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老就像一座大山,不在體制,卻令體制中人敬畏三分,再說,誰他娘的願意爲一個名聲極差的纨绔子弟開罪那尊大佛?
不管聞老初衷如何,這場博弈隻要他站在白家這一邊,那麽葉輕翎要想絕地反擊,根本不可能。
這是一場必死之局,無解!
皇甫紅豆走出那座象征死亡的黑屋子,血狼刀鋒的成員站在門外,在看到皇甫紅豆的那一秒,整個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爲,他們都清楚,葉輕翎是否能夠躲過這場大劫,皇甫紅豆應該能夠知道一二。
但是,從皇甫紅豆失神落魄的神情裏,他們看到了一種叫做絕望的東西!
絕望麽?
血狼刀鋒的成員,心底突然咯噔的跳動了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彌漫在衆人的心頭!
氣氛壓抑得令人無所适從!
“紅豆,怎麽樣?”山鷹企圖開口,但是,他的聲音中,明顯夾帶着顫音,那是因爲皇甫紅豆口中所說的話,意味着葉輕翎的生死。
“呵呵!”皇甫紅豆苦澀的一笑,眼淚就在這一刻毫無征兆的流了下來,這一刻,她的世界,似乎在這一刻全部崩塌,她的所有信仰,似乎在這一刻全部化爲齑粉。
她就那麽默默的,蹲下身軀,把頭埋在兩膝之間,那雙幹淨而清澈的眸子之中,布滿淚水?必死之局,無解麽?
皇甫紅豆整個人身體開始戰栗,那種絕望的神情令人不忍直視。
“聞老插手,葉大哥,必死無疑!”皇甫紅豆語氣之中夾雜着顫音,淚水流成一條直線,這一刻,那個在整個特種精英之中,參加過無數生死之戰,面對無數戰友就那麽死在自己身邊都不曾流淚的皇甫紅豆,在這一刻将所有的眼淚淋漓盡緻的揮灑出來。
嗡!
幾乎同時,血狼刀鋒的成員就好像晴天悶雷,似乎,這個結局,不是他們想看到的,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他們還有誰?
爲什麽,自己要把這個一直被他們視爲英雄的男人親手送進監獄?
爲什麽?
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那麽多的爲什麽?
做了就是做了,事實永遠無法改變。
許久之後,皇甫紅豆輕身站起身來,但是,或許是因爲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她的身體哆嗦了一下,整個人似乎站立不穩。
然後,她目光如炬的盯着血狼刀鋒的成員,語氣陰冷得就像臘月的寒風,切冰斷雪的說道:“這段時間,你們務必時刻注意着葉大哥的動向,時刻告訴我,不然,别怪我不講情義!”
這句話,異常堅決。
看到皇甫紅豆眼中的決絕,血狼刀鋒的成員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山鷹怔了怔心神,說道:“紅豆,你别幹傻事!”
傻事?
皇甫紅豆冷冷的一笑,那張黝黑的臉龐夾雜着一股滔天的恨意,令山鷹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然後,皇甫紅豆不再說話,朝着門外走去。
落寞而凄涼的身影,令血狼刀鋒的成員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壓抑感覺。
驅車離開,皇甫紅豆的目标--納蘭家别墅!
半個小時後。
納蘭家别墅裏面,身爲皇朝二代領軍人物的令狐雲若,筱德,納蘭軒鳴,還有上官婉兒,甚至連鷹王,都在這裏。
他們聚在客廳裏面,個個面色難看。
突然,樓下傳來了汽車的鳴笛聲,納蘭軒鳴走到窗口,就看到了皇甫紅豆走下車來,他的心底猛然顫抖了一下。
“皇甫紅豆來了!”納蘭軒鳴緊咬嘴唇,說道。
呃?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渾身一顫,下一刻,皇甫紅豆孤身一人,停好車,走進客廳。
令狐雲若看着皇甫紅豆紅腫的眼眶,心底莫名的震動了一下,皇甫紅豆跟葉輕翎的感情,别人不知道,但是,她卻最清楚。
“紅豆,事情怎麽樣?”令狐雲若走到皇甫紅豆的面前,急切的問道。
這一刻,皇甫紅豆的臉上,再無一絲消極的神色,而是冰冷的說道:“聞老插手,葉大哥,不可能躲過這一劫!”
轟!
這句話就像一顆重磅炸彈,砸進了衆人的心口。
特别是令狐雲若,整個人呆呆傻傻的,愣在當場,臉色煞白。
“我來這裏,是說我的一個決定,一個可以救葉大哥的決定,但是,同樣有危險,你們自己選擇!”皇甫紅豆緊咬牙關,說道。
呃?
聽到這句話,衆人幾乎同時豎起耳朵,期待着皇甫紅豆的下文。
下一刻,皇甫紅豆吐出了一個令所有人大驚失色的話語:“劫獄!”
劫獄?
這兩個字一出口,所有人滿臉呆滞!
甚至,正在喝水的上官婉兒,手中的玻璃杯猛然落在地下,碎成碎片。
氣氛,安靜得詭異之極!
這種安靜的氛圍,整整持續了三十秒,這三十秒,就像三十年一般,令人煎熬。
“有點意思,這麽刺激的事情,我幹!”第一個開口的,是納蘭軒鳴,他的那雙湛藍色的眸子之中,閃過一絲興奮的神色。
“我也幹,這輩子就喜歡武俠小說,很向往裏面的劫獄情節,沒想到今天能夠親自扮演這種角色,雖死無悔!”筱德大大咧咧的走上前,沒心沒肺的說道。
“你們都死了,我本來打算給你們收屍,但是我一個人苟活,總琢磨着你們在陰曹地府,也不會放過我,所以,我也決定,跟你們一起瘋!”上官婉兒說道。
“紅豆,說說你的具體計劃吧!”令狐雲若表情平靜得問道。
皇甫紅豆緊緊的拽緊拳頭,看着這群甘心爲那個男人冒生命危險的人們,隻感覺心髒被什麽東西猛烈的沖擊着,暖暖的,暖暖的。
這一刻,看着這群竟然想要去劫獄的家夥,鷹王嘴角噙起一絲笑意,什麽樣的人,才能夠讓人這般不顧生死,一生相随?
狠狠的抹了把縱橫老淚,看着這群甘心爲葉輕翎赴死的家夥,他似乎看見了當年楚逆天的影子。
那一年,風雪漫京城,楚逆天強行帶走葉鶴羽,面對盛怒的葉家老爺子派遣出的無數特種精英的阻攔,城門外,風雪中,燕京那個上流圈子中無數毫閥門庭的子弟,齊數跪在風雪中,爲了那個男人,頂着葉家的恐怖壓力,慷慨赴死!
那一幕,跟今天這一幕,何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