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等的枭雄氣概?
什麽樣的人才能夠如此輕視天下?
輕視這座京畿重地?
葉輕翎不是嗜殺成性的魔頭,相反,曾經作爲華夏國最精銳的一把尖刀,他骨子裏面同樣存在着一種屬于軍人的信仰。
信仰這東西,說他娘的抽象,但是它偏偏就像毒藥一般深深植入每一個熱血軍人的心中,甚至在每一個軍人獻身的時候依舊引以爲榮?
是什麽樣葉輕翎做出與信仰背道而馳的選擇?
是這個狗娘養的社會太過逼良爲娼,還是原本人之初性本惡?這一切恐怕在謎底揭曉之前誰也不能蓋棺定論,這一點,如人飲水,不便多言。
清晨的第一縷曙光露出魚肚白的時候,這樣的早晨燕京依舊彌漫着一種清冷的氣息,寒秋之際,苦寒之地恐怕已然下雪,燕京,隐隐約約有種風雪欲來的味道。
重返京都的葉輕翎,不再是那個曾經臭名昭著的纨绔大少,相反,覆上皇朝世子這個足以令整座燕京城膽寒的身份之後,葉輕翎,已經不再是那個以前的葉輕翎了,這一點,誰都知道,既然決定血洗血影會來作爲自己浮出水面的投名狀,葉輕翎就已經不再打算低調,況且從上官婉兒的口中得知北方陳家,那個跟自己從未謀面但是卻注定不死不休的女孩陳蒹葭依舊跟葉幹戈達成某種協議,葉輕翎在這個清冷的早晨,嘴角扯出一抹令人琢磨不透的冷漠笑容。
既然注定了的死敵,那就不需要任何僞裝了,縱然跟北方陳家撕破臉皮,他葉輕翎有何所懼?恬不知恥的利用皇甫紅豆幫自己布下棋局,那麽京城這一仗,要麽就是背水一戰的迅速崛起,要麽就是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的慘烈,談不上自刎烏江這種狗屁覺悟,他葉輕翎深信青山常在,不怕沒柴。
京城北方,一座談不上宏偉的别墅前,這座上官婉兒私下購買的别墅,算是皇朝的一處據點,清晨時分,三輛豪華轎車穩穩的停在别墅前,打頭的是一輛奧迪,後面依舊停放着一輛賓利和寶馬。
葉輕翎站在别墅前,擡頭望了望天際,輕輕理了理身上令狐雲若臨時選購的某家國際知名店鋪精心爲葉輕翎量身設計的西裝,眸子之中閃過一絲狠厲。
筱德,納蘭軒鳴,上官婉兒心驚膽戰陪在身側,如履薄冰。
令狐雲若退後葉輕翎一個身位,跟那個曾經才入江湖便退出江湖的鷹王并肩而站,心中不知所想。
今天,就要跟葉家正面碰撞麽?
今天,就要在天子腳下用自己的方式捍衛皇朝世子的尊嚴麽?
白展羽?
白家?
部級大官?
葉輕翎嘴角噙起一絲陰冷,不覺讓身旁的上官婉兒等人渾身顫抖了一下。
“走,去醫院!”葉輕翎低沉的聲音的響起,裏面夾雜着苦苦壓抑的殺意,今天,自己要接回自己那個含辛茹苦的母親,爲自己的母親向白家讨一個公道,誰也不能擋住自己,葉幹戈不行,葉鶴鳴不行,甚至,南苑茶園裏面那個跺一跺腳,整個華夏國都要抖上三抖的葉家将軍葉衛國,也不行!
決然的深吸了一口氣,葉輕翎緩緩踏上停放在最前面的奧迪,開車的依舊是鷹王,令狐雲若陪在身側,聰慧如令狐雲若,此刻心中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心酸和苦楚。
纖纖柔夷輕輕握住了葉輕翎那隻常年因爲練習槍法而顯得粗糙的大手,柔波一般的眼神堅定的看向葉輕翎,四目相接,沒有任何的言語,葉輕翎卻讀懂了令狐雲若眼中的深意。
這一眼,是什麽?那是哪怕整個天塌了下來,我都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的堅決啊!
葉輕翎緊了緊令狐雲若的手,随即向鷹王示意,奧迪風一般竄了出去。
後面賓利之中分别坐着上官婉兒,筱德和納蘭軒鳴這三個僅次于皇朝世子妃之下的領軍人物,第三輛寶馬之中卻坐着令狐雲若麾下第一戰将李風塵和兩個皇朝二代新生的佼佼者。
之後便是無數皇朝成員駕駛着諸多豪華轎車跟在其後,長長的車隊宛若一條長龍往南而去,目标是葉母謝蘭所住的醫院。
一股無聲的暴風雨,陡然間山雨欲來風滿樓。
整座京城,彌漫着一股肅殺的氛圍。
白家大院,迷迷糊糊還在睡覺的白展羽被一陣吵鬧的電話鈴聲吵醒,被打擾好夢的白展羽在看見号碼的那一刻,臉色陡然大變,唯唯諾諾的接完電話之後才發現自己的後背竟然已經汗流浃背,整個宛若失魂落魄一般喃喃自語:“怎麽可能?那個廢物纨绔大少,這麽可能跟皇朝的人沾上邊?”
一時間白展羽睡意全無,迅速穿戴完畢,整個人眸子之中依舊殘留着一絲不解,迅速下樓,連續撥打了幾個電話,獨自駕車而去。
一家豪華酒店之内,早早就已經起床的陳蒹葭站在窗前,耳目遍地的她一開始就已經聽聞葉輕翎前往醫院的消息,眸子裏閃過一絲狡黠,嘴角挂着一個似笑非笑的滲人笑容,宛若魔鬼。
一個長相清秀的女人推門而入,看着陳蒹葭那股從骨子裏面散發出來深冷氣息,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深知陳蒹葭跟陳正情深似海的女人明顯知道陳蒹葭那股子氣息意味着什麽!
“清月,你說葉輕翎搞出這麽大的陣勢,是在試探葉家的底線,還是真的要跟部級的白家叫闆?”陳蒹葭輕聲說道。
名叫清月的女人怔了怔,随即淺淺一笑,說不上清麗可人,但是卻别有一番韻味,細觀之下,這個女人還有幾分姿色,隻是在氣質與美貌共存的陳蒹葭面前,有些黯然失色罷了。
“都有可能,葉輕翎這些年一直潛伏在幕後,沒有人知道他的手段和底線,既然選擇血洗血影會作爲自己浮出水面的投名狀,葉輕翎這次,恐怕真的要大開殺戒!”清月面無表情,答道。
“大開殺戒?”陳蒹葭莞爾一笑,堪稱傾城,随後氣息陡然一冷:“我倒要看看他葉輕翎如何在葉家跟白家的威壓之下踐踏規則,如何殺戮上位,難不成他真敢做掉白展羽?”
說完,陳蒹葭眸子之中閃過一個狐狸般的笑容,一副看戲的表情。
“告訴葉幹戈,葉輕翎已經前往醫院!”陳蒹葭運籌帷幕。
清月輕輕退出門去,依舊冷漠得如同一個木偶,仿佛那一絲淺笑,根本就是天使無意間的饋贈罷了。
陳蒹葭拉開窗簾,看着已經有些生氣的燕京早晨,看着清冷街道上逐漸泛起車水馬龍的熙攘,突然間,拳頭悄然握起,宛若君臨天下。
棋局啓動!
大戲即将上演!
她陳蒹葭,作壁上觀,已然做好當一個資深看客的準備,她要看葉輕翎破局,看他葉輕翎如何從神壇跌落,摔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