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要急。”錢浩一邊安撫着大家的情緒,一邊小心翼翼地在油地裏邁向窗口,“不管是青訓營還是反恐部隊,都歸特安會管。特安會的人我都熟,讓我先去打個招呼……”
“小心!不要過去!不要靠近窗子!”婁阿樹在後面急喊。他的話音未落,兩個煙霧罐從打開着的窗口滾落在油地上。緊接着,六名頭戴面具、全副武裝的特jing從屋頂上懸繩急降,分從三個窗口、蹬破玻璃,蕩進屋裏來。
“真的是特jing欸?”王森看得呆了一呆。
“嘻嘻,剛才那陣氣體,嘻嘻嘻。”聞慧宜掩嘴笑道,“人家怕是把我們當成了研究生化武器的恐怖分子了!”
蘇晉馳正待發威撲擊,眼見煙霧罐飛入,立即收勢倒竄至牆角,撿起了剛才棄置于地的簡易防毒面具,馬馬虎虎地綁在臉上。就是耽誤了這麽一下子,他才僥幸撿回了一條小命。
六名特jing一松開從房頂上垂吊下來的繩子,立刻着了那天所鋪設的油地的道,站都沒站穩便紛紛往地上倒。然而,更令他們恐怖的還在後頭。
在他們還沒能倒落實地之前,煙霧缭繞中一條巨大的紅影閃過,接着一道刺得雙目立刻失去視界電腦粗大的光柱迅疾地撲面而來。<!”一聲尖聲尖氣的女子呼喝充盈于耳。
那是“維加”的jing神能量彈!薛琪琪含怒出手,全不留情。
眼看那天就要由衷地(?)向自己表白,卻被這夥不開眼的毛賊(?)生生地破壞了美好的(?)氛圍,怎能不叫薛琪琪着惱?!
煙霧中她也看不清對方的樣子,惡魔空踏、惡魔雙截踢,乃至超jing神爆擊連環出手,六名特jing隊員連摔倒的機會都沒有,便一股腦兒被踢出了窗外。
如果說這滿屋子全是二貨,薛琪琪恐怕是這群家夥中最“一”的一個。
“一”人講究謀定而後動,薛琪琪曆來将此奉爲金科玉律。不該說的話不說,不該做的事不做。藉此來維持自己“溫柔可人型好女子”、“未來賢妻良母第一候補”的光輝形象。
可是今天的情況有點失控。依照薛琪琪的預算,服藥之後,最好能得個“女紅天下無雙”、“第一閨房小廚”之類的能力,以便補足她“完美淑女典範”中的小小不足。可是婁阿樹那台可怕的電腦洞穿了她的僞裝,将她内心強悍的一面**裸地生拖硬拽了出來。
這可怎麽辦呢?薛琪琪急中生智,決定将計就計。一方面将自己的“委屈”無極限放大,另一方面利用女孩子專賣許可的“撒嬌耍賴”營造既成事實,速戰速決地與那天明确“戀愛關系”。這才有了剛才那出“戆那天逞強駝媳婦,俏維加情切陷油男”。
雖說事出突然,在美貌與智慧并重的薛琪琪巧計連施之下,事态已完全朝着有利的方向轉變。若非闖進來的這幫程咬金們……“未來賢妻良母第一候補”終于忍無可忍了。
薛琪琪離開了那天的背,這小子當真是如釋重負,噌噌噌地滑到了蘇晉馳的近旁,撿起了另一個面具戴在頭上。
“好家夥!連蓄氣的工夫都省了!”望着大顯身手的“維加”,某那由衷地贊歎道,“幸好你沒過去,否則這會兒恐怕也該被踢出去了?”
“是啊是啊!她滿肚子都是氣,哪裏還用得着蓄氣?”英雄無用武之地,蘇晉馳懊惱地蹲在地上跟那天一起觀戰。他xing格中雖然有好勇鬥狠的一面,但還不至于蠢到主動去當炮灰。眼下的薛琪琪絕對生人勿近。“诶?那台電腦不是說逃生通道裏也有人入侵嗎?要不,我們倆去收拾那邊的敵人?”
那天趴在地上、高舉雙手:“我的油用完了,去了也是白搭。”
“你們不用去了,我剛往裏面扔了個幻術彈。”餘斓一手倒拖着婁阿樹,一手夾着錢浩滑行而至,身後還跟着聞慧宜。
“幻術彈?你的那個幻術嗎?那玩意兒可以扔的嗎?”
“以後再跟你們解釋,現在趕緊下樓逃命,這裏要燒起來了!”
那天定睛一看,煙霧中,果見窗口方向隐隐冒起了幾處火頭。原來“維加”的踢腿太快,空氣摩擦之下燃起了火苗。現在雖然火勢還小,但這房間裏滿地都是油,燒起來隻是早晚的問題。
餘斓一把揪下那天臉上的面具,戴在自己臉上:“蘇晉馳,你去找你兄弟和王森,我去把琪琪救回來。”
蘇晉馳一把拉住餘斓,急切地道:“不行!你不能去!薛琪琪這會兒正殺紅了眼,你過去隻是白白送死!”
“傻瓜!”餘斓臉上難得露出些笑意,“就快五分鍾了,她那個‘維加’撐不了多久。”
煙霧裏,薛琪琪凄惶的呼喚聲遠遠傳來:“那天——,那天——!”
某那臉上一紅,尴尬地道:“還是我去?”
“算了,你有這份心就夠了。”餘斓不知爲何心情大好,連帶對那天的态度也溫柔了幾分,“你渾身都是油,是最去不得的。保着慧宜和這兩個老的,先下去。記住,慧宜最重要,我們要是受了傷,就全靠她了!”
聞慧宜也蹲到那天面前,笑嘻嘻地說:“那就拜托你了哦?”
某那心裏其實恨不得有餘斓這句話,裝模作樣地皺緊眉頭,鋼牙一咬,悲壯地說了聲“走!”繼續以很不堪的陸上蛙泳式向門口遊去。
婁阿樹被錢浩勒着脖子,半拖半抱地跟着往樓梯走。他不斷回頭,捶胸頓足,戀戀不舍地悲哀着自己的全付家當。隻有聞慧宜依舊巧笑倩兮。從頭至尾,她似乎全無緊張感,好像逛完了商場回家似的跟在最後。
出了房門、下到樓梯,地面上沒了那麽多油,那天總算能站起來走路了。下樓時,他一直沿着樓梯的扶手一側行走。一則、是爲了防滑;二則、是爲後來者留出另一側的通道,免得自己身上流淌下來的油污、在此緊要關頭影響了夥伴們逃生;三則、是通過曲折的扶手形成的空井、探看樓下的動靜。
他們一路上都很小心jing惕,可奇怪的是特jing好像對這條主通道完全不設防。
樓上依稀傳來薛琪琪凄厲的呼喚聲,那天心裏挺不是滋味。雖說他有“油人怕火”這個堅實的理由,雖說現在男女平等了,可是作爲一個男人、丢下女伴自己先逃命這一行爲本身,仍令他多少感到不痛快。
下到院子裏,那熟悉的濃烈狐臭味道自逃生通道的出口傳來,四個人迅速用濕布蒙了嘴臉,然後小心翼翼地檢查周圍的情況。
被薛琪琪踢落下來的六個人七歪八倒地橫在泳池内外,除此之外,院子裏隻剩下幾輛空車。看樣子特jing隊對這次突擊志在必得,把所有人手都派上前線去了。
狐臭味道是從進出逃生通道的下水道出口傳上來的,聞慧宜招呼那天他們幾個,合力搬了塊假山石,壓在通道口的下水道蓋闆上。
其實,那天覺得沒必要這麽做。已經過了這麽久,裏面的人還不出來,應該都已經被熏暈了。可他還是一言不發地跟着大夥一起做了,好像不找點什麽事情做,他便無法抑制内心的不安。
搬完假山石,那天又将六名特jing的武器、彈藥一一解下,扔進泳池裏。等他忙活完了,終于看見蘇端成扶着王森從樓裏出來了。
那天連忙扔下手裏的活迎了上去:“薛琪琪和餘斓呢?蘇晉馳有沒有找到你們?”
王森沒受什麽傷,隻是被煙霧彈嗆得不行。錢浩和婁阿樹過來接替蘇端成扶着他避到了上風口。蘇端成忍着咳,勉強答道:“他們都沒事,在後面。”
那天已等不及了,匆忙往樓裏跑。見蘇晉馳和餘斓一人一邊,艱難地架着薛琪琪從樓上下來。雖然兩個人都戴着面具,但由于這次戴得匆忙,面具的周邊都沒有密封好,兩個人也是邊走邊咳。
那天悶聲前趨,默不作聲地獨自背負起昏迷的薛琪琪。餘斓已經筋疲力盡,不再高傲或者狐媚,和蘇晉馳互相攙扶着跟出了樓。
聞慧宜一見他們出來,立刻抄起起手中的皮帶蓄勁發功。待那天他們走近,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每人賞了一鞭子。幾個巨咳的人立即應鞭痊愈,隻是薛琪琪依舊沒能醒過來。
餘斓告訴他們,薛琪琪是剛才變身時用力過猛,脫了力。她的身體雖然不能算差,但畢竟難以承受“維加”這樣的彪形大漢胡踢亂飛。七個人中,以薛琪琪的技能與本人最不相稱。對她這樣一個女孩子來說,這變身術實在太過激烈了。
皮帶抽在身上有一霎那的痛,可那天似乎沒感覺到,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全員都已安全逃了出來,可他心裏總覺得若有所失,似乎有什麽東西遺落在了這棟小樓裏。
或許是疲勞所緻,其他幾個人也都一樣,顯得有點垂頭喪氣。平常聚在一起便亂哄哄的7個人這會兒都沒了話,隻餘婁阿樹仍在悲哀着自己的房子。
這一戰打得似乎輕而易舉、大獲全勝,可是勝利的一方好像全然沒有勝利的喜悅。
天已漸明,加上此地不宜久留,一衆人匆匆啓程回撤往乾錦樓。
期間,那天一直沒放下薛琪琪,雖然他滿身的油令得背上的人一個勁地往下滑。他執意一個人把薛琪琪背回家,腦子裏空蕩蕩的。來到珍珠島隻有幾天工夫,發生了太多事情,亂得他都沒機會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從來,那天都認爲自己隻是**絲一名,即便成了吸血鬼,他也立意做一隻普普通通的吸血鬼。可是上天似乎不願意給他這份平凡的安甯,這以後,自己該何去何從?
快到乾錦樓的時候,那天聽到薛琪琪在自己背上發出了甜美的輕笑聲。不知她是否醒了?亦或是在做着一個出嫁的好夢?
(雖獲異能,卻不知該如何使用。那天他們今後的道路也将坎坷重重。歡迎明天下午14:30繼續觀看《我的快樂吸血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