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城,北門。
城樓上密密麻麻的擠滿了黃巾賊軍士兵,城下北平軍旌旗如雲,戈戟如林。
咻咻咻!
咻咻咻!
城樓上下,箭如雨下。
然而,黃巾軍雖然居高臨下,但是大都持的劣質弓箭,威力遠遠不及北平軍的強弓硬弩,隻見密集如蝗的箭雨一波接一波的向城頭傾瀉,很快就将城頭壓制住,黃巾軍不是躲在大盾後面,就是趴在垛堞之下。
北平軍大旗之下,公孫瓒昂然端坐在白龍馬上,眼見黃巾軍已被箭雨壓制住,手中長槊一舉:“攻擊!”
嗚嗚嗚~
蒼涼而悠遠的号角聲中,成百上千的北平軍推着十數架雲梯和一台攻城沖車洶湧而出。
“踏平賊軍,誓取高城!”
“踏平賊軍,誓取高城!”
“踏平賊軍,誓取高城!”
随着激昂而信心爆棚的呼聲,北平軍如同嗜血的猛獸一般拼命的朝城牆之下湧來。
北平軍的弩箭還在繼續,城頭上的黃巾軍依舊擡不起頭來,隻能聽任北平軍的攻城雲梯轟隆隆的朝襄平城牆推進。
“嘿喲,嘿吼,嘿喲,嘿吼!”
“嘿喲,嘿吼,嘿喲,嘿吼!”
“嘿喲,嘿吼,嘿喲,嘿吼!”
城牆下的北平軍一波接一波的号子聲中,原本折疊壓在固定梯上的上半截活動梯便以頂部的機括爲軸心而緩緩升起,然後整個活梯完全豎起而緩緩向襄平城頭傾斜,最後轟的一聲重重的壓上了城頭之上,驚得箭垛前的黃巾軍急忙連連後退。
弩箭發出的箭雨已經停歇,十數架雲梯在城頭上連成十數道傾斜的聯通城上城下的通道。
下一刻,數以百計的北平軍銳士便如螞蟻般湧上雲梯,哇哇大叫着瘋狂的直奔城頭而來。
城樓上,黃巾軍頭目于丹率先站起,手中長刀一舉,嘶聲吼道:“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殺!”
原本匍匐在城樓之下的黃巾軍便呼啦啦的站起身來,紛紛拔刀而出,湧到了垛堞之前。
公孫續望着那一架架攻城雲梯車,不禁暗自驚歎,這端的是攻城神器,有了這種雲梯,高聳的城牆不再是不可逾越的障礙。
雖然這次與公孫白的賭鬥輸了,但是當一架架攻城雲梯車出現在公孫瓒面前時,他這先鋒校尉得到了公孫瓒的極力贊賞。
回頭朝公孫瓒望去時,見公孫瓒正朝他望來,眼中充滿贊許之色,不覺心頭一暖,嘴角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想想那賤種,雖然奸詐似鬼,最後還不是爲本公子做了嫁衣裳,公孫續隻覺這一刻心情大好,如同六月天喝了雪水般舒爽。
激烈的攻城戰終于正式開始。
轟轟轟!
一塊塊巨石和擂木滾滾而下,将雲梯上的北平軍砸得頭破血流、哭爹喊娘,不斷的從雲梯之上滾落下來。
然而這一切絲毫不能阻止北平軍湧上城頭的勢頭,這隻曾經橫掃胡族的悍軍,早已看慣了生死,依舊前仆後繼、争先恐後的往城樓上奔湧。
很快,北平軍就踏着同伴的鮮血和屍骨湧上了襄平城頭,開始了激烈的肉搏之戰。
殺~
兩名北平軍銳士手執短刀,腳踏雲梯飛身而上,如餓虎撲食一般奮不顧身的騰身而起,紮進了黃巾軍群中。
哈!
十幾隻冷森森的長戈齊齊刺出,将兩名北平軍刺成了刺猬,高高的舉了起來,朝城牆下扔了下去。
趁此間隙,又有三名北平軍死士登上了城頭,齊齊攻向城樓的黃巾軍。
噗噗噗!
又是幾枝寒光閃閃的長戈刺來,直逼三名悍勇的北平軍。
咔嚓咔嚓咔嚓!
幾道寒光閃過,那三名北平軍悍卒手中的長刀如雪,硬生生的将那幾杆粗劣的長戈劈成兩截。
下一刻,刀光舞起,如電閃出。
啊!
一名黃巾軍躲閃不及,被一刀刺中喉頭,登時斃命。
另外兩名黃巾軍,一個低頭閃過,一個被長刀劈中了脖頸,血流如注,捂着傷口踉跄着退了幾步,終于不支倒下。
死!
背後的密集如蟻的黃巾軍大怒,手中的長槍瘋狂的連續刺擊,将那三名北平軍戳得血肉模糊,那三名北平軍臨時前将手中的長刀奮力擲出,擊殺一名黃巾軍,刺傷兩人。
就在此時,然而又有數名北平軍死士自天而降,連人帶刀奮不顧身的朝黃巾軍頭頂劈來。
在這種悍不畏死的氣勢之下,北平軍越戰越勇,嗷嗷大叫着如同嗜血的狼群一般,很快就在城樓頂上占據了幾塊空地,讓後面湧上來的北平軍有了立足之地。
呀……哈!
于丹嘶聲大吼,手中的長刀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揮舞而出,隻聽咔嚓幾聲,兩名北平軍如同紙紮的人兒一般被劈得肢體橫飛,鮮血四濺。
“殺!”于丹嘶聲大吼。
身後的黃巾軍被他的戾氣所激勵,紛紛踴躍上千,所謂蟻多咬死象,縱然北平軍悍勇善戰,終究寡不敵衆,被蜂擁而來的黃巾軍再次趕下城樓。
大旗之下的公孫瓒看得真切,眼見于丹發威,不禁勃然大怒:“區區蟊賊,安敢欺我!”
說完就要挺槊而出,卻被身旁的嚴綱和單經死死拉住:“殺雞焉用牛刀,區區蟊賊,何須薊侯出手?”。
一個多時辰過去了,城上城下屍體堆積如山,鮮血染紅了整個城牆,雖然北平軍裝備精良、悍勇無比,但是黃巾軍利用巨大的守城優勢,雙方傷亡居然不相上下。
烈日當空,如火一般照耀在城樓上,一團團殷紅的鮮血閃耀出奪目的光芒。
眼看雙方都各傷亡上千人,公孫瓒的眉頭深鎖,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他的部衆都是百戰精兵,豈能就此拼個幹淨。
當當當!
咚咚咚!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鼓樂聲在城下響起,吸引了衆将士的注意。
擡眼望去,衆人不覺看得目瞪口呆。
隻見二十幾名北平軍士兵緩緩的推動着一架雲梯車昂然前行,在雲梯車頂部,端坐着三人,正中一個百人将模樣的将領,身着皮盔皮铠,披一襲紅色披風,翹着二郎腿,一隻腳架在活梯上,另外一條腿不住的抖動着,顯得十分騷包。身旁兩名軍士,左邊一人高高舉着油紙傘擋在中間那将領的頭上,替其遮擋烈日,右邊一人,卻搖着一把大蒲扇,似乎在替那将領扇風除熱。
在那雲梯車的背後,又有幾十名軍士推着三架龐然大物,在那三架龐然大物之上,各站着兩名軍士,一個敲鼓,一個打鑼,顯得十分喜慶。
公孫瓒呆呆的望了一會,臉色立即漲得通紅,怒聲喝道:“什麽人敢亂我軍心,來人啦,給我拿下,全部拉下去砍了!”
身旁的嚴綱急聲道:“薊侯,那好像是五公子……”
公孫瓒呆了一下,仔細看去,不是公孫白又是誰,隻氣得咬牙切齒:“這小孽畜又在鬧什麽,給我拉下來,不得讓他蠱惑軍心!”
這時身旁的劉備似乎明白過來了,急聲道:“薊侯且慢,五公子身後似乎是攻城沖車!”
隻見那幾台巨木制作的龐然大物坐落在四個木輪之上,正中間駕着一根長長的巨木,巨木端頭包着一層厚厚的鐵皮,每台攻城車至少有四五百斤,若再經數十人一起推動前撞,撞擊之力何止千斤?
攻城雲梯上的公孫白抖動着二郎腿,那種拉風的感覺别提多美了,他看了看身後的北平軍,遺憾的微微歎了一口氣:“要是有副墨鏡,再叼支煙就更酷了。”
這時身旁的那名持着蒲扇的軍士道:“公子,已經接近城牆百步之内了,再往前就會被賊軍的弓箭射到了。”
公孫白擡起頭來,看了看激戰正酣的城樓,又看了一眼那高大而堅實的城門,輕喝了一聲:“停!”
雲梯車便嘎然而止。
下一刻,這貨已高高的站起,仰天而立,身後的紅色披風在風中獵獵招展,隻見他唰的一聲從腰中拔出破天劍,那凜冽的劍鋒在烈日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小的門,給我上,拿下城門!”
嗬!
随着背後如雷的響應聲,幾名站在攻城車上的軍士迅疾躍下,接着三架攻城車隆隆而出,直奔城門而去。
“轟!”
“轟!”
“轟!”
一聲又一聲巨大的撞擊聲陡然從城門處傳來,伴随着每一聲撞擊聲,腳下的城牆都在劇烈的顫抖,黃巾軍守将于丹臉色大變,轉身大步走到城頭正中,手扶垛堞往下望,隻見一架巨大的攻城車正抵住東門,在數十名北平軍的推動下,對着城門發起劇烈的撞擊。
“去死!”于丹一身怒吼,轉身回頭四處張望,視線落在一塊巨大的擂木之上之上,向前輕輕抱起,快步走到垛堞前,将巨木高高舉過頭頂,對着城門口的攻城車奮力一砸。
轟!
那根兩三百斤的巨木滾滾而下,朝正在撞門的軍士們狠狠的砸了過來。
“快閃!”身後另外一架攻城車旁的軍士們大喊。
可惜爲時已晚,眼看那些軍士就要血肉橫飛,橫屍當場。
就在擂木滾下那一刻,公孫白愣住了。
救,還是不救?救則暴露自己,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又豈能不救?
終于,他一咬牙,對系統發出指令:“收集木料!”
隻見那塊巨木就在即将砸在軍士們的頭上那一刹那,突然又呼嘯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巨大的弧線,正直直朝雲梯車飛來。
就在衆人神色變得更爲驚恐的時候,那塊巨木突然消失在虛空中,無影無蹤,似乎不曾有過。
“木料增加3。”公孫白腦海裏傳來系統的聲音。
嗬嗬嗬!
攻城車旁的軍士們紛紛歡呼起來,繼續奮力轟撞城門。
城樓上的于丹看得目瞪口呆,恍然如夢。
城樓下,公孫瓒以及身旁的劉備、單經、嚴綱和公孫續等人,也是滿臉震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五公子似乎有神靈相助啊。”劉備失聲道。
公孫瓒怔怔的望着雲梯車上大呼小叫的公孫白,神色極其複雜。
“神靈相助,神靈相助……怪不得……”公孫續喃喃的自語,一股無邊的挫敗感和恐懼韓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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