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白家夜歸人,無疑就是這類人。
他眸子陰沉,輕輕掃了一眼白家大廳。
下一刻,原本被楚逆天那句話震懾得如遭雷擊的白清明,臉色一喜,竟然激動得渾身顫抖,甚至,那原本有些渾濁的眼眶,彌漫着水霧,有種大悲之後的大喜。
見到這一幕,兵神陳青龍和聞知章,有些難以言表的心酸感慨,曾幾何時,誰能夠把白家白清明逼到落淚的這一步?
同時,他們也微微松了一口氣。
“武癡,你回來了?”白清明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抹了把縱橫老淚,聲音顫抖的說道。
那個叫做白武癡的男人,看到白清明的刹那,鐵血男兒七尺身,竟然在此刻忍不住顫抖了起來,眼前那個人,可是白家現任家主,是白家當之無愧的頂梁柱,但是,卻被楚逆天逼迫到這一步。
這,令這個白家夜歸人,眸子之中的憤怒更加的濃重了幾分,狂野的殺意從他的身上迸發而出,空氣,似乎都凝結了。
白武癡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自己的情緒,目光再次冷冷的掃視了一下大廳之内的幾個外人。
楚逆天眉頭一皺,但是隻是片刻便松開了,論資排輩,無論是這一座江湖,還是在已經老去的那座江湖,能夠令他楚逆天警惕的人,還真是一個巴掌數過來的數目而已。
“白武癡,全國特種兵比武大賽總冠軍,嗜武如癡,沖動魯莽,但是嫉惡如仇,他是唯一一個沒有在白家福蔭下這棵大樹庇護下成長的男人,十八歲從軍,新兵考核第一名,又以優秀的成績保送全國特種兵選拔試訓,他所在的小隊,以優異的成績入選‘西北雄鷹’,成爲特種兵中的特種兵,執行最危險的任務,曾經三進三出金三角,親手抓獲金三角大毒枭羅迪,戰功赫赫,二十五歲,兩個一等功,二十八歲,肩負‘英雄’勳章,這枚勳章是華夏人民解放軍副總參謀長親自頒發,二十九歲,成爲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少将。”令狐雲若如數家珍的将白武癡的身份道出,并且有些擔憂的看着葉輕翎,似乎,白武癡的出現,令她這個永遠選擇站在葉輕翎背後,并且無論在任何時候,都對葉輕翎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的她,有些輕微的動搖。
白武癡眉頭輕輕皺起,看了一眼令狐雲若。
就一眼,卻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的插進令狐雲若的心髒。
但是令狐雲若是什麽人?
皇朝世子妃,顯然不是什麽繡花枕頭,更不是花瓶,她深吸了一口氣,自動過濾白武癡的殺機,再次對葉輕翎開口道:“今年三月份,白武癡爲戰友出頭,打斷了東北軍區楊澤武将軍的嫡系孫子的兩條腿,面對東北那邊的威壓,這個男人沒有靠白家出手,而是軍委某位巨頭,親自前往東北跟楊家老爺子喝了一杯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輕描淡寫的關了白武癡三個月的禁閉,按道理說,這個時間,白武癡應該是在關禁閉。”
轟!
令狐雲若說道這裏,白武癡渾身一顫。
眼前這個女人,不簡單,竟然能夠将他白武癡的履曆如數家珍一般說出來,要知道,他的身份是特級保密,就算京城某個最接近那個層面的圈子裏面的人物,都無法将他白武癡的履曆這般輕描淡寫的說出來。
隻是,白武癡不知道,曾經有一個,一直都是仰望葉輕翎背影成長的女孩,在葉輕翎黯然離開軍隊之後,白武癡,被那個女孩拿來跟葉輕翎做過比較。
那個女孩,叫做皇甫紅豆。
“你好像很清楚我的一切?”白武癡開始收斂那種霸道的氣勢,他第一次,正視了一個女人。
令狐雲若輕輕一笑,再次對葉輕翎開口,道:“如果說,你被譽爲華夏國最鋒利的一把軍刀,那麽白武癡就是華夏國當之無愧的特種兵王,如果你曾經是華夏國最後十張底牌之一,那麽現在的白武癡,當之無愧的取代了你現在的位置。”
葉輕翎深深呼出一口濁氣,對白武癡露出一絲敬意,無關立場,也不是什麽操蛋的狗屁惺惺相惜,而是曾經作爲軍人,心中那絲信仰作祟。
“我很幸運有這樣一個對手。”葉輕翎迎上白武癡的目光,很鎮定,那是一種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淡定從容。
“呵呵。”白武癡冷笑一聲,并不買賬,毫不客氣的說道:“你不配!”
令狐雲若那雙剪水眸子,陡然間陰沉,渾身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殺機。
下一刻,白武癡輕輕踏進了白家大廳。
猶如兩軍對壘,千軍萬馬厮殺之中,雙方主将的狹路相逢。
李風塵自作聰明以爲這一刻是對皇朝世子最佳表忠心的時機,突然間朝着白武癡奔了過去,同時一拳猛然揮出,夾帶着凜冽的殺機。
白武癡眸子之中閃爍出一絲不屑,那是一種站在巅峰不勝寒的孤獨,他那一雙曾經親手将許多企圖對這個國家不軌的犯罪分子,送進監獄的雙手,很平常的打出一拳。
“砰--”
李風塵被一拳轟中胸膛,整個人倒飛出去,砸在地面上,‘咔嚓’之聲響起,李風塵,在白武癡這一拳之威下,硬生生被打斷三根肋骨。
全場寂靜。
“要不要我出手?”楚逆天看了一眼葉輕翎,有些擔憂。
葉輕翎擺擺手,楚逆天對他所做的已經太多了,這個男人雖然背景通天,但是葉輕翎認爲,作爲一個男人,許多事情,最好自己解決。
“葉輕翎,你很鎮定?”白武癡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哪裏來的自信,敢上白家來撒野。”
葉輕翎并無懼意,輕聲道:“天下之事逃不過一個公道,我隻是,來白家讨回一個公道罷了。”
白武癡殺機頓現。
下一刻,他森冷的聲音,一字一頓的吐出:“是你自己出去,還是我把你扔出去?”
扔出去?
聽到這一句話,葉輕翎怔了怔。
白家武癡,果然狂妄霸道。
隻是,他葉輕翎,曾經身爲華夏國一把最鋒利的軍刀的他,就算眼前這個人,是新晉特種兵王,那又如何?
葉輕翎輕輕踏前一步。
令狐雲若下意識的扯了扯葉輕翎的衣服,有些焦急和擔憂。
葉輕翎輕笑道:“二十多歲入選西北雄鷹,将近三十多歲才成爲兵王,但是我是多少歲進的‘血狼刀鋒’?”
令狐雲若欲言又止。
葉輕翎輕輕的将令狐雲若那三千青絲攏到耳後,很溫柔的捏了一下她那凝脂一般的臉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道:“管他兵王不兵王,揍趴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