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淩駕所以無視。頂點23S.更新最快
因爲厭倦所以孤高。
名爲吉爾伽美什的王者,他的一生由自信和寂寞構成。從初爲王者的傲慢到人生終結時的惶恐。
終其一生,他都不曾作爲‘人類’生活過。
所以。
既不理解也不打算理解。無論何時,他都隻是将自己的意志強加于他人,并将此奉爲王道。
“……”
那樣真的有趣嗎?誰知道呢……但唯有一點是肯定的:這樣的生活至少不會無聊。
挑戰者、虛榮者、背叛者、忠誠者。
端坐于王座向下俯瞰,在名爲‘英雄王’的光輝之下,所謂人生的百态的東西,遠比他生前的世界還要精彩。
是了,吉爾伽美什要的就是這個。
對于自誇過‘擁有過一切’的他來說:小醜們的人生才是最有趣的東西。
所以,隻要像狂王一樣肆意而爲就可以了。隻要讓所有人都懷有強烈的感情,向自己獻上劇目就行了。
無論是被輕蔑、被憎恨、被詛咒、被算計吉爾伽美什都不在乎,因爲不這樣的話,事情不就太過無聊了嗎。
“時臣喲,看在你以臣子的禮儀侍奉于我的份上,聖杯這種東西就賞賜給你了。”
騙你的。
“但千萬記住,不要打擾本王的娛樂。”
還是騙你的。
“明白了嗎?”
将身體陷于柔軟的沙發之内,金色的王者連聲線都變得慵懶。
輕托着酒與杯,他紅色的眼中流過了一絲殘忍。望着眼前恭敬的男子,王的心中充滿了戲谑。
“是的,臣下已銘記于心。”
是真的銘記于心了嗎?或者說隻是僞裝呢?真到了關鍵時刻,就算不符合自己的意志也好,遠坂時臣真的能遵從自己的命令、不來打擾自己嗎?
做不到吧。
或者說當然做不到吧。
對于吉爾伽美什來說,遠坂時臣的安危毫無意義。雖然是自己的master沒錯,但那又怎麽樣呢?
替代品總能找到的,這個世界上不會存在能難得住英雄王的問題。
就算遠坂時臣在眼前被殺害也沒所謂,隻要理由和過程足夠有趣就沒問題。但時臣會這麽想嗎?
肯定不會了。
這個時候就要動用令咒,那個時候就會撕毀僞裝。
王者的臣子這幅僞裝出來的恭敬說到底其實一文不值。
‘你有蠢到那個地步嗎?時臣?’
英雄王饒有興緻的猜測着,但臉上卻沒有半點波動。
“那麽,還有什麽想說的嗎?但說無妨吧時臣,我現在的心情很好,這種機會可是相當難得喲。”
“感激不盡,臣下恰好有一個計劃。”
“說來聽聽。”
“是……過來吧,绮禮。”
時臣優雅的躬身,然後稍稍轉過了身子。
聽到自己老師的呼喚,一位面色平靜的青年映入了英雄王的眼簾。
“嗯?”
那正是言峰绮禮:那位曾在數年前獵殺人類教徒,忠誠的狩獵着異端的代行者。也是在近些年投入到遠坂時臣門下,爲聖杯戰争而來的助手。
而就在前兩天,投入到時臣門下的绮禮已經先一步完成了召喚。
職介是理所當然的assassin,但召喚來的卻又不是assassin。
不知道是在哪裏出了問題,就連禦三家的遠坂時臣都沒有搞明白。總之,在召喚結束的時候,出現在绮禮面前的并不是任何一代‘哈桑’,而是一位穿着羅馬服飾,看上去光明正大的男子。
“請容臣下爲您介紹,這就是臣的弟子,亦是此次聖杯戰争的助手言峰绮禮。”
“要說的話不止這些吧?喂,時臣,你的弟子也是參賽者?”
“是”
“有關這一點,就讓我來進行說明吧。”
時臣的話語被打斷了。
解除靈體化,像學者多過刺客……不,根本就不是刺客的assassin從空中浮現。
臉上帶着自信的笑容,他向英雄王走去,無視了遠坂時臣那驚詫的目光。
“我有一個計劃,您要聽聽看嗎?”
……
……
什麽是信仰呢?
很久以前,少女曾向老師發問。
爲什麽人會死、爲什麽花會謝、爲什麽王朝總在更疊、爲什麽人民永不幸福?
那時候老師是這麽回答他的。
因爲生命易朽、因爲精彩有限、因爲聖賢難傳、因爲貪婪無限。
沒有信仰的人容易被利益驅動,面對永無止境的獲利,他們會爲眼前的一切進行标價甚至包括自己的良知。
沒有肉吃的時候隻想吃肉,對價格高昂的奢侈品嗤之以鼻、有了肉吃反而會煩惱,開始挑剔口感和品質、更加富裕的時候開始追求珍馐,仔細計算着荷包,總想要更多享受。
分歧就這麽産生了。
吃素的人無法理解吃肉的人、步行的人無法理解開車的人、而即使享受了山珍海味,有了名車豪宅,有的人還是不會理解:爲什麽有人比我過得更好?爲什麽奢侈品的價格會那麽高?
無法理解,所以不能原諒。
隻要他過得比我好,隻要他能享受我無法理解的東西,那麽他就是錯的。
以自己的基準去看待問題傲慢和嫉妒正是由此而生。
一棟豪宅、一輛豪車、一塊名表、一雙好鞋、一瓶好酒。
一定是貪污來的、一定是剝削來的、一定是虛榮、一定是自私。
人與人之間是不平等的,所以分歧也是無法避免的。
但有信仰的人就不會這樣:若是懷有比一切都崇高、淩駕于價值觀之上的信仰的話,那麽狀況就會好上許多。
信仰神明的人會遵從神意、**者會熱愛集體、隻要擁有了比一切利益都更加崇高的‘希望’,那麽人與人之間就将獲得共識。
那麽信仰到底是什麽呢?
答案是信賴。
用耳去聽、用心去想、若在那之後仍感到可信,認爲那是好的、是正确的、是自己應當用生命去捍衛證明的那麽,那就是你的信仰。
“這樣就沒問題了。”
扔掉手中的粉筆,拍了拍髒掉的手套。艾缇爾再次打開筆記,确認了召喚陣的結構沒有問題,所有的細節都完美無缺。
那麽,接下來要做的就隻有召喚了。用小刀切開食指,讓血液向下滴落。
伴随着鈍痛,少女的魔術回路開始激活。
已經練習過數十次的咒語自口中詠出。魔力順着粉筆的紋路前進,構成了巨大的圓環。
來吧。
艾缇爾的心中充滿自信。
早已準備好的道具就放在那圓環的中央:那是一本傳記,一本嶄新到泛着油墨味的訂裝書。
毫無神秘度,要說是某位英雄的聖遺物自然更是胡扯。
但沒問題。
僅限于艾缇爾的目标,僅限于‘那一位英雄’的話,僅僅這本書就足夠了。
《對未來獻上祝福》
那是某個到死都沒能看到理想之世,但卻始終對它的到來深信不疑的騎士所寫下的故事。
經由千年的傳唱與等待,這份期待與祝福穿過了無數的阻礙,終于在現代得到了實現。
他的願望。
他的祝福。
他的理想。
他的精神。
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聖遺物了。
所以
“穿越抑制之輪出現吧!”
光芒撕裂了陣圖,在那之中,有一無形之物正在化爲有形。劇烈的狂風席卷一切,将艾缇爾手中的筆記吹的獵獵作響。
“天秤的守護者!”
隻是一瞬間。
風已散去,火焰騰起。在輕微的焦糊味中,一道清朗的男聲接續了驟熄的風響。
“serventbersaker……你,就是我的主人嗎?”
月光下,有一騎士手握火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