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從兩儀的病房暫時告辭之後,和蒼崎橙子來到了一間咖啡廳。
羅德裏特正襟危坐,雙眼毫不留情的盯着對面的魔術師。而蒼崎橙子則一點壓力都沒有的點選了最貴的品種,然後有滋有味的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包劣質煙,直到被服務員告知此處禁止吸煙,方才一臉悻悻的将那些東西收了起來。
“事先說好,你殺了我也是沒用的”
仿佛看到了羅德望向自己的眼神,橙子轉過頭,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就仿佛要表達‘你可以試一試?’一般。
“我已經知道了,所以,要說什麽還請快些”羅德隻是看了她一眼,然後便閉上了眼睛。他的面前雖然擺着一杯咖啡,但是卻沒有喝的意思。
或者不如說,這杯咖啡存在的意義,對于羅德來說就隻不過是一張通行證而已。
他既不喜歡喝咖啡,也不喜歡咖啡廳裏的男男女女,這對于他來說,是新鮮但絕不愉快的經曆。
尤其,當他面對的還是這樣一位角色的時候。
蒼崎橙子端起了咖啡杯,淺淺的啜了一口,然後,開始了話題。
“那麽直說吧,你爲什麽要殺了我,這個總該跟受害者,說明吧?”
“那麽我也同樣問一個問題,你爲什麽要接近兩儀式”
羅德的眼睛一眨不眨“如果回答這個問題,我就告訴我你我的理由”
“這麽沒有誠意嗎?好好歹你也是殺了我一次啊,作爲補償――”
“魔術師都該死”橙子的話還沒有說完,羅德卻打斷了她的話,冷冷的望着對方眼鏡後暖色系的眼睛,騎士連一絲動搖都沒有。
如果需要的話就斬殺,因爲對方必定曾經爲惡。
這一點想都知道。
魔術師沒有絕對的善者,殺人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雖然放言絕對實在是有失公允,但是,卻也難有錯漏。
“那你還真是對魔術師深惡痛絕呢”橙子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然後端起咖啡杯又喝了一口。
苦味在嘴裏慢慢散開,稍稍麻痹了舌尖,但是細膩的味道卻揮之不去。
橙子暗暗地點了點頭。
不愧是最貴的,就成果來說,實在是名副其實。
“是的,所以,你是否要回答我的問題?”羅德裏特追問道。
“我拒絕”而橙子也不打算做任何妥協,她不想将主動權放掉絲毫,尤其是面前這個不招人喜歡的家夥。
“那就是沒得談了”羅德立刻就要起身。
“不不,先坐下,我先問你,所謂沒得談,你又打算怎麽樣?”
橙子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談判。
魔術師也好,凡人也好,對于他們來說,談判就是相互妥協,然後運用語言藝術達成自己目的,隐晦表達自己的想法,并對他人加以誤導的工程。
但在這裏,似乎卻完全沒用了。
騎士擺明了要知道的東西,拒絕提供便沒得商量,沒有妥協,沒有暧昧的區間劃分。
簡潔明了到做不了手腳。
――過分明了的事物無法由魔術幹涉。
也是同樣的道理。
越被熟悉其本質,那麽未知的部分就越少。
說到底,魔術雖然是從根源裏流出來的東西,但是流出來的,卻也不過是‘未知’而已。
因爲還不知道火焰的全部,所以火焰中的暧昧便可以被使用。使用人類可以随意猜想的部分,将夢想化爲現實。
雖然原理上形容的差距太多,但是大緻上,這麽理解的問題也不大。
而羅德裏特的談判,如果要用這個比喻的話,就是已經明确的獲悉的東西。
根本弄不了多餘的手段,隻能堂堂正正按照規矩進行。
完全不精密,粗糙到極點的交換模式。
對于凡事喜歡追求精緻的橙子來說,這真是讨厭透了。
而最糟糕的則是,她還不得不遷就這樣的家夥。
不然的話――
會發生什麽實在是不得而知。
“打算怎麽樣的話,當然很簡單,雖然沒有什麽用,殺掉你也可以複活,但既然敢擋在我的道路上的話,戰鬥也不是吾輩畏懼的”
面前的咖啡一口沒動,羅德裏特俯視着橙子。
“殺了你,複活一次就殺掉一次,複活十次就殺掉十次”
然後,他便打算離開這裏。
“等等!”
橙子啪的一下捂住了額頭,眉頭青筋直跳。
這種毫不客氣的說法有多久沒有聽到過了?作爲時鍾塔的三原色,這樣敢于挑釁自己的家夥,有多久沒有出現了?
簡直有種解放自己最強的使魔,将他就地殲滅的想法。
但想想也知道,那根本是做不到的事情。
先前就已經在那一次的死亡中得到了驗證。
羅德裏特并不是那麽容易就可以殲滅的敵人,如果僅僅是一個‘必殺’就可以解決掉問題的話,那麽毫無疑問是在侮辱自己的作品。
但,就要真麽妥協了嗎?
“”
羅德裏特和橙子的目光對視着,終于,稍稍偏開。
“不要做任何對她有害的事情,魔術師,不然我會說到做到”
然後,他便離開了咖啡店。
橙子默默無語的看着他離開了店鋪的門口。
‘任何有害的事情’
這一句話,意味着什麽呢
不希望兩儀式受到傷害?自己的雇員多了一個情敵?還是
“女士,現在結賬嗎?”
他沒有付費用,就離開了
青筋直跳。
掃了一眼兩個人點的飲品,就算是已經有了工作收入的‘大人’,橙子也不禁爲自己先前的魯莽舉動而後悔了。
掏出錢包,不死心的,她再次問了一句,期待着那價錢稍稍能夠有些讓她欣慰的餘地。
但是接下來服務員的微笑卻讓她哭都哭不出來。
“承惠,四千元”
心髒突然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