:“打吧,給爺來個痛快的,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那名軍士的軍棍原本已高高舉起,聽他這一說,吓得一激靈,冷汗直流:我的大爺啊,這隻是責杖啊,怎麽說得像砍頭似的,太吓人了。
公孫白又道:“随便來,别客氣。”
那軍士這才放下心來,再次高高舉起手中的軍棍。
啊~
公孫白蓦地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嚎叫,堂裏堂外都聽得真真切切。
大堂内的公孫瓒眉頭微微一皺,張嘴想說什麽,終究還是沒說。
那軍士吓得手中的軍棍差點脫手,哭喪着臉道:“公子,我這軍棍還沒落下呢。”
公孫白笑道:“我這要不叫大點,父親還以爲你在徇私呢,這不是幫你嗎?”
那行刑的軍士擦了一把冷汗,這才又舉起軍棍,朝公孫白屁股上敲了一下,低聲道:“公子,這力度合适不?”
公孫白皺了皺眉頭道:“有點輕了,不夠舒爽。”
“那我給您稍稍重點。”
又是一記軍棍落下,公孫白再次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接着低聲道:“好,就這樣。”
幾名按着公孫白的軍士,面面相觑,一陣無語。
啊~
哦~
耶~
聽着門外的公孫白鬼哭狼嚎般的慘叫,公孫瓒的眉頭越皺越緊,嚴綱等幾名重要将領也是心頭一陣不忍,畢竟公孫白剛剛攻破城門,立了大功,減少了他們的部曲的傷亡。
隻有公孫續,雖然滿臉的嚴肅,心中卻樂開了花。
慘叫聲依舊在繼續,終于劉備憋不住了,開口道:“薊侯,五公子年幼,不如……”
話未說完,便已被公孫瓒打斷:“師弟,不得替他求情,不讓這小孽畜吃點苦頭,他不知道厲害。”
劉備隻好閉嘴不言。
“我不信那群家夥如此不長眼睛,這小孽畜一定是在耍滑頭。”公孫瓒心中暗道。
果然是知子莫若父,隻是他不知道的,外面那貨不隻是假叫而已,簡直就是在享受休閑按摩。
啊~
公孫白舒服的發出一聲慘叫之後,卻發現屁股上的軍棍突然停止了,身旁按着他的軍士也松開了手,他轉過頭來,望着那持棍的軍士疑惑的問道:“怎麽不打了?”
那軍士臉色僵住了,擦着冷汗道:“公子,二十軍棍打完了。”
公孫白一臉的不爽:“這就打完了,你是不是偷工減料了?”
那軍士頭上的汗水涔涔如瀑布而下:“公子,小的不敢。”
公孫白腦袋一短路,嘴裏脫口而出:“加鍾!”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就後悔了,特麽這不是在沐足啊,沒有加鍾一說。
望着幾名目瞪口呆的軍士,公孫白尴尬的嘿嘿一笑道:“幾位辛苦了,快進去複命吧。”
那幾名軍士如蒙大赦,急聲道:“謝公子!”
剛提起腳,又被公孫白叫住了:“混賬,本公子遭此大刑,還不快扶本公子進去。”
衆人一陣無語。
……
大堂門口,兩名軍士扶着一瘸一拐,一條腿幾乎在地上拖着的公孫白走了進來。
公孫瓒看得一呆,臉色唰的變白了,又細細的看了幾眼,這才擺擺手道:“擡出去養傷。”
公孫白全身無力的斜靠在兩名軍士肩膀上,有氣無力的道:“謝父親。”
公孫白擺擺手,不再說話。
眼見兩名軍士将幾乎奄奄一息的公孫白架了出去,公孫瓒無精打采的對衆将擺了擺手道:“你等散了吧,速速出榜安民,整頓治安,别出了亂子。”
衆将應諾而退。
公孫瓒這才緩緩的站了起來,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小孽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