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章:流浪犬
“距離消失還有二十分鍾零三十秒,二十九秒,二十八秒天氣爲暴風雨,看不見星空”
喃喃自語着自己的毀滅,離開大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羅德裏特安靜的走在某條并不怎麽熟悉的道路上。
說到底還是渴望着奇迹的降臨吧?
不然,就不會這麽做吧?
然後,奇迹降臨了。
“”
“”
“knight”
“lancer”
開玩笑一般的,就聞到了彼此的氣味。
雖然用‘聞’來說并不是準确的形容詞,但是某種意義上也微妙的沒錯。
架空的魔力,天之杯賦予的身體,說是不詳的味道也沒什麽錯誤。
間隔着還有相當的距離,就已經能彼此相認了。
不過,恐怕lancer要更早發現才對吧?
畢竟,knight很明白,自己的身體究竟是怎樣的狀況。
舉一個并不怎麽恰當的例子吧,就好比,普通的英靈是罐裝的空氣清新劑,而knight則就是已經被踩裂的那種吧?
味道太明顯了。
“你這是怎麽了?莫非是master被殲滅了麽?”
藍色的槍兵皺着眉頭,緊盯着還在逸散着不可見之物的羅德,語氣是疑問。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類似master抛棄servent這種事情,對于他來說,簡直是不可想象了。就算是他的那位master也在厭惡自己到極點的同時沒有這麽做,那麽還會有别的人會做出此等愚行嗎?
答案是,有。
“當然不是,隻是被抛棄了而已。”
微笑着攤手,同樣被雨水浸透的兩位英靈就在于水中相對而視着。
然後,白色的騎士無奈的聳着肩膀。
“如你所見,我的效忠再一次被抛棄了。”
已經,不是第一次,而是兩次?
也就是說,多次的意思。
“啊,是這樣麽”
還是不能理解,這不是最糟糕的事情嗎?
但是,也許是好事也說不定
“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嗎?”
“當然不能,就現狀來說,雖然我們已經不是廣義上的敵人了,但是也沒有理由将具體狀況告訴還有權利戰鬥的家夥吧?”
迎面的是燦爛的笑容,即使成爲敗犬也仍舊驕傲的笑容。
“再怎麽說也讓我當一個合格的敗犬吧?”
“哈,是這樣麽,就連對另一個敗犬都不能說?”
“當然吧?告訴你的話,你突然就覺得自己不是敗犬也說不定了”
然後,高高的舉劍。
“我的時間還剩下十八分鍾,怎麽樣?要打一場麽?”
這是最後的願望了,然而藍色的槍兵卻舉起了手。
一番思考後,一臉的嚴肅。
“你說,你已經失去了master對吧?”
“嘛,理所當然的麽”
那就
“那就好,不想找一個新的master麽?”
直接就說了出來,因爲對方已經沒有時間了??不過自己這是在做什麽呢?爲自己的勝利增添煩惱?這可不是自己該做的事吧?
就算是再怎麽信守騎士道,再渴望贖罪,這都是笑話級别的問題了。
并不是不該做,而是不能做的範疇了。
“你開什麽玩笑呢,lancer,可不要讓我笑話你啊?”
而且,就算這麽說了,對方也不會答應的。
這是一開始就明白的事情。
一臉嚴肅認真的看着這邊,就連着甲的魔力值都欠奉,但是騎士仍舊舉劍,一絲不苟的回答着堪稱羞辱的話。
“我們的關系已經夠僵了,我并非是一味忍讓之人,如果你繼續說出羞辱我的話,哪怕連最後的時間都失去,我也會讓你留下永遠的印象的,槍座之騎士”
連名字都不叫,已經是挑戰前的最後一段了吧?
但是
回過頭去,身後理所當然的什麽都沒有,隔着厚厚的雨幕,槍騎士自然看不到還有着相當距離的愛麗絲和她的愛車。
然後轉回來,準備用出最後的說服手段。
絕對會有效,但是絕對會将彼此逼到最嚴重的位置上,要說是以前,想都不會想的手段。
理所當然的,在此之前,還是先會嘗試下另外的,可能的徒勞。
“我說”
現在的lancer也是一臉的嚴肅,畢竟,對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而且能夠遇見這樣的情況,即使看着很荒謬也不會有第二次的機會了。
這種奇迹,是可遇不可求的。
“你的master,是放逐了你,而不是名令你自滅吧?”
“當然呢,甚至還說了‘去找别人吧’之類,相當過分的話啊”
“那麽,當做指令聽,不行嗎?”
答案已經知道了
“當然不行,在解除契約的那個瞬間,這就不是命令,而是屈辱的建議吧?自然不會聽的,你究竟要說什麽呢?lancer?”
嘲諷的看過來,還真是火大。
果然還是隻有一個辦法了。
于是,槍騎士歎了一口氣。然後,從身後拿出的,是紅色的魔槍
“我乃斬殺了亞瑟王的騎士”
“”
羅德裏特的表情猛然間變成了錯愕,然後化爲了狂怒。
“我乃槍座之英靈,偉大的迪盧木多?奧迪那”
不去理睬,仍舊冷着臉,說着從來都沒說過的大話。
“此次聖杯戰争,最爲高潔之人”
“你這家夥”
僅僅是三句話,羅德裏特,騎士職介的英靈就已經被激怒到了頂峰。
“而你,是廢物,連挑戰我的資格都沒有的廢物,你的義理是我眼中的笑柄,你的忠誠如同那不肯沉眠的亡骸”
朱紅之槍直指敵人,這就是最後的手段了。
非常非常簡單的激将法,挑釁,然後是逼迫。
“我已經你的榮耀踐踏于足下”
“你是在挑釁嗎?”
隻要是英雄就絕對忍受不了,最嚴重的恥辱。
不去報複,不成爲絕對化的仇敵,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是的,那麽你接受嗎?”
藍色的騎士猛然苦笑。
絕對會成功的,然後将彼此永世化爲仇敵的方法,不要說和解,哪怕彼此知道彼此的意圖,隻要這番話說出來,就永遠不能立于一處,彼此劃分了界限的禁句。
“我,侮辱你的旗幟,聖青色的疾風戰旗,是此世最愚蠢的色彩”
“”
兩位騎士伫立于豪雨之中。
“很好”
“”
嘩啦嘩啦嘩啦
雨水沖刷着大地迅速的帶走着體溫讓世界充斥于冰冷之中。
羅德的眼神卻暴虐如同烈焰,沉痛猶如深淵。
“你就這麽想要,玷污我的榮耀嗎?”
“你的,你的王的,你的王的旗幟的”
必須這樣做,一個人很明白自己做了什麽,他羞愧,悲傷,卻堅定,他沒有背叛自己的主人,卻毫無疑問的在做着無論對自己還是别人都殘忍而不智的選擇。
但是他不後悔,因爲,那位女士,不僅是他,而是所有的騎士都應該保護的女士,爲那位女士實現理想是一種美德。
他虧欠的東西,稍微的,有點償還不起了。
而另一位,則憤怒着,并且傷痛着。
心中被鈍刀一刀刀的切割出了難以愈合的傷口,怎麽可能不了解對方想要的是什麽呢?
但是,卻是這樣的方式。
“好吧你成功了”
剩餘的時間不多了,羅德裏特幹脆的做出了決斷。
“我發誓會奪取你的頭顱,現在,帶我去找那位女士吧”
“如你所願”
沉默的轉過身。
誰都不是笨蛋,這是這樣的世界。
但是,在五分鍾過後,愛麗絲喜極而泣手忙腳亂的給切嗣打回手機的時候,得到的卻是
“我已經沒有令咒了”
衛宮切嗣的聲音是平淡到讓人絕望的平和。
“五分鍾前,令咒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