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沒油了…看來我們得走過去了。”
不多時,小四輪熄火停在了路中間,穆言低頭看了下油表,見提示燈已經紅得發紫,不由說道。
“走,走走更健康,在車裏坐幾個小時,我渾身酸痛。”
老人嘿嘿一笑,當先打開車門下了車。
穆言下車,想上去攙扶老人,卻被他拒絕了。
“不用,我還沒老到那程度呢。”
老人微笑。
沿着坑坑窪窪的國道,穆言和老人向着城區方向走去,徘徊在路邊的人們用無數雙眼睛盯着他們,忽地,四個體格健壯的男子走了過來,攔在他們面前。
“你背包裏裝的是什麽東西,拿出來。”
爲首那個男子拎着把長長的砍刀,盯着穆言冷冷的說道。
跟在他身後的三人也随即散開,将穆言二人圍在中間。
穆言怔住了,他沒想到這幾個人敢在衆目睽睽之下持刀攔路搶劫,不過,他隻怔了半晌,随即二話不說一掌拍向那人的腦袋。
穆言出手如電,那人猝不及防,哪躲得過去。
啪!
響亮的一巴掌,那男子滿臉是血的歪倒在地,手中的砍刀也脫手飛出。
與此同時,穆言踏出一步,飛起一腳,将氣勢洶洶圍住他的另一人也踢飛了出去。
其他兩人見穆言竟敢先發制人,當即吼叫着揮刀砍了過來。
可惜的是,穆言轉身,一手抓起一個,扔了出去。
處理了喽啰,穆言一腳踩在那爲首男子的臉龐上,踩得他哇哇大叫。
“敢打劫我,就要有被打的覺悟!”
說完,穆言一腳将他撩起,像踢足球一樣将他踢飛了出去。
然後,他又快步邁出,将堪堪爬起來的另外三人,一人賞了一腳,統統踢飛了出去。
見四個健壯的男子在穆言的腳下跟個軟皮球似的,徘徊在周圍等着看熱鬧的人們登時炸開了鍋,他們好比驚弓之鳥,轉眼間便跑得一幹二淨。
“都給我滾!”
“下次再讓我碰到,小心我打折你們的狗腿。”
這裏不是深山野林,衆目睽睽之下穆言不可能像宰殺追兵一樣殺了他們,因此,他隻能沖躺在地上翻滾哀嚎的四個人怒喝一聲,随即招呼老人繼續前行。
老人渾渾噩噩的跟着穆言,過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他回頭望了一眼兀自躺在地上起不來的四人,無奈的搖搖頭,仿佛這一幕他已經司空見慣。
許久之後,老人才喃喃苦笑道:“我現在終于相信你能讓我活下去啦,敢如此肆無忌憚的打人,能如此輕而易舉的就把人打趴下,你家肯定是有權有勢的主。”
“我家無權無勢。”
穆言認真的說。
“那……”
老人訝然。
“我吃了豹子膽,膽大包天啦。”
穆言嘿嘿一笑。
距離五羊城越來越近,穆言他們遇到人也越來越多,除了徘徊遊離在道路兩邊動機不明的閑散人員外,還有一些背井離鄉投奔五羊城的百姓。
就在這時,一個老太太摔倒在泥濘裏,緊跟着她的那個小姑娘立即上去拉她,可是小姑娘力氣太小,根本就拉不動,隻能在那歇斯底裏的哭喊。
穆言和老人剛好經過她們身邊,老人慈悲心腸,見狀當即上前把老太太攙扶起來,老人的善舉得到了小姑娘由衷的感激。
可就在這時,兩個聽見哭喊的男子圍了上來,她們上下打量着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發出嘿嘿的yin笑。
小姑娘大驚,當即躲到老太太身後。
“老太婆,讓你孫女跟我們走,我們家吃的穿的管飽管夠,你也不想看着她跟着你受苦受累?”
兩人中的一人肆無忌憚的jian邪道。
這個世界,簡直無法無天啦。
穆言義憤填膺。
與此同時,一旁的老人也扯了扯穆言的衣角,似乎示意他出面幫忙。
“老人家,你不說我也會動手的。”
穆言自問雖不是義薄雲天的人物,但也算嫉惡如仇,遇見光天化ri之下強搶小姑娘的行徑他怎麽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話音剛落,一腳便踹了出去,那言出不遜的男子哀叫一聲,登時整個人就摔飛了出去,然後撞在遠處的大樹幹上,當場昏死。
穆言這一腳,用了十足的力道,那人不死也得重傷。
一腳飛出,再拍出一掌,一旁兀自在jian笑的男子也随即發出一聲怪叫,撲倒在地。這人滿頭是血,傷勢比昏死過去的那人好不到哪去。
“我們走。”
穆言掃了眼四周,見不少人目瞪口呆的望着這邊,當即招呼老人和那祖孫倆離開這裏。
“小夥子,謝謝你……”
見穆言兩下便解決了兩個流氓,老太太喜出望外,當即拉着孫女給穆言鞠躬緻謝。
“應該的,你們不要太客氣,你們也是去五羊城,一起走。”
穆言扶起老太太,說道。
“孩子她爸媽都在五羊城,我們是來投奔他們的,可是路上車壞了,司機抛下我們不管,就這麽走了……”
“幸好遇見你們,要不然……我哪有面目去見孩子她爸媽啊……”
老太太熱淚盈眶。
“天se不早了,快點走……”
站在穆言身邊的老人打斷了老太太的話,揮着手示意大家趕路。
見狀,穆言當即護着三人繼續前行。
穆言出手狠辣,周圍的人剛剛可都看在眼裏,見他們過來,紛紛讓出一條道來。
許久之後,ri薄西山,依稀可見遠處高樓大廈連綿無邊。
五羊城,終于遙遙在望。
“孩子,五羊城到了,我們很快就能見到你爸媽啦。”
老太太望着遠處的高樓大廈激動不已。
小姑娘雖然沒有說話,但她依偎在老太太的懷裏,淚花在眼眸裏打轉,顯然心情也很激動。
很快,穆言便看到了軍隊臨時拉起的鐵絲網,鐵絲網外,站着一排荷槍實彈殺氣凜然的士兵,鐵絲網的裏邊,則是白花花的一片水泥地,更裏面,則隐約可以看見連綿成片的帳篷,那是臨時安置區。
鐵絲網的幾個入口,zheng fu工作人員正在引導災民井然有序的排隊通過。
見工作人員沒有翻查災民們的随身行李,穆言放心的拿好背包,和老人以及那祖孫倆一起,跟在隊伍後面緩緩向前走去。
至于模樣,穆言也不擔心,他現在臉上淤泥片片,就算遇見當年的熟人,對方也認不出是他。而且,周圍的災民,十個就有六個和他一樣,一身風塵仆仆滿臉淤泥,穆言也不算特别
“能幫我找找粵州軍區的沈飛嗎,他是我兒子,這是我孫女,我們祖孫倆好不容易才逃到這裏的,求你們幫幫忙,大恩大德感激不盡……”
終于輪到穆言四個人通關,老太太搶先一步,拉着一個工作人員的手就跪在地上大聲嚎叫。
“你兒子是誰關我屁事,你要不趕緊過去,要不就立刻出去,别在這裏攔着,後面還有一大堆人呢!”
那工作人員顯然有些不耐煩,見一身髒兮兮的老太太拉着他的手,還沒等她把話說完,随即惱怒的将她甩開,同時大聲叱喝。
穆言見狀,當即上前扶起老太太,拉着她們就往前面擠,同時說道:“進去了再慢慢找,别在這裏耽擱時間。”
老太太無奈,隻好拉着孫女跟着穆言過了關。
随後,穆言四人随着人流,在另外一個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裏面的臨時安置區,住進了一頂巨大的帳篷裏,這帳篷不過數十平方米,卻擠了上百人,狹窄的位置,人隻能勉勉強強坐着。
老太太一心尋找兒子和兒媳婦,剛剛安頓下來,随即跑到一個執勤士兵跟前苦苦哀求。
也是她運氣好,那個士兵正好認識沈飛,得知老人家是前上司的家人,一番好言安撫後随即離開了帳篷,趕去禀報。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一個自稱是沈飛下屬的女兵來到帳篷找到她們祖孫倆,要接她們進城和家人團聚。
這可把祖孫倆樂壞了,她們抱在一起,嚎啕大哭。