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蒹葭驅車來到葉家别院大門外,輕輕走下車來,她的動作永遠是那麽的溫柔,永遠是那麽的淑女,但是絕對沒有人可以想象得到,這個女人,在整個地下世界可謂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在整座北方,其殺伐果斷無人能出其右。
北方陳家是軍界當之無愧的魁首。
但是陳蒹葭卻沒有投身戎馬,早些年在父輩的大棒加上威逼利誘之下曾當過幾年兵,她天資聰穎,沒有大家族子女的嬌柔,能吃苦耐勞,當兵那些年各科成績均是優秀,隐隐有成爲軍中一朵不可撼動的軍花趨勢,陳家子女,哪一個不是經曆過軍隊的磨砺之後才搬上台面的?
陳蒹葭更是開創陳家女子先河,被保送某特殊女子做戰隊服役兩年,後來在知道自己的親哥哥被那個龍榜第一的葉孤嶼斬殺之後,就開始變得暴戾,雖然這件事情在後來陳家力壓之下,軍界大佬各退一步,葉孤嶼被開除了軍籍。
這個結果,雖然不算皆大歡喜,但是陳家的人都明白,能夠讓那個整個華夏國的軍魂退出軍籍,已經是上層決策者的底線。
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隻是,陳蒹葭跟大哥感情深厚,骨子裏透露着一種倨傲的倔強,對于葉孤嶼的結局,她從心底不滿意,于是在她的心中種下了仇恨的種子。
一個殺了人的人,難道不該受到應有的懲罰?
既然法律不能給我公平的裁決,我便自己做法律的代言人。
于是她更加的刻苦訓練,仇恨扭曲了她的心靈。
她要親手斬殺葉孤嶼,方才洩得了心中的仇恨。
于是,退役後,陳蒹葭隻用了兩年的時間,在整座北方地下世界拉起了一支大旗,不顧家人的反對硬是在北方黑暗重重的地下世界殺出一條血路,奠定了北方地下世界教母的地位。
同樣,在得知葉孤嶼的徒弟葉輕翎也在暗中培養勢力,企圖攻擊陳家之後,陳蒹葭的仇恨再次上升了一個台階,兩個也許一輩子不可能産生交集的人,無形之中都是因爲自己最親的人,被一條暗線連接在一起,注定了不可避免的交鋒。
他們不是天生的對手,卻是後天注定不共戴天的仇人。
一個爲兄長,一個爲師父。
陳蒹葭凝望着葉家别院那道門,步伐輕盈的走上前去,輕輕叩響了葉家的門,這一刻,她的眸子之中,閃過一抹狠厲。
半晌,門被一個一甲子老頭打開。
老頭造型很獨特,在這個已經有了寒意的秋天,卻身着一件單薄的背心,手搖着一把蒲扇,腳下穿着一雙斷了幫的拖鞋,看似滑稽可笑。
但是陳蒹葭沒有笑。
她知道,這個老人,是當年那個蜀山棧道上敢稱一指斷山的孤僻老頭嫡系弟子,武力值深不可測。
背心老頭看到陳蒹葭,臉上閃過一抹奇異的神色,然後冰冷的問道:“你找誰?”
陳蒹葭微微一笑,姿态極爲恭敬,答道:“陳家陳蒹葭,我找葉幹戈!”
老頭突然正色,足足打量了陳蒹葭一分鍾,然後扔下一句模淩兩可的話:“先等着!”
對于身懷絕技的高人,都是脾氣怪異的家夥,陳蒹葭絲毫不覺得被怠慢,而是恭恭敬敬的站在葉家門外,等候着背心老頭。
幾分鍾後,一個衣衫淩亂,妩媚妖娆的女人從院子裏面匆匆走去,待走到陳蒹葭身邊的時候,狠狠的瞪了一眼陳蒹葭,像是不滿些什麽。
她陳蒹葭何等聰慧,一時間就想通了其中關鍵,心底暗笑了一下,葉幹戈這等縱情魚水之歡,纨绔少爺十足的草包,拿什麽跟那個城府極深的葉輕翎鬥?
“少爺有請!”老頭從内院走出,冷冷一瞥陳蒹葭,語氣冷漠的說道。
陳蒹葭也不氣惱,緩緩舉步前行,踏進了葉家别院。
背心老頭把陳蒹葭引進客廳,随後退了出來,陳蒹葭身後胡子拉碴的男人也沒敢自作主張跟随陳蒹葭進屋。
葉幹戈坐在客廳裏面,回過頭來的瞬間便被陳蒹葭的美貌震撼,目光之中流露出一股淫邪和猥亵。
陳蒹葭視若無睹,坦然入座。
“葉少這面壁思過,禁足半年也委實過得太愉快了些,日日笙歌,有女相陪,就不怕身子骨挨不住?”陳蒹葭開口便譏諷道。
“要是陳家大小姐夜夜相陪,幹戈恐怕當真挨不住幾日?”葉幹戈淫邪的笑道。
“你說什麽?”陳蒹葭眸子忽然一冷,身上殺機瞬間流露了出來,客廳裏面瞬間彌漫着一股壓迫的氣息。
門外背心老頭瞳孔猛然睜大,如臨大敵。
葉幹戈心底狠狠的震顫了一下,一個輕易就被令狐雲若收拾的纨绔大少,他葉幹戈不過是欺軟怕硬的主,因爲含着金鑰匙出生,更是養成一股懶惰的性情,好在人不笨,陰狠之中也有股書生殺人無血的決斷,但是萬萬承受不住殺氣碾壓。
“呵呵!”陳蒹葭微微一笑,收斂殺機,嘲諷的說道:“你葉幹戈朝不保夕了,還能怎麽淡定?”
呃?
葉幹戈怔了怔,不明所以。
“我爲什麽朝不保夕?我葉幹戈禁足半年之後,整個葉家下一任繼承人非我莫屬,到時候要是從政,隻需要去某個小地方混下資曆,然後憑着葉家勢力節節高聲,要是我從商,葉家偌大個商業帝國,還不都是我的?”葉幹戈說道。
“難道,葉輕翎的母親被白展羽打傷,你沒有半點壓迫感?”陳蒹葭說道。
葉幹戈心中一顫,不算太笨的他,從陳蒹葭的話中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問道:“你什麽意思?”
“葉輕翎沒死!”陳蒹葭語出驚人。
轟!
葉幹戈忽然驚得從座位上面站了起來,一股恐懼的氣息瞬間震蕩着他的整個身軀。
“什麽?”葉幹戈一臉不可思議。
“不僅沒有死,還活得很滋潤,因爲他母親的事情,葉輕翎已經趕往燕京,到時候,恐怕你這個背後設計陷害他的罪魁禍首,就沒好日子過了!”陳蒹葭冷嘲熱諷的說道。
葉幹戈神情凝重,開始來回在客廳裏面踱步。
啪!
葉幹戈點燃了一根煙,眼神忽然眯起,問道:“你爲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很簡單!”陳蒹葭伸了一個懶腰,說道:“我跟葉輕翎有仇,準确的說,是跟他師父葉孤嶼有仇,但是我就要殺葉輕翎惡心下葉孤嶼,我們目的不同,結果相同,所以,我打算跟你合作,我殺葉輕翎,你斷了後顧之憂,安心做葉家繼承人,雙赢的事情,怎麽樣?”
葉幹戈眉頭緊皺,目不轉睛的盯着陳蒹葭,腦子飛快的運轉,随後一抹殘忍的殺機從葉幹戈的眸子之中閃過,他陰狠的說道:“成交!”
陳蒹葭笑靥如花,站起身來,朝着葉幹戈伸出了手。
葉幹戈一怔,随即兩隻手重重的握在了一起。
這一刻,陳蒹葭跟葉幹戈達成同盟,狼狽爲奸。
這一刻,一架從A市飛往燕京的飛機按時停在了首都機場。
葉輕翎,踏上了燕京這片土地。
大戲,将要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