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惴惴不安,進了山門後,便去拜見師父慧輪。慧輪看他回來,又驚又喜,剛要開口尋問,就看到他身後的林恒,雙手合十道:“施主是跟着虛竹來的,不知施主是何人?”
林恒對他抱了抱拳,道:“大理林恒!”
“原來是劍神駕到,慧輪不識真人,還請林施主不要見怪。”慧輪吓了一跳,恭敬行禮道。林恒擺擺手,道:“我此次來少林卻是爲了這個小和尚,他在山下犯了戒律,我特意解釋一二。”
慧**驚,那邊虛竹俯伏在地,痛悔不已,放聲大哭道:“師父,弟子……弟子真是該死,下山之後,把持不定,将師父……師父平素的教誨,都,都抛到了腦外去了。”
慧輪臉色更變,問道:“怎……怎麽?你沾了葷腥嗎?”
虛竹不懂隐瞞,道:“是,還不隻沾了葷腥而已。”
慧輪臉色一陣青白,喝罵道:“該死,該死!你……喝了酒嗎?”
虛竹擡頭看向恩師,滿臉悔喪,慧輪看此歎了口氣,雙目竟是流下淚水,道:“我看你從小忠厚老實,怎麽一到花花世界,便堕落如此。唉,唉……”
虛竹看師父傷心。更是惶恐不安,他渾身顫抖,嘴唇蠕動,滿是愧疚道:“師父在上,弟子所犯戒律,更有勝于這些的,還……還犯了……”
“好了!”身後,林恒打斷了他的話,對慧**師道:“大師,你不要怪虛竹。他雖然犯了戒律,卻是爲了救人。若不是逼不得已,虛竹小和尚也不會犯如此多的戒律。本門有一位前輩,遭了大難,幸得小和尚相救,隻是他們也因此被人追殺,無奈下才犯了戒律,在下此次來此,就是爲了詳細說明。”
慧輪歎了口氣。心裏暗道:犯戒就是犯戒,雖是好心,可……他心裏實在難受,對虛竹他很是疼愛。因爲他覺得虛竹有佛心,可……“罷,罷,罷。你犯戒太多,我也無法回護于你。你……你……”他話還沒有落下,便聽的寺裏傳來宏亮鍾聲。這鍾聲敲的甚是奇怪,即急促又有規律,完全不似平時緩和平實的聲音。
“這是召集全寺僧衆的訊号,可今天……”不止慧輪,便是虛竹也是面色一變。這鍾聲他們兩位少林弟子自然識得,可除了每年佛誕、達摩祖師誕辰等幾日外,寺中向來極少召集全體僧衆,每一次都是大事。此時響起這鍾聲,兩人都有種不好的心思。
“虛竹,你的事情一會兒再說,快起來跟我走!”慧輪來不及多說,一拉虛竹便向着大雄寶殿敢去。林恒在他們身後也有些奇怪,暗自思索怎麽回事,他馬上想到了鸠摩智。原著中的具體情節他記不清了,但知道鸠摩智曾來少林搗亂,被虛竹打跑,隻是鸠摩智不是死了嗎?那來的是誰?
懷着好奇的心思,林恒也跟着二人進入了大雄寶殿,少林寺僧人真的不少,林恒趕來時這裏就站了三四百人,而後面還陸續不斷的有僧人趕來。片刻間,全寺千餘僧人便聚集在殿上,各分行輩排列,人數雖多,卻如軍隊一般,鴉雀無聲。
林恒站在衆僧人身後,擡頭向殿中看去,那裏有方丈玄慈與三位玄字輩高僧,在四人身旁,有七位僧人,看裝扮卻不是少林寺僧人。
玄慈看衆人來齊,指着首位大約七十來歲的僧人介紹道:“這位是五台山清涼寺方丈神山上人,大家參見了。”
衆僧聽了心中都是一凜,而林恒則是微微一愣,繼而想到此人在武林中的地位。這神山上人雖然在天龍中出現的不多,可江湖地位卻非常高,幾乎不在玄慈之下,江湖都稱他與玄慈爲“降龍”“伏虎”兩羅漢,與北喬峰、南慕容有異曲同工之妙。
就在林恒暗自思索時,玄慈指着其他六人,一一介紹道:“這位是開封府大相國寺觀心大師,這位是江南普渡寺道清大師,這位是廬山東林寺覺賢大師,這位是長安淨影私融智大師,這位是五台山清涼寺的神音大師,是神山上忍的師弟。”
“這一位大師來自我佛天竺上國,法名哲羅星。”
“這是幹什麽?開佛法大會嗎?”林恒聽了這些人的名字,一陣奇怪。若說神山上人在武林也非凡的聲望,那其他人卻不是了。他們雖然也大有聲望,可武功卻不高。說白了,就是尊崇佛法。這些人來此,挑場字來了嗎?“哲羅星,難道他們是爲了此人而來。這家夥不是鸠摩智的師弟嗎?”
林恒一陣奇怪,但又覺得不對。哲羅星來此天竺,鸠摩智卻是吐蕃,牛馬不相及啊。
“……請問師兄,少林寺幹下這等兇殘霸道的行徑,還能稱得上“佛門善地”四字嗎?”神山上人說了一通道理,直接質問玄慈。玄慈等人自然不笨,已經明白了神山上人等人來此的原因,那邊神山上人也挑明了,道:“請問方丈,貴寺可是扣押了一位天竺高僧?這位哲羅星師兄的師弟波羅星大師,可是給少林寺拘謹在寺中,數年不得離去嗎?”
玄慈暗道果然如此,他側頭看向一旁的戒律院首座玄寂大師,道:“玄寂師弟,請你向七位高僧述說其中原因。”
玄寂大師應了一聲,向前走上兩步,低聲把波羅星偷閱少林絕技之事說了出來。觀心、道清、覺賢、融智四位大師雖不懂武功,可也知道江湖規矩,他們聽的此言都是詫異的看向哲羅星,來前你可不是這麽說的嗎?
少林寺在對待波羅星上并沒有失禮之處,除了不讓他離開少林寺,平時也對他多有禮遇。隻是神山上人、哲羅星既然來了,自然要把波羅星帶走,他們并不是爲了波羅星,而是爲了少林絕技。
這神山上人也一個天才之輩,他在少林僧人使出波羅星的武功後,直接靠着記憶力把三冊武功記了下來,以詭辯之才說是天竺武學。還是剛才出手的和尚聰明,直接提出以武論證。你不是說這是天竺武學嗎?你不是懂嗎?那就用來和我交手?
神山上人也聰明,直接說了哲羅星不精通這幾門武學,他這雖然詭辯。可也有幾分道理,倒是把少林僧人說愣了。在原著中,此時就該鸠摩智上場了,可惜鸠摩智死了,也沒人來此搗亂,一時間大家都僵在了那裏。
人群後面,林恒好笑的看着四周,他暗中用勁力一推遠處的虛竹,虛竹“啊”的一聲。跌倒在地。他這一動,卻是打亂了場中的氣氛,玄寂大師更是怒道:“爲何喧嘩?”
“弟子,弟子……”玄寂大師是戒律院首座。平時就嚴厲,寺中僧人都怕他,此時虛竹自己犯了戒律,更加害怕玄寂大師。他這一問,虛竹卻是僵在了原地,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神山上人譏笑一聲。道:“這小和尚大概是覺得我言有理,才出聲符合。”
“不是,不是……”虛竹吓了一跳,趕緊擺手,此時他耳邊突然傳來林恒的聲音,更是讓他一跳,扭頭向後看,林恒馬上罵了他一句,他這才回頭看向玄慈等人。這些高僧都對他的動作莫名其妙,但惱怒歸惱怒,還不至于對一個小和尚置氣。
玄慈問道:“你是虛竹。”
“是,弟子正是虛竹!”虛竹想不到玄慈會記得自己,心裏很是激動,睜大了眼睛一臉敬慕之情。
玄慈對他和藹一笑,道:“小心一些!”
玄慈的意思是讓虛竹回去,可虛竹想了想林恒的話,咬牙道:“弟子覺得神山上人的話全無道理……”
“小和尚說什麽?”他話還沒有說完,神山上人就指着他怒道。虛竹更是害怕,忍不住後退了幾步,玄慈起身上前兩步,站在神山上人身旁,以防他出手傷人。他對虛竹道:“虛竹,你爲什麽如此說?”
“是!”虛竹行了一禮,定了定神,按照林恒的意思說道:“這位哲羅星大師既然知道三本要訣精義,便是不懂,也必定見過。那麽,讓他描述一番就可以了。再言,他既然與神山上人說過三種武功精義,可否再說一遍書中内容。”
虛竹的話很簡單,意思就是,你不是知道嗎?那你當着衆人再說一遍。你神山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哲羅星難道也有?那天才就太不值錢了。
虛竹的話音一落,玄慈等人都是臉色一喜,可哲羅星和神山上人臉色卻是變了,哲羅星哪裏和他說過什麽武學奧義啊,此時讓他說,那完全是驢唇不對馬嘴。
神山上人暗自焦急,他再看虛竹,卻滿是殺意,這點玄慈感覺到了,也知道虛竹的辦法可行,當即道:“哲羅星大師,你可否再次說一下三本武學的内容,便是複述一下剛才神山上人的内容也可。”
“我,這……”哲羅星傻眼了,剛才他暗自焦急,雖聽得神山上人的話,可根本就沒有記住,現在讓他複述完全是爲難他啊。
觀心、道清、覺賢、融智四位大師一看,都暗自搖頭,他們已經知道誰對誰錯了。四人對視一眼,起身道:“玄慈方丈,此次我四人打擾了。現在我們有些累了,不知可否先去休息?”
玄慈點點頭,叫了兩個弟子,讓他們把四位大師帶去客房休息。神山上人看此,也知道大勢已去。他心裏惱怒,卻是恨死了虛竹小和尚。
“我們走!”他一招呼神音,卻也顧不得哲羅星了。
“我……我……”哲羅星、波羅星兩師兄弟卻是傻眼了,隻能看着衆人離去,想要動手,可一看四周千餘僧衆,他們也隻能在腦中想一想了。
“笨蛋!”
林恒嘀咕了一聲,驅手一彈,兩股勁力打在二人雙腿上,啪的一聲,兩人竟是直接趴在了佛祖像前。他們兩個突然的動作吓了衆人一跳,其中幾人看到二人如此,都暗自發笑,可玄慈幾人卻笑不出來了。
他上前一步,朗聲道:“不知何方高人駕臨少林,還請現身一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